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蝠看来，麻布就是为了折腾奴隶和关住女人而出现的。

不管麻杆收割之后的沤麻，防线还是织布，那繁琐细致的过程无不人头疼。林实在这个过程里的要求还有诸多花样——防线便有粗细不同好几个等级，织布也有疏密不同几个样子。

而织出来的麻布这种东西，对于冬天来说实在太过单薄了。林实就试过给奴隶穿这个，结果奴隶们冻得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的黑蝠看到麻布在冬日里的作用只有两个：那些最轻薄的被用油灯的人弄成了灯罩，那些厚实的给了那些还在尿床的孩子做成了尿垫。

但开春之后，黑蝠的认知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随着天气变暖，大家脱下兽皮，林实组织发下麻布衣当福利，黑蝠在不冷不热的天气里穿上了这布衣，才发现它的好处不少。

它穿着不冷不热，能够防止太阳晒伤，防蚊虫叮咬，防止被草木刮伤等等。

最特别的是，它好看。或者说，它让人好看。

去年种了一个上百亩苎麻，最后收获了几千斤麻纤。这些麻纤要是全织成布做成衣服，足足可以做上万件。所以开春的福利大家都有衣服。不同的是，平民是长衫长裤，奴隶就只有背心短裤了。

此外，石寨里还开了几间成衣店，给大家售卖最简单的几个样式，包括背心或者一条长长的可以当束胸的布条。

而这些背心和布条的生意极为火爆，每个成年女人几乎都会想办法买一件。因为不知道谁传的，说女人要挺着才好看。也可能是大家都开始穿衣了，往年那种样子开始会被人嬉笑了。

而黑蝠发现，这些女人穿上这些之后确实变得好看了。

少女中最丰满的芝花长高了不少，腰部的脂肪被身高拉平了，这让她的身材变成了难得是S形，她用束胸的效果让黑蝠看得走不动道。

连断羽似乎都多看了好几眼。

待产的露珠穿上了背心，露出的那一片恰到好处的白，黑蝠虽然知道犯忌讳，但也总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又看。

此外，少女们换上了青绿色的布衣，洗干净头发脸颊，绑上马尾，一个个显得青春活力。

少年们布衣之外套着当护甲的皮马甲，也一个个显得阳光精神，活力充沛。

这些人放在满是绿油油庄稼的春日背景里，配合着象鸣鹿奔，猪哼牛走，使得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

“哼，没想到他长这么高了。”断羽看着林实一行冷哼。

黑蝠这才发现，脱了兽皮之后林实这群少年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壮实，已经不比他们这些成年人差多少了。一个冬日之间，这些少年似乎都长大了。

但这小小的不协调自然没怎么引起大家的注意。

农田里有无数活得等着大家去忙碌，山野里有无数的野草等着牲口们去啃食，少年们更是被林实一天到晚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连个打盹的时间也没有。

“改造世界最快的还是火和铁。”林实站在南面的荒野里大发感慨。

去年一场山火烧掉了一片十来平方公里的森林。在大家的努力之下，烧剩的树木又被清理了一遍。春日里，这片旷野绿油油长满了野草和各种低矮的灌木，如同森林里出现了一片草原。现在也成了牲口们的天堂。

这画面看着就很震撼。

“你要是喜欢，我们就找个时间再放一把火。把这个世界所有的森林全烧了。”就算出来放牧，依旧被林实逼着在地上写字的少年们满是怨气。

林实对着挂在枯树上的皮盾打了一顿拳，停下喘息的时候才教训道：“听话要听整句。我说的是火和铁。火用这一次就够了。这个不好控制。以后我们就用铁。”

少年撇嘴。又说听不懂的话了。谁知道这铁是啥？

林实看着天空也颇为惆怅，自己把周围上几千平方公里走遍了，愣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矿石。是自己不认识呢还是没有呢？按道理说炭还原万物应该不会错的，难道自己的手段错了？

他不太认识各种矿石。所以找了很多矿石回来，然后烧出木炭作为还原物，放到小高炉里烧，一个冬天下来，他烧制了十几种石头，结果愣是没有弄出有用的东西来。

反而是烧砖的时候，经常能见到一些不规则的金属烧结。但那些烧结到底是什么他也分不出来。也因为数量太少没法继续加工。

因此他走出石器时代的道路还没什么曙光。

正惆怅间，毛松带着几个朝象人扭捏走过来。

“这个表情，什么情况？”林实一眼看过去便觉得不对劲。

毛松把人往林实面前一推：“自己说。”

一个朝象人讪讪然道：“林实，我要女人。”

“嗯？”

“嗯嗯。不是，我想学你们，结个婚。”

“好事啊。”林实乐起来，拳也不练了，“看上哪个姑娘了，她同意吗？她同意我给你主持。”

“她同意的，就是，她是个奴隶。”男人显得越发窘迫了。

如今部落婚姻盛行，普通人未婚的已经不多。这些朝象人晚来，想来也只能在奴隶里找了。

林实一眼看过去：“你们几个都是？”

“是。是。是。”

“我也没有说奴隶不能结婚吧？”林实沉吟起来。为了人口大计，允许奴隶通婚是必要的。只是怎么实施需要斟酌一下。要是让白川人轻松恢复了自由，对整个部落来说也未必是个好事。

“她真能和我结婚？”男人们欣喜起来。

“对，只要她们愿意，没有问题。”

“那她们还是奴隶吗？”这可能不是男人们关系的问题，这可能是女奴们关心的问题。

林实快速权衡着：“和你们成亲了，她们也可以就跟你们一起生活了。我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东面建一个寨子给你们居住。你们也会分到自己的屋子。至于她们的奴隶身份，其实也不影响嘛，她们的食物少些，你们不会分一些给她们？她们衣服少些，你们不会给她们买？其他的……要是她们能给你们生一个孩子，她们就可以脱离奴隶身份了。这样行不行？”

林实匆忙间只能想到这些。不过觉得要是这个计划行得通，或者他可以快速吸收转化了这批奴隶。女奴们为了减少奴期，自然会想方设法嫁人生子。男**隶自然也可能存在这样的述求。到时候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自由，也会维护当下的秩序，成为林实的拥护者。

这边热情讨论着这些，有人兴冲冲过来道：“有人看到断羽了吗？露珠生了。”

“生了？”众人更加喜庆，这几乎是有成亲以来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断羽这个时候不在寨子里，跑哪里去了？今日不是没有安排狩猎么？”大家都有些嫉妒。

寻人的人过去了。不久之后，却再次有人跑过来惊呼：“林实！林实！蹙青找你，说……说芝花被断羽强暴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