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畏惧他周身渐低的气压,她梗着脖子,怒视了回去。
哪怕,根本是她在耍无赖……
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易终年随后胳膊就用上了力道,作势要将她从身上生生扯下来。不想,余生攥得太紧,连带着自己和他,双双倒在了病床上,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段余生长得唇红齿白,身段凹凸有致,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一里一外,中间只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薄不料,没有哪个男人会抵触这样一副玲珑剔透的身子。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易终年双手再度紧攥成拳,用顽强意志力在抵御着突如其来的本能邪念,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不说别的,她现在脑子根本不清醒,他不能趁人之危。
但易终年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么一摔,摔去了余生大半酒意。
第一,易终年趁她酒醉想借机套话;
第二,她刚刚在追着易终年打kiss;
第三,易终年被她撩出了……感觉。
啧啧啧——
察觉到易终年此时此刻是在用尽生命克制着自己,余生微微勾唇,坏笑自眼底悄然闪过。
继续装作醉酒的无赖模样,她原本搭在他后背的纤手,贴着他宽厚的背若有若无划擦而过,一点一点往上移。
与此同时,轻软娇唇贴上了他的耳骨,嗓音性感而妩媚:“人家就是想吃嘛,你怎么可以那么小气?”
明显感觉身上的人像是触电似的猛地一震,她心里暗喜,随后继续在耳边娇滴滴软语:
“你要是觉得吃亏,就吃回来嘛——”
说着,纤手自他颈部轻飘向下,转至他锁骨,又攀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来回摩挲着他的唇。
随着他呼吸急促,俏脸故意浮上一层迷蒙,对上他幽深漆黑的眸,妩媚一笑:“这糖,我吃定了!”
话音未落,樱唇就贴了上去,辗转,吮吸……
对于自己被轻薄了这件事,易终年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但唇齿间酥酥麻麻的触感,以及她嘴里微涩的冰啤味道,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半夜春梦。
不过,余生的动作很青涩,青涩地让易终年想不到,她其实是在故意撩他。
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她,易终年一双大手死死钳住她两只蠢蠢欲动的小爪子,不得动弹。
慵懒地躺在枕头上,余生漫不经心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易终年,嘴角微勾起玩味。
眉峰揪紧,墨黑幽深染着欲火的眸布满压抑、隐忍,抿紧的薄唇写满无奈的愤怒……好似濒临在爆发边缘的怒狮,居高临下审判着她接下来的命运。
她而后朝他傻兮兮一笑,“你不讲道理!”
“跟你不用讲道理。”易终年轻哼一声。
“你独裁专治!”
“我一行如此。”
余生被他一噎,语滞几秒,随后挑衅地扬起下巴:“你小心眼!”
“这是我的事。”
被她这么一耍无赖,深夜撩人的静谧气氛不复存在,易终年蠢蠢欲动的情绪也慢慢消散。
“那你干嘛要对我好?”
趁他微愣,余生快速起身偷袭了一把。狠狠吸了一口他的薄唇,得意扬眉:“对我好,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可我,不、稀、罕……”她气定神闲躺在他身下,假装醉意,迷蒙轻哼一笑。
高兴时就对她好,不高兴时就凶她,他以为他是谁?
皇帝老子?坐拥后宫三千,每天看心情翻翻小绿牌,再拿着个算盘合计合计今天该雨露均沾哪一位?
易终年哑然失笑,挑了挑眉,“小白眼狼,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
无奈轻叹一声,他调整好情绪,从余生身上利索地跳了起来,转身抬腿要出门。
“……”
余生心弦,微动。
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本就阳光帅气的俊脸上,多了一抹暖色调。
他刚刚那一句“小白眼狼”里,有嫌弃,有无奈,似乎还有……宠溺?
余生鼻头微涩,“可你,的的确确是这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男人。虽然,比不上我闺蜜……”
心,不能自己,像是荡秋千一样忽高忽低。而他,是身后那只手。一次又一次给她错觉:
只要往后轻轻一靠,他的怀,刚好。
闻声,易终年眸色忽然沉了一下,他下意识顿住脚步,回身看向她,随即无奈失笑。
只见,前一秒还在说得头头是道的小人儿,下一秒已经两眼一闭,呼吸均匀,睡得酣甜。
她两只藕臂顺着乌黑浓密发丝的飘摇姿态,随意摊摆在床两侧。呼吸富有节奏,好似酣甜小猫在满意地打着呼噜。尤其喝醉了酒,两颊染着轻微红晕,像只呆萌的小粉猪。
易终年被她气得牙痒痒:“怎么就摊上了你?”
不过,他两只手还是很不诚实地将被子从她身下拉出来,轻轻盖了严实。途经她胸前时,两手明显有些不自然。
这时,熟睡的小人儿毫无征兆梦呓一句:“小年子,脚,记得上药……”
声音不大,但长了眼,一下就蹦到了他心尖。
静谧的空气里,仿若有一滴清水掉落在平静的湖心,渐起大片涟漪。
静静注视着床上睡得慵懒的小人儿,半晌,易终年忽而缓缓俯下身,一只手有力撑住床沿,一只手轻挑起她尖尖下巴,薄唇轻柔印下。
唇微张,将樱唇一瓣一瓣包裹住,辗转啃噬,像吃糖般贪婪地吮吸着源源不断的蜜汁……
夜,渐深。
昏黄狭窄的床头,寂静被一道带着宠溺的轻笑打破:“满足你,先啃上嘴唇,再舔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