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我们三人又聊了很久,直到“聚贤阁”饭店打烊为止。
船长说去KTV嗨歌,我婉拒了,然后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顿时整个人天旋地转轻飘飘的,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在这一刻我竟然特别的享受。
来到阳台,靠在躺椅上,从兜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闭上眼睛,以往的探险历程像是一幕幕精彩的电影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就这样我竟睡着了,睡了多久并不清楚,直到猛然睁开眼,竟看到了船长的大脸。
只见他满脸血迹,慌里慌张的趴在身旁对我吼叫着,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他焦急地样子,就知道定发生了什么不测,但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不是去K歌了吗?怎么会在我家里还弄了一脸血,难道跟人打架了?
就在我疑惑之时,船长用手指了指上方,说了句话,但仍然没有听到,紧接着他迅速站起身向远处跑了去。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眼向空中望去,竟看到一座巨型天梯矗立在此,它从底部盘踞而上直到高空。
这建筑非常的宏伟且极具震慑力,但其中的力学原理根本不科学,因为以这种结构建造的话定会因为重心偏移倾斜倒塌。
这是哪里?我怎么来的?我不是喝大了靠在家中的躺椅上吗?
不对,这肯定是梦,亦或家中所发生的事是梦而这里才是现实?
我想抓住船长问个清楚,发现他正拼命地顺着楼梯往上爬,似要爬上这建筑的顶层。
我好奇他的目的,于是定睛又往上一瞧,原来巨型天梯最上端结着一张超大的蜘蛛网,此时恰巧有一只巨眼蜘蛛正在用蛛丝捆裹着自己的食物。
“秦云?!”
其实在地面上根本瞧不清高空中的情况,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巨眼蜘蛛的食物就是她。
它不是深渊雨林那只吗?不是坠落悬崖了吗?难道没有摔死复仇来了?
一幕接着一幕,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全部充斥在大脑里。
但仅仅这些并不能击垮我,在大西北探险了那么多年,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多少还是锻炼了自己的抗压能力。
我站起身快速观察一番周围的地理地貌,第一时间要清楚所在的位置,这也是积累下来的经验。
这一看终于明白,原来巨型天梯矗立在一个巨大圆盘上,而巨大圆盘又悬浮在一处空间内。
这空间是圆形结构,周围是一种似羊皮纸一样的结界,这圆形结界十分宽大。
这里没有顶也没有底,上天不知高低,下地不知深浅,巨大圆盘就悬浮在当中,而我们就站在它上面。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干干净净地圆形结界上竟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纹路。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根本看不清这纹路中的信息,但它们密密麻麻排布在一起竟显现出一条巨龙的样貌。
“我天!怎么是《龙纹秘卷?!”
看到这,我脑袋“嗡”的一响,瞬间一片空白,嗓子里像是吞进了一个冰疙瘩差点喘息不过来。
“先去救人吧,等解开这东西,船长和秦云早就早就‘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我开始动身要与船长汇合,但这时巨大圆盘突然旋转,紧接着一阵眩晕感袭来,肚子里东西翻腾而起,腿一软歪倒在了地上,随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躺在地上,再次望到楼梯上的船长,他正向我挥手,似乎在吼:“赶紧上来啊,在那躺着干嘛,养膘呢?!”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兄弟我今天喝大了,好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但在这危急关头,哪容得我有这种退却的想法,于是一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让自己再次站立起来,接着迅速向巨型天梯跑了去。
上了楼梯就开始往上爬,爬呀爬,爬呀爬,似乎永远爬不到头,片刻后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心嘀咕道:“赶紧醒来吧,这个梦太累人了。”
就在非常无助之时,一只手突然从我左侧伸了过来,我竟看也没看直接握住,然后顺着他的力气径直跳上了一张超大的蜘蛛网上。
稳住身影一瞧,发现这手掌竟是船长的,而且我俩此时已来到了巨型天梯的最上端,而不远处就是巨眼蜘蛛和秦云。
虽说能感觉到这非常不合常理,但我却没有过多的去推敲琢磨,或者说没有心思去揣摩,又或者说就是十分合理根本没必要怀疑。
我和船长对视了一眼,这是我们的招牌沟通,完全不需要言语。
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这军刀我太熟悉了,这是我们计划去大西北探险时,生怕遇到各种生命威胁,他执意要带把刀具用来防身,然后就去古玩市场淘了一把。
听老板说,这把军刀大有来头,它是以前某位大军阀头子的佩刀,刀锋上沾满了侵略者的血液,囚禁着他们的亡魂,不用时可以驱鬼辟邪,用时所向披靡。
船长被老板侃的有点摸不着北,结果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下了这把军刀,在大西北的时候就没离过他的身。
我同意这种万无一失的准备,但屡次强调说:“当下是和谐社会,打打杀杀的事早就行不通了,遇事千万别冲动,三思而后行,要不然咱们俩余生都得在号子里度过了。”
当然他也不是不开窍的人,多次义正言辞地说道:“祖国各地的人民都是勤劳朴实、和蔼可亲的,无论我们深处在哪里,只要在祖国的这片沃土上,哪怕是几百里的地底,我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我所做的就是秉持这把军刀的意志把它发扬光大,它只会对向那些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侵略者’,绝不会伤及无辜。”
听他这一番话,我连连称赞:“你这家伙觉悟挺高,不愧是祖国的好儿女,人民的好子弟,从今往后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就咱这个家庭背景成为人才估计是不可能了,等下辈子不能莽着劲傻跑,争第一也得分什么时候。”
我说:“你别那么悲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成不了才那就做个品德好,学习好,身体好的‘三好’公民,争取不给国家添乱,不给人民添堵。”
这一刻我这思绪完全不受控制,突然一个身影扑了出去,猛然发现是船长,这才回过神来。
见他与巨眼蜘蛛打的不可开交,我则跑向秦云那里打算先把她救出来再说。
此时发现她已经被蜘蛛网裹的里三层外三层,我吃了一惊,随即开始拼命地用手扒,好在没几下她的头就露了出来。
但一眼瞧去,她脸色苍白,瘦成了皮包骨,就像体内的血液被吸干一样。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眼看日子已经定好了,她就要跟船长步入婚姻殿堂,可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栽在这里了呢?
就在愣神之时,我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待回头瞧清之后发现竟是船长,此时他已摔在蜘蛛网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我彻底慌了,秦云已经断气了,船长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我焦急地想要查看他的状况,可身子一滑,脚一踩空,竟从蜘蛛网的缝隙中跌落了下去。
这种高空坠落的感觉让我猛的一怔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透过皎洁地月光发现自己在家中而刚才的那一幕幕只是一场梦而已。
随后揪在一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因为这是唯一一次梦到船长,而且结局非常不好。
我摸着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立即拨给了船长,但几次振铃之后,竟还没有接通,我的心头又紧张了起来。
“喂?”
终于,在振铃即将挂断之时船长接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呵斥了一声。
“现在都后半夜3点半了,而且我刚从KTV回来睡着。”船长疲惫地说道。
“别睡了,赶紧来我这一趟,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我说话的语气略带命令的意味。
……
过了不久,有人敲门,船长来了,他一进门迎面扑去一股呕吐过的恶臭,赶紧捂住鼻子,说道:“这么臭,吐了?”
“嗯,吐了一地。”
船长撇撇嘴:“这么晚叫我来不是给你打扫房间吧?”
“我自己已经收拾好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说着,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啥事非得这个时候说,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我没心情调侃,我想跟你对一下去大西北探险的时间节点和那些非常重要的经历,我要全部记录下来。”
闻言,船长愣了一下,突然握住我的手,沮丧地说:“启子,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我也一直很担心你,吃饭前我是告诉秦云让她替我多宽慰你几句话,但没想到给你心里造成了这么大的创伤,听兄弟的,这遗书等等再写。”
“谁要写遗书?!我要记笔记!”
听后,船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想不开。”
“别废话,我开始动笔了。”说着,我拿出笔和纸张准备写。
船长抽出两支香烟,递给我一支,略有所思地问:“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写?”
我夹着香烟,想了想回道:“从6年前那个你睡过头的早上开始记起,我总觉得它就如‘蝴蝶效应’般,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却打开了我们大西北的探险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