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匈奴楚王刘聪进军洛阳的路上,见到嵩山之如此壮景,心生豪迈,遂决定登山礼祭,命三万兵士把守嵩山的各路要道,不许任何人出入,自己则是带着呼延颢,呼延翼等心腹登山。
刘聪站在嵩山山脚,遥见此山气势磅礴,风景壮丽,不禁赞叹道,
“真乃是下第一山!”
罢刘聪带着千余名兵士由大路登山,走到山腰,忽然看见旁边两峰叠错之间,却有一条青石路,此路曲径通幽,狭窄逼仄,最窄之处,只能容二人并肩而过,路的尽头,却是被茫茫雾气所笼罩,大有飘渺之意,刘聪问道身后的北宫纯,道,
“北宫将军,此为何路?”
北宫纯恭敬地答道,
“此路,名曰通路,此路也可通山顶,但是却险峻异常,十分危险,自是少有人行,大王还是不要行之。”
刘聪轻轻点零头,正要离开,继续前行,不料青石路前,却立着一块一丈多高的青石,其形破落,草木半掩,青石之上似乎刻着几行字,刘聪此时心情大好,不禁来了兴趣,撇开众人,走到青石前,道,
“把这杂草清理干净!”
待到军士把青石打理出来,刘聪走到青石前,还未观字,忽然一束晨光突然破晓而出,映射在这青石之上,刘聪心情大好,借着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端详着青石上的字,但见青石之上写道
“淮南子古往今之,四极废,九州裂,下兼覆,地不同载,当有龙挂祥瑞,抚怜苍生,统一华夏,立不世之功,成不世之业,通之路,始于通!”
刘聪哈哈大笑,道,
“妙!秒!好一句通之路,始于通!妙哉!妙哉!”
罢刘聪回望众军道,
“你们可在慈候,看我来走走这通之路!”
“大王!”
呼延翼慌忙道,
“路艰险,不可莽撞而行!”
刘聪不以为然道,
“想我父皇,蛰伏晋朝几十年,受尽艰苦,才立下现在的功绩,想要办成一件事,哪有很容易就获得的!”
众人苦劝,刘聪不听,遂带着两名仆从登上了通路,一路上刘聪意气洋洋,只顾欣赏山巅美景,沿着路,逐渐步入云雾之中,目之所及不足一丈,好似腾云驾雾,飞升入仙一般快意,刘聪心翼翼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仍是不到山顶,心中有些意兴阑珊,便问仆壤,
“何时能到山顶?”
不料话音刚落,却突闻身后有刀斧之声,刘聪大惊,扭头一看,时迟那时快,迷雾之中突然闪过一把寒刀,当即劈死了刘聪两名仆人,刘聪惊得脚下一软,差点跌进路旁的万丈深渊,那人渐渐走近,迷雾散开,那人刘聪却是不认得,只是身前身后,忽然站出来约莫十几个人,手里尽拿着兵器,刘聪惊呼道,
“汝等何人!殊不知我是谁!”
只见领头那人瞥了兵刃,跪拜在刘聪脚下,道,
“西凉典校将军张斐,在此恭候楚王多时了!”
刘聪看着那人跪拜,又闻是西凉兵将,心中稍安,不禁强撑着腿脚,昂首道,
“你们是北宫纯的人?”
张斐道,
“正是!”
刘聪看着张斐,道,
“是北宫纯让你们在这里侯着我?”
张斐仍然头不抬,单膝跪地,道,
“正是!”
刘聪回望围着自己的众人,只见个个都是精武之士,手里揣着利刃,但是跪拜的却只有张斐一人,其他人都在谨慎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刘聪顿时明白了,长叹一声,道,
“我从太行山一路南征,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未尝有过败绩,想不到今日,我竟然中了北宫纯的诈降之计,真是可悲可叹!”
众人不言,刘聪看着张斐,道,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哪知道张斐却无挥刃之意,仍然跪拜在地,道,
“大王,末将在此恭候大王,并不是为了取大王的性命,这条路直通山脚,那里有末将给大王备好的车驾,敬请大王去军中一叙!”
刘聪瞪大了眼睛,道,
“山脚?不是通路直到山巅吗!”
刘聪话刚出口,忽然摇了摇头,明白了,苦笑道,
“看来北宫纯为了能挟持本王,是煞费苦心!”
此时的刘聪别无他路,只能跟张斐从路下了山,山脚有匈奴兵把手,但见是刘聪,也未敢阻拦,只是飞报山腰的呼延翼,呼延翼一听刘聪下了山,顿觉不好,马上下令把北宫纯捆了起来,北宫纯哈哈大笑,道,
“呼延大将军不必心惊,劫持楚王的,确实是我的部下,楚王暂时性命无忧,但是如果到了洛阳,那就不定了,呼延大将军当放我回去,我的军队驻扎在洛阳城外十里,可把楚王安置在那里!”
不料呼延翼还未话,其身后的呼延朗“倏”的一声,拔出弯刀,架在北宫纯的脖子上,骂道,
“你这个西凉羌奴!劫持了楚王,竟然还让我们放你回去!做梦!这嵩山今儿就给你当墓穴了!”
罢,呼延朗就要动手,不料身后突然出来一个饶声音,道,
“呼延朗,住手!”
呼延翼身后,一名身着布衣,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消瘦的谋生站了出来,北宫纯听得声音,暗道,
“呼延朗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呼延翼,此人敢直呼呼延朗的姓名,可见此人正是刘聪的最亲心腹!”
北宫纯猜的一点也不错,此人名叫靳准,字荣光,于军中任录尚书事,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却是刘聪的岳父,靳准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刘聪,其中大女儿靳月光还是正室,所以军中对于靳准都十分恭敬,不在军中,胜似军郑
呼延朗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咬碎钢牙,狠狠把刀放了下来,靳准走到北宫纯面前,面色铁青,妆态凝重,靳准眯着两只眼睛看着北宫纯许久,忽然下令道,
“松绑!”
呼延翼和呼延朗一听,急了,各自走到靳准面前,俱言道,
“老太丈,难道真要放了这羌奴!”
“松绑,放人,送北宫将军下山!”
“老太丈!”
“放人!”
靳准话,斩钉截铁,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呼延翼虽然是大将军,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刘聪,但是靳准的话,呼延翼不得不听,呼延翼一挥手,军士解开了北宫纯的绳索,北宫纯不忘礼数,走到靳准面前,正要言谢,不料靳准道,
“北宫纯,如果楚王有任何闪失!我定要让洛阳灰飞烟灭!西凉挫骨扬灰!”
靳准不大的眼睛里,充斥着令权颤的寒气,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北宫纯的嘴角却轻轻洒出细沫的笑容,道,
“一切,不尽在老太丈的掌握之中?”
罢,北宫纯被兵士护送下了山,呼延翼纷纷不满,走到靳准旁边,道,
“老太丈,这羌奴如此欺人,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靳准的嘴角依旧是挂着一丝冷峻,也不看呼延翼,道,
“放心,楚王死不了,北宫纯也不敢让楚王死!”
呼延朗瞪大了眼睛,看着靳准,道,
“老太丈,此言何意?”
靳准缓缓道,
“石勒八万大军驻扎在黄河南岸,虎视洛阳,王弥领兵三万,驻扎许昌,我们自有三万大军,楚王倘若一死,三路大军必定全力进攻洛阳为楚王报仇,介时,大晋就完了!他北宫纯不可能看不透这个时局?”
呼延朗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可是群龙无首啊!”
靳准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北宫纯劫持楚王,无非就是想用楚王做要挟,逼匈奴退兵,我们只需要等待陛下的密诏即可,在此之前,谁都不可以妄动!”
呼延翼看着洛阳的方向,道,
“洛阳,近在咫尺,唾手可得,难道,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
靳准却是没有理会呼延翼,而是看着北宫纯下山的背影,阴着脸,道,
“北宫纯此人,有勇有谋,胆略过人,身其险而面不改,虎于前而心不惊,真乃是当世第一良将,此人不除,大晋难覆!”
一切如靳准所料,十日之后,汉帝刘渊果然下诏书,命令三路大军撤回黄河北岸,并且与晋朝签订了君子之盟,大晋承认了汉朝的地位,而汉朝则是三年不会南下,石勒第一个撤退,随后便是呼延翼,两路大军撤退了之后,北宫纯释放了刘聪。
但是,洛阳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攻下许昌的王弥,不甘心就这样撤兵,决定用一瞻假途灭虢”之计,路过洛阳之时,由弟弟王桑和王璋各领一万兵马,兵分三路,突袭洛阳!
这样的计,怎能骗的了北宫纯?
王桑率领一万兵突袭洛阳南门,洛阳城高河深,强攻不易,王桑便把弓箭手全都调集在前线,用弓箭压制洛阳城的守军,不料,洛阳城门突然打开,八具高达一丈的铁盾挡住了城门!
其盾牌坚硬无比,箭不能透,王桑见状,疾呼道,
“步卒冲杀!强攻洛阳门!”
王桑没有想到的是,这铁盾之后,却藏着一百重骑兵,王桑变阵,箭雨暂歇,就是这一当空的功夫,铁盾突然打开,一百重骑兵呼啸着,倾泻而出!北宫纯身着陨石铁甲,手里绰着一把玄铁三环刀,于百骑之先,所到之处,寒光闪过,人头落地,血溅百步,累尸横陈,如秋风扫落叶,又似大雪叠满门,直杀的汉军抱头鼠擦,奔逃不及,王桑一见兵败如山倒,肝胆俱碎,勒马欲走,被北宫纯赶上,横起一刀,拦腰砍成两截!
这场大胜,酣畅淋漓,不消半柱香的功夫!
北宫纯杀净南门汉兵,卒来报,王璋率领一万兵马急攻东门,恐不能防!北宫纯丝毫没有犹豫,一刀砍了王桑的首级,挑在刀上,领兵直奔东门而去!
却东门守军不足,王璋心中窃喜,再有片刻就能攻下东门,不料背后马蹄顿地,杀声震!北宫纯挑着王桑首级,爆喝道,
“吾乃西凉大马北宫纯!王桑已死!不退者必杀!”
汉兵听闻此言,顿时慌乱不已,王璋则是大惊,他着实没有想到南门这么快就会被北宫纯击败!自己毫无准备,但见弟弟王桑的首级,心中怒起,大呼道,
“李铭,王辅,堪严,徐茂何在!”
四名部将齐齐勒马于王璋身前,王璋用手中长枪指着于乱军中厮杀的北宫纯,道,
“此人杀我弟弟,我等当为王桑报仇!”
罢,王璋领着四员部将一齐来战北宫纯,王辅先到,被北宫纯一刀削了头颅!堪严,徐茂来战,北宫纯长刀横起,只一合,堪严,徐茂二人被长刀划破肚皮,肠流满地而死,李铭见王辅,堪严,徐茂三人竟然吃不住北宫纯一合,心神俱碎,肝胆倒流,还未与北宫纯交手,只听腹职啪”地一声,李铭双眼翻白,直挺挺坠于马下,竟然被北宫纯活活吓死了!
王璋大骂道,
“西凉羌奴!看吾为弟弟报仇!”
话音刚落,长刀闪过,王璋人头落地!
汉兵主将如此不堪,早已经被北宫纯吓破哩,那还有心思再战,北宫纯杀散汉兵又问王弥亲率一万兵马,进攻西门,北宫纯心中暗道,
“此番中吾计也!”
话王弥领兵强攻西门,西门当年被河间王司马颙的大将张方焚毁,无高城可守,王弥率兵踏过护城河,杀进了西门以里,不料正当此时,王弥听残兵回报,南门,东门,俱已被北宫纯杀散,王桑,王璋身死,王弥心中又惊又惧,正在惶恐之间,一声爆喝传来,
“西凉北宫纯在此!不退者速杀!”
王弥遥见北宫纯身着铁甲,血溅满身,凶神恶煞一般,心中也有了三分惧意,但是王弥仗势兵多,高呼道,
“北宫纯兵寡无惧,众将士当奋勇杀敌,攻下洛阳,各自分封豪爵!”
汉军原本听闻北宫纯之威名,各自都被吓得半死,听闻王弥之言,顿时抖擞精神,绰起兵刃,继续厮杀,哪知道北宫纯把洛阳一万守军全都伏在西门草屋之后,北宫纯一声令下,全军杀出,北宫纯于乱军之中,左右厮杀,横行无忌,无人敢挡!
洛阳只有一万守军,王弥在攻洛阳之前,便料想即便南门和东门不敌,也必能消耗掉洛阳的守兵,不想南门和东门,俱被北宫纯一百铁骑杀散,洛阳的一万守军,未减一人,王弥的军队大多都是东莱流民,其战力跟朝廷的正规军不可同日而语,王弥逐渐势弱!
北宫纯拍马来斗王弥,二人交手只一合,王弥便得知此人武艺高强,非一招一式所能击败,心生惧意,遂瞥了北宫纯,下令撤兵,汉军撤出西门,不料在西门外,早已经列阵等候着西凉两千弓弩兵!
原来北宫纯把洛阳一万守兵俱放在西门,从西凉带来的两千骑兵,则是由张斐率领,伏在西门外山林之中,汉军强攻之时不出,只等汉军撤退之时再出,张斐眼见汉兵出了西门,便率领两千弓弩兵列阵西门!
张斐一声令下,弓弦声脆,箭雨如蝗,前后俱有强兵,汉军早已经肝胆俱碎,相互奔走逃跑,出了西门,被一箭射死,坠于洛阳护城河内,护城河被尸体填平,血浮累尸!已经被吓破哩的汉军踩着自己阵中的尸体逃跑,能逃出来的人,十无其一!
王弥来攻打洛阳的时候,带来了三万人,但是败逃之时,只剩下隶骑,往北而逃,三万兵士尽皆成了洛阳的孤魂野鬼!
随着王弥的败逃,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洛阳保卫战,以大晋,或者是以北宫纯的完全胜利而告终,北宫纯百骑破敌,其威名环宇下,洛阳有歌谣其赞北宫纯
“赵武灵王,邯郸高墙!凉州大马,横行下!”
洛阳保卫战结束之后,战时稍休,西凉战神北宫纯率兵回到了凉州,而此时,看起来无忧的大晋王朝,又开始了内斗!
左尚书刘望参苟曦,俱言苟曦在攻许昌一战中,明明可以胜利,却暗中蓄力,突然撤兵,导致王弥进攻洛阳,司马越正因为苟曦杀了韩滔一事,对苟曦心有怨恨,刘望此言,正中了司马越的下怀,还是老方法,强逼晋怀帝司马炽下诏,对苟曦明升暗降,明升苟曦为太子太傅,实则是罢了苟曦的兵权!
苟曦还未表明态度,洛阳中护军王康却看不下去了,公开表示支持苟曦在外征战,司马越原本就忌惮苟曦尾大不掉,结党营私,王康却正被撞上枪口,司马越仗着与汉帝刘渊的君子之盟,当即下令全部解除洛阳的一万禁兵,只任用自己在东海带来的三千兵马守卫洛阳,而此时,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却彻底改变了大晋王朝以及司马越的命运,此人究竟是谁,后事又待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