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心受伤了!”
易终年世界里的和善,别人真的不敢恭维。
一时气不过,余生抬头就朝着他吼了过去。
横眉怒目的小脸上,和着刚刚沾染的泥土,像是一只调皮的小花猫,十分滑稽。
小花猫火力全开,止不住控诉地吼了起来:“易终年,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总是针对我一个人?”
“高兴了就拿药来哄哄我,不高兴了,就对着我吆五喝六。”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气,到最后整张小脸都被她皱到变形,“易终年,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没脸没皮的金毛狗,可以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许是吼得没力气了,余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轻喘着,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撅着足以挂只油瓶的小嘴,朝着对面不为所动、铁石心肠的男人狠狠一瞪!
“……”
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易终年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
见状,余生故意扭过头,不去打理他。
也正因此,她没机会注意到易终年注意蹲下身时,右腿不正常地颤了颤,随即脸色也跟着沉了沉。
不过,他还是耐着心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正在气头上的余生用余光悄无声息地斜了一眼,赌气没接。
但,心还是意外地被暖到了。
她不得不承认,冷面阎王会耐着性子过来哄她超出预期。
她似乎也明白,他的冷酷和不尽人情在冰冷枪支弹药甚至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只是一时心里憋屈,所以才将委屈一股脑全部吼了出去。
吼出去了,心也就痛快了。
沉吟片刻,身后传来一声无奈轻叹,“军训结束,会告诉你的。”
“可军训结束,你人就走了。”余生不买账。
她和他的缘分,可不是军训结束就断了嘛。
这么想着,心里就莫名地有点儿舍不得了。前世她是孤儿,没有爸爸疼,也没有哥哥爱。算起来,他……好像是出现在她生命里第一个这么特别的男人。
余生一转头,气鼓鼓的一双桃花眼恰巧就对上了他的视线,蓦地微怔。
原本他那深入寒潭的眼底,不知何时,竟夹杂了一抹无奈和……无措。
是,因为她吗?
“……”娇软樱唇微微张开,原本都到了嘴边的控诉,却被她意外地咽了回去。
手指无措地扣着土地,余生发现,自己面对这样一双复杂的眸色,竟是狠不下心来了。
太阳升至头顶,炙烤着大地,令人心绪莫名烦躁。
心虚地眨巴眨巴了眼,余生决定再最后试探性地小小捍卫一下自我权利,“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
“把你在军队的编号告诉我。”说完,余生就心虚地别开了视线,脸颊微烫。
因为她心底有个声音正在嘲笑她:余生,你就认了吧,你就是舍不得人家走!
余生狠甩了甩头,企图将心里面那道声音压制下去。
可身后树林里,夏蝉却“知了,知了……”得欢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