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熹微。
虞央在自己的床铺上自然醒来。
看一眼手机,已是9点三刻。
下了床,用脸盆打了点水,毛巾在盆里过了一遍,随手抹了个脸,困意才缓缓消散。
看着镜子里张饮梦的脸,虞央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老张,一会开黑来不来?”
宋饶的声音从寝室里传来,带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不了。”
虞央将毛巾刮回架子上,顺手用牙杯接了一杯水,在牙刷上挤满牙膏,刷起牙来。
现在是2022年9月11日,星期日,上午9:50。
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修士对决,已经过去了将近12个小时。
然而,虽然险象环生,险些成为刀下亡魂。
但与12个小时前相比,张饮梦的生活轨迹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一样令人感到慵懒的周末。
一样无忧无虑玩着游戏的舍友。
一样的大学生活,一样的宿舍场景,一样的日常洗漱……
当虞央从洗手台上走回宿舍时,才发现宿舍里只有宋饶一个人。
“他们俩呢?”
昨天回来得有些晚,虞央记得走进宿舍时候,里头的灯已经黑了。
“不知道,好像一晚上没回来。”
宋饶的回答出乎虞央意料。
周亚述和王吒,昨晚上根本没回来。
“王吒还好说……亚述什么时候也变得夜不归宿了……”
虞央笑着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拆下移动电源放在包里,打开了宿舍的门。
“我出去下,你晚上想吃什么?”
宋饶立马从屏幕上别过头来,大喊道:“小龙虾!谢谢老板!”
虞央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带上了房门。
门里似乎传来了“卧槽!这个逼啥时候上来的!”的呐喊。
看来刚刚那一扭头对他的影响不小。
虞央笑了笑,背着书包离开了宿舍楼,径向最近的西门走去。
穿过枫叶漫天的林荫道,这一次虞央再不用担心从草丛里钻出个持刀老太婆……
三三两两结伴谈笑着的大学生们从他身边一一走过。
很快,虞央就在西门外看见了一个高个男子的身影。
“张同学,你迟到了。”殷维看了一眼手表,对虞央道。
“不好意思,可能是太累了,昨晚上忘记设闹钟,不小心睡过头了……”虞央挠着头陪笑着上前。
“没事,上车吧。”殷维也没在迟到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拉开身边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虞央也跟着上了车。
“镇抚使的要求,我需要带你去一趟镇抚司。”殷维边打着方向盘边说道,“不要试图记路了,车窗上设置有改换景物的幻术,记路没有意义。”
虞央点点头:“理解,镇抚司这么机密的机构,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悉。”
“但镇抚使却偏偏要我带你过去。”
“此话怎讲?殷执事。”虞央听出了殷维语气中的不解和疑惑。
“我有种预感,张同学……”
后视镜里,殷维的目光和虞央的目光对上了。
“我们恐怕要成为同事了。”
——
十分钟后,轿车停靠在一家夏海市中心的一处老旧别院外头。
别院的建设风格颇为复古,外墙也早已被呈现出被岁月斑驳的痕迹。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殷维丢给虞央一块木质的令牌,把虞央赶下车后,自顾自地开车离开。
别院的大门紧闭着,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保安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前,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富豪在市中心买下的私人宅邸。
在虞央出示了令牌后,两名保安拉开了院门。
全程三人间没有任何交谈。
这里的气氛显得紧张而静谧。
让虞央很不适应。
但进入院子后,风景却又为之一变!
在堪称奢华的草坪和喷泉映衬下,那栋坐落在一侧的白色宅邸显得颇为低调。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了“嗡嗡”的声响,连带着一阵风从上吹来。
虞央抬头,只见一架无人机正在缓缓降落。
“张同学,镇抚使已等候你多时了。”
无人机上发出电子合成音的声响,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摆动。
光滑的镜头内,虞央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就请……带路吧?”
虞央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无人机便调转了方向,往白色宅邸飞去。
宅邸呈现出上个世纪的西式风格,颇有种小教堂的既视感,只是大门上却挂着一块汉语写着的鎏金牌匾,上书“镇抚司”三字。
无人机缓缓降落在宅邸前的平台上,一个手拿操纵杆的青年从柱子后头跳了出来。
“欢迎,张同学。”
“好久不见,赵从事。”虞央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来人正是赵风,他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才一周不见吧,张同学莫不是想我们了?”
虞央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巴不得和你们扯不上任何关系……
赵风收起无人机,推开了镇抚司的大门。
“很违和吧……西式的建筑挂了块中式牌匾。”赵风一边带路,一边口无遮拦道。
虞央点了点头:“是原本就这样设计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怎么可能,真要是设计出来的,那设计师肯定早就破产了。”赵风吐槽道,“原本这还就是西洋的一处教堂,就那种前边是礼拜堂,后边是陵墓的……后来被咱们镇抚司收下以后,也不过就是把墓碑都推平了,挂上块招牌而已。”
“陵墓!”听到这两个字虞央不由地心中一紧,“那岂不是刚才的草坪……”
草坪下都是棺材和死人啊!
“好了好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古董了,就算刨出来也是文物级的……待久了就习惯了。”
“……”
在人家的坟地上办公。
虞央很想问候下镇抚司的初任领导是怎么想的……
“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倒是想哪天院子里摘颗槐树,看看风水这东西会不会对这些外国佬的后代有影响……”
赵风在一扇门前站定,敲了敲门。
“那么……准备好迎接新生活了么?张同学。”
说完,赵风就推开了那扇门框上写着“镇抚使”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