顶着烈日,揣着满肚子火气,余生独自沿着下山的车道气呼呼一路向下。
刚刚易终年当众耍她的画面,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她不明白,易终年这个混蛋,为什么老是喜欢欺负她?
不就是把她从山里捡回来了吗?
救她一命就可以肆意践踏她的自尊?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余生对准脚边一个拳头大小的碎砖头,猛地就是一脚。
几乎被烈阳烤化的柏油马路上,无辜的碎砖头朝着路边轱辘轱辘转了几转,最后滚出马路牙子,顺着山壁一路跌落下去。
这一幕,让余生忽然有些熟悉。
还记得她醒来那次,因为她手不老实,两个人也是这么滚下山坡的。当时,她尚且不知他叫啥。当时,他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好在那山坡不高,要不然,要不然……
他纤长好看的手指从上衣口袋掏出白色药盒的画面也紧随而至,让余生心尖微微一软,软得有些让她发慌。
恨不起来的痛,爱不起来的好,原来也可以结伴而生。
“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又嘘寒问暖的,”她心烦意乱嘟囔了几嘴,“长得帅就了不起了呀!”
烦躁地甩了甩头,余生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她决定了,就此分道扬镳。
以现在的身份来看,反正她军训完了也得玩失踪,早几天玩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她等会儿拿到手机就将银行卡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然后买张火车票,去个没人认识原主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正巧赶上一段路树荫遮阳,余生盘算得十分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悄悄跟上来的人影。
太阳渐渐升至头顶,将原本高大的身形缩得很短,很短。
对于余生刚刚那句“长得帅就了不起了呀!”,某人先是一愣,随后无声地勾了勾薄凉的唇角。
“去N城吧……”
一边沿着马路牙子低头往前走,余生一边自言自语。
大一暑期社会实践的时候,她曾经去N城支教,那边虽然交通有些闭塞但民风很淳朴,小孩子一双双大眼睛里都闪烁着对求知的渴望,让她印象尤其深刻……
就在这时,一抹高大灵巧的黑影突然自她右后方的山坡下窜了出来。
还不待余生反应过来,后颈就猛然传来一阵“滋滋滋……”的点电击声。随后,她只觉浑身触了电似的发麻,双脚一软,脑袋一沉,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紧接着,自旁边的山坡下又窜上来一个动作利索的高个子。两个人七手八脚将余生抬到了山坡下的一棵大树旁,随即从双肩包里掏出一浅口钢制的帽子。
帽子上还有几根电线,每根电线另一端都粘着一片拇指盖大小的芯片。
两人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一个人随即就轻车熟路地将手中的帽子扣在了余生的头上,另一个人则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型电源,作势要给帽子通电……
“砰——”
不知何时,粗壮树干后面多出一只大码迷彩军鞋,军鞋对准钢制帽子就是狠狠用力一脚,将其径直踢飞到十几米开外。
钢制帽子很沉,只滚了两转,就无声停了下来,冷眼旁观。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身穿黑T桖的两个男子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后,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