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警报等级瞬间拉满!
遗像在这,那人……
虞央警惕地看着四周,不敢放过丝毫的风吹草动!
目前还处在夏令时,东海大学的下午第一堂课要到两点才开始,现在不过才一点一刻。
再加上九月伊始,秋老虎余威尚在,更鲜有学生顶着头顶的大太阳在校园内瞎晃。
林荫道里,正好是前后无人的状态。
“到底……藏在哪?”
虞央环顾四周,做好了随时闪避奔逃的准备。
毕竟那个老妇人手里可是有刀的!
为了死去的周超,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从来都只是在侦探小说里看到的复仇案,虞央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偿……命……”
仿佛厉鬼索命的低语摆荡在林间。
余光里,突然有一个黑色身影趔趄地朝前奔来!
说是趔趄,却仿佛自草丛里猛然蹿出的毒蛇!
虞央向后急避。
一抹寒光,自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划过!
果然——
虞央心头大骇!
她真的在这里!
还带着刀!
校门口的保安难不成都是纸糊的么?!
虞央不禁暗骂一声。
可无暇思考,老妇人敏捷得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呆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虞央,接着一个垫步又猛劈了上来。
一道银光滑落。
小树上的枝杈被一截两段,切面光滑得让人心寒。
虞央立刻收起了想要与之缠斗的想法。
坊间早就有句话,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持械对上赤手空拳本就占据了巨大优势。
更别说眼前的老妇人,这体能强得根本就是个中年人!
除了腿脚有些微跛,每一刀都是动真格的。
虞央估计了一下张饮梦的身体素质,恐怕挨上一刀,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小命不保。
因此,在接触五秒钟后,虞央立刻选择了当时几乎唯一的选项——逃!
撒开双腿,虞央开始飞快地往树林外跑去。
这里毕竟是校园。
小树林里虽然没有人,但外头肯定巡逻的保安。
只要有三人以上的人数压制,虞央就有把握把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放倒。
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能找到人的基础上。
树枝在耳畔飞速掠过,慌不择路的虞央很快就来到的树林边缘——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人。
但事情却从这一秒起,脱离了虞央原先的计划……
因为那是一个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的女学生。
或许是刚从自习室回来,还根本没认清此处的情况。
“跑!快跑啊!”
虞央发疯似地吼着。
女生满脸惊慌地点了点头,手脚颤抖地试图向外跑去。
但情急之下,居然被自己绊倒在地,半个书包的书撒了一地。
更坑爹的是,这个女生居然还趴在地上收拢她洒落一地的书!
虞央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都要爆出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没看见后面有人拿刀在追么?!
三步并作两步,虞央飞速地从女生身边掠过,她要寻死是她的事,自己根本管不住……
然而,就在两人交错的一刹那,虞央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是来自地上的女生投来的目光。
是悲伤、无助,还是绝望?
她伸出手,试图抓住虞央的裤脚。
却又差了一点,并没有抓住……
那个老妇人距离两人不过三五步。
无辜的女生正挡在猎手与猎物的中间。
宛若疯魔的老妇人,会不会向这颗绊脚石麾下屠刀?
一旦开始思考,就再也无法停止……
天平一边如果放上了生命,就必然要在另一端放上等重的砝码。
为了自己逃命,连累了一个无辜的路人。
这算什么?
因为不是凶手,就可以心安理得么?
她会下手,亦或是不会?
这一切看似和虞央的选择无关,却又恰恰由他的选择导致。
毕竟,在虞央掠过她的那个瞬间,无疑就等于是把她丢在案板上彻底放弃了。
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念之差。
但虞央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此时距离敌人已不到五米。
他转身,一把抢过女生手里的书包顶在胸前。
敌人的威胁既然是来自于手中的武器,那么只要能挡住最初的一击……
就有充足的机会来寻找破绽。
擒拿、弹腿、锁喉……
虞央曾经就是靠这些看家本领吃的饭,体校里的三年自由搏击冠军可不是盖的。
有了书包做的“盾牌”,比起刚才只能慌不择路的逃窜,虞央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底气。
只是,恐怕这一刀下去,又得挂彩了……
但愿这次的医疗费,医院能看着是熟客少要一点……
“偿!命!”
五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而过,老妇人的刀锋已经劈上了书包。
书包表面的帆布居然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一刀砍开,即便是里头纸质的教科书竟也没能抵挡住锋利的刀刃,化作纸花漫天飞舞!
卧槽!
这还是菜刀?
这特么是屠龙刀吧!!!
然而,就在虞央准备牺牲左手,做好壮士断腕,拼死一搏的那个瞬间……
异变陡生!
老妇人的身后忽然冒起几缕青烟。
下一秒,她就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般,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头瘫倒在地。
“什么情况?”
惊魂未定的虞央,看着方才还气势汹汹要杀他偿命的老妇人,现在像滩烂泥般倒在身前,难免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但更神奇的,却是等他再一回头,那个原本倒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的女学生,此刻竟也不见了身影。
微风中,仿佛只有被当中劈开的书包,和散落一地的书籍,证明了方才那场追杀确实存在……
校门的那个方向,两个穿着制服的学校保安正在跑来。
虞央懵懂地望着眼前的这片树林。
感觉方才发生的那一切,恍若隔世……
——
不多时,两个保安抬着老妇人向保卫科走去,身为当事人的张饮梦自然也免不了被带去问话。
归于平静的林荫道上,一颗梧桐树后,转出了一名长发披肩的青年,幽幽道:“道友催了我的符?”
与此同时,一脸冷肃的周亚述推了推眼镜,从小道上经过。
“修戒三,禁施术害常人。”
长发青年斜靠着树,笑道:“道友莫非没看出来施术的另有其人么?我不过是在顺水推舟而已,真要到了紧急时刻,自然会催动‘涣心符’。”
“百戒之中,没有如果。意动身行即是害人,又何来中途制止之说?”
周亚述不为所动,看都没有看长发青年一眼,沿着林荫小道越走越远。
“别以为贴了张‘涣心符’就能免责。
“不管你此行是什么目的,今后的日子……
“王吒,我都会盯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