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完最后一张木灵符的时候，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

指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一分钟内便结痂脱落长出了新肉。

“啧啧，早知道就裁得更小一点了……”虞央一面感慨，一面将五张被裁去一截的五行灵宝符折好放入内兜。

除去火灵符的增强体质，以及木灵符的快速治愈功效外，其他的三张灵符也展现了不俗的效果。

尤其是金灵符沾血之后，虞央顿时有一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仿佛所有感官功能都被暂时性放大，连带着头脑也是一片清明。

而土灵符沾血后，虽然没有感受到了具体的变化，但是虞央拿起剪刀尝试着给自己剪指甲都难以完成，就好像一层看不见剪不断的薄膜覆盖在他身体的表层，阻绝了一切物理上的“伤害”行为。

唯有水灵符比较奇葩，沾血之后，虞央虽然用“阴阳眼”看到了赤红色的气息从灵符上流入体内，却又在同时看到了同样多的气息正从他的体内缓缓流出。

在灵气流入流出的整个过程中，虞央并没有半点感觉。

“好吧……水灵符这1000块算是打水漂了……”

虞央耸耸肩，在心里已经把水灵符默认为五张符中最没用的那个了。

经过这次试验，虞央不仅试出了五张灵符的功效，还发现了寻常状态下的五行灵宝符和普通黄纸无异，唯有沾了血才会在“阴阳眼”下显示出不同的灵气色彩。

金灵符呈白色，代表着西法中的“预言”一系；

水灵符呈红色，代表着西法中的“塑能”一系；

火灵符呈橙色，代表着西法中的“变化”一系；

土灵符呈紫色，代表着西法中的“防护”一系。

但土灵符却是一个意外，从符纸上散发出的却是绿色的灵气。

按照“阴阳眼”说明书的说法，绿色代表着死灵。

但按照管贤的介绍，寻常符箓派弟子需要五人一组互传灵气，各具“预言”、“生灵”、“塑能”、“变化”、“防护”五系，方才可以炼制此符。

那么用排除法，木灵符对应的，就是“生灵”一系。

“‘生灵’和‘死灵’，这两者又是什么关系？”

虞央不由得有些头大。

自从月29日以来，他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不科学的世界。

魂魄、复生、占卜、僵尸、驱魔……

亦真亦幻的现实让他像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宇宙。

只是每当他对这份超脱常识的现实有了新的理解，往往又会衍生出新的问题……

“手头倒是有份‘百科全书’，但一个月只能问10个问题，怕是有点不够用啊……”

虞央看着“朝闻道”的搜索栏，还有上头仅剩2次的剩余次数，苦笑了一声。

“这恐怕是史上最贵的知识付费功能了……”

贵归贵，但“常道”所展示的功能，却远非传统的金钱尺度能够进行衡量的。

这已经是另外一个维度上的事情了。

就好像是让超人下场和普通运动员比赛奥运会一样。

对于生活在常识中的人，无异于是一次可怕的“降维打击”。

然而即便是现在的虞央，却连初窥门径也称不上，不过是站在浩瀚汪洋的海岸上，偶然被海水打湿了脚掌而已。

“看来，想要了解这一切，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虞央叹了口气，向后仰倒，缓缓地闭上了眼。

而一闭眼，往日作为一名体育老师平凡的日常却又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一闪过……

如果让虞央来选，是不要寻找进入竹馆的方法，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还是像现在这样附身在张饮梦身上，去探索未知的领域……

虞央觉得自己肯定是选择平平安安的一辈子。

知识和能力不过是手段，他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凡人的渺小幸福。

可造化弄人，却偏偏连这么平凡的心愿都不让他实现。

对过去日常的思念每深一分，对应的，对陈天风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直到最后，整个脑海里被滔天的血色所掩盖，陈天风的幻影无数次被虞央亲手撕碎！

当血色褪去，恨意消散。

虞央再睁眼时，墙上的时钟不过才过去了几十秒。

窗棂外，晌午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满一地。

“是时候，该做个了解了……”

一个大胆而坚定的想法，在这数十秒的时间里，在虞央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扭头，看向了宋饶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

开机，登录，虞央娴熟地在桌面上找到了那个名叫“省钱**好”的文件夹

“Wi-Fi密码破解器”、“降价商品速秒”、“群红包自动抢”、“双十一盖楼不用愁”这一连串小程序名字顿时映入眼帘。

虞央没有管它们，直接点开了“免费海外电话”的程序，并同步打开了变声器……

上一次，他就是用这个程序给自己拨号，自导自演地模拟了一出“虞央”和“张饮梦”的对话，并伪装成了房产中介的推销骚扰电话。

而这一次，虞央却在号码栏里输入了别的号码……

耳机那头，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起。

“喂？另请高明侦探事务所。”

沙哑的烟嗓如约响起。

不过这一次，虞央没笑。

对方好像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毕竟听了这个事务所的名字，顾客里十个有九个是会笑的。

而至始至终不笑的，只有一个人。

“是你？”郭湛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已带上了微微的起伏。

而电话这边，变声后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我，虞央。郭老板，好久不见……”

——

林若尘回来的时候，一边吹着心情愉悦的口哨，手里还抛接着类似白色石子的玩意。

只是原本轻松的表情，在看到郭湛后显得有些疑惑。

“老板，你咋了？”少女拾了张椅子坐下。

愣了半天，郭湛才仿佛回过神一般，缓缓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踢了场球吧……”林若尘略显心虚地解释道，但郭湛半天没反应，怕是已经被看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话，“……这不身体活动起来了，不打难受，就顺带着维护了一下校园治安，教训了几个意图不轨的流氓。”

说着，林若尘将手一摊，把东西撒入垃圾桶里。

原来她手里握的不是什么白色石子。

而是七颗人的牙齿……

要是寻常，免不了又要被郭湛一通说教。

林若尘也做好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准备。

但此时此刻的郭湛，却好像完全没有心思在这上面一样。

他眉头紧皱，眼神飘忽，像是在深思极为复杂的一件事。

然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喂，陈星主么？我知道虞央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