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不好意思笑了笑,余生乖巧地将两只扒在易终年胳膊上的小爪子,收了回来。
悄无声息地将这一幕扫进眼底,赵怀没说什么,只是轻笑着走上前,“现在,我可以开始检查了吗?”
“麻烦赵医生了。”
礼貌地朝赵怀点点头,余生将肿地老高的左脚踝大方地伸了出去,安安静静做好,举止得当。
余生自己都未察觉的转变,却在有着心理学功底的赵怀眼前,无限放大——
面对易终年的余生,和面对他的余生,完全是两个人。
前者像是未长大的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对易终年充满依赖;后者则显示出她本人年龄该有的成熟,通情达理。
很明显,这两个人一定发生过什么,以至于易终年让她放下了成年人心底应有的戒备。
低头垂眸,赵怀将眼底的波澜不着痕迹敛去,手则轻轻握住余生脚踝,轻轻摸索着她脚踝处异样凸起的骨骼。
易终年则站在一旁,眯眼打量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余生,气结又纳闷儿。
这个小丫头片子就跟知道他亏欠她似的,对待别人坚强懂事,在他跟前就撒娇耍无赖。这叫什么事?
“我这样按,疼吗?”
赵怀大概摸清楚了余生脚上的伤势,却诧异地意识到什么,随即抬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好像……没知觉了。”余生被他这么一问,似乎也意识到了。
刚刚疼得太厉害,之后又是医院的事,又是Kevin的事,以至于到最后她都忘记她来医院是为了啥。感情,是痛过了头,神经麻木了。
“严重吗?”
这时,易终年在一旁插话了。语气的担心,听得赵怀十分别扭。
他很少听到易终年会这么在乎一个人,尤其还是女人。这事,他等会得和易终年好好谈一谈了。
“别紧张,只是暂时失去知觉。”
他转头对上易终年视线,讳莫一笑,“我等会给她将骨头正回原位,再吊瓶消炎药,就没事了。”这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眼底有一丝波澜闪过,易终年了然,看了看坐在身旁正静静看着他们两人的余生,略微沉吟,“消炎药,药效怎么样?”
“药效”两个字,他咬得重了些。
“我用药,你尽管放心。”嗓音温润,赵怀笑得一脸无害。
“可以。”
易终年随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哎呦呦哟,连打针消炎药都要重重把关,可羡慕死人家了!”
老远就听见Kevin捏着嗓子的阴谋笑声,听得余生浑身鸡皮疙瘩再起,控制不住地激灵了一下。
易终年的世界,不仅有枪支炮弹,还有只“婀娜多姿”的妖娆小兽,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随后,就看见Kevin用两只闪闪发亮的指甲拎着一张单据的一个边角,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嫌弃地将单据仍在办公桌上,随后就忙不迭地冲到洗手间,水龙头紧跟着“哗哗哗……”响了起来。
边洗还边唾骂:“现在这些小姑娘啊,都活得比男人还粗糙。瞧瞧那手指甲,藏了老厚一层污垢了,都不知道洗一洗,就敢上手给人家开单据,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
洗手间外面,余生赶忙低头快速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
还好,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