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五章:攻匪寨(1 / 1)者如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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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犬牙交错的鬼峰礁群,登上埠浪洼,河上匪寨便已是目光所及。

天下七匪之间,或是如瀛洲刀匪那般远在海外,或是似大漠马匪一般行踪不定。

除此之外,便是如梁山匪、太湖匪、河上匪等,盘踞某处,为恶一方。身在梁山泊的匪人自是兵强马壮,又打起了替天行道的幌子,势力自然是蒸蒸日上,大有成为七匪第一的趋势。而太湖匪本是由三十二寨匪人松散组成的联盟,势力也是不俗,可却被并州盟主楚升提剑而去,斩杀了大半匪人,只剩残部在太湖上苟延残喘,已是不值一提。

河上匪之前本身实力便落于末尾,也就是太湖三十二寨匪人遭了孽,这才脱离了挂车尾的位置。可他们自身却与瀛洲刀匪纠缠不清,欲图借其势而起,也难怪江鱼不可容他,青州白道不可容他。

自河上匪一众占据了埠浪洼,洼上便再无他人踏足,因而匪人从不曾考虑过会有人能够生生穿过那鬼峰礁群,更想不到的是这青州白道如此凶悍,纵然被他们在山水楼船上杀了个措手不及,自身势力已然重创,非但躲回各自门派舔舐伤口,却仍然有勇气哀兵来击。

是以,便也就是在众匪准备欢喜分润赃物时,众人摸至洼上,甚至连哨塔都不曾见到,一路不曾受到阻碍,径直往匪寨杀去。

及至杀至匪寨近处,才有值守小匪望见那提刀携剑的人群,面上顿时惊慌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寨中奔去,口中大声叫嚷着,打碎了一群匪人的一厢黄粱美梦。

此时腾碑正在寨中,身上包扎的伤口依旧渗血,却与负责后勤的匪头吩咐晚上大宴一事,准备大醉一场。

匪人便是匪人,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哪里有几分长远意识。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下一刻死去,本就朝不保夕,谈何规划。因而但有纵欢的机会,定然要安排上,便是腾碑也不顾自己身上带伤,只要饮宴作乐。他们清晨方才归寨,便要叫叫嚷嚷的举办庆功宴,谁又曾想到会有人衔尾杀来。

喧哗声往寨内递来,腾碑先是愕然,旋即惊慌不已。

但这表情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是河上匪首,其人纵然目光短浅,却也有几分城府,面色虽然凝重,却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匪们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信息也不全,他不知是谁人来袭,只当是一直紧紧提防的瀛洲刀匪终于难以按捺野心,欲图登岛吞并他们河上匪一部。这也正是极好的时机,他们奔袭掳掠,方方回寨,正是自身疲惫之极,警惕性最为放松的时候。

若是刀匪众早有暗手安排,怕不是当真能够功就。但这埠浪洼是他们河上匪的立根基业,哪里容得别人夺取,是以其人按捺住惊慌的心情,咬牙高声喝道:“好一群刀匪众,这一手黑吃黑做的,端的是好胆!”

他声如钟鸣,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冲亲近的护卫小匪叫道:“取我兵刃来!好教这群矮子知道,我们河上匪又岂是善欺之人!我等神州匪人,何惧一群瀛洲客!”

匪人们本就因利相合,组织松散,因而才需要一位匪首带领。关键时候若是匪首凶悍,胆气十足,那么小匪们也跟着群情激昂,奋勇往前;可若是匪首自身胆怯,这满寨的匪人便如同沙堤般自相垮崩。

是以,纵然腾碑心中也有不安,却硬撑着要拿出胆气!

腾碑一声怒喝下,反倒是让小匪们平静起来,他们簇拥在这位大寨主身侧,浩浩荡荡好似蚁群涌出山寨。

但等到得近前,腾碑面色却变了又变,他目光停滞在高义身上,只觉的腰间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这新添的伤正是在楼船上,被高义一刀斩就。那一刀刀势极快,避之不及,几乎拦腰将他斩成两半,幸有心腹小匪为他挡下大半,不然归来的,只是自己两节的尸躯,如此时刻提醒着他眼前之人的可怕。

武林中人彼此厮杀,哪里理会得了什么排兵布阵,纵然是高义通晓军伍之术,可自家率领的一众人来自青州各个门派,彼此最多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如何足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人?是以均是如同群架般汇聚一群,只待一声令下,便各自提刀擒剑兀自厮杀而已。

一时间,双方各自人手彼此按捺杀意,个个都盯着对面之人。

腾碑深吸了一口气,他面上肌肉微微抽搐着,抬手止住了激昂匪众,上前一步高声道:

“高盟主,何必赶尽杀绝呢?我等皆是江湖客,不如各自掀过一篇,日后也还好见面。非要杀个你死我活,又是为何?”

双方对立,一者关乎到匪众存亡之际,无需多说自然是会拼死相搏。

一者关切到青州白道武林声名,更何况还有山水楼船一夜仇怨,这份尖锐矛盾,足以不死不休。

可纵然如此,腾碑却还寄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这寨中匪人就是他的盘子底气。与高义相比,他需要考虑的着实太多,更不愿拿自家势力和青州白道武林死扛。

心中念头转圜间,他心中也不禁痛骂,这高义怎可这般不知进退!楼船一夜厮杀,竟还不足以让他知难而退,非要不死不休不成?

他却不知高义过往经历,能够在北戎攻势中,左右无援的绝境之下,生生坚守安宁城二十日,若是个知难而退的人物,如何能够做到!

高义冷眼旁观,目光落在腾碑伤口片刻,旋即厉声道:“滕寨主何须多言!楼船一夜之耻,也唯有以这洼上诸位的鲜血才能洗尽!”

一言不合,高义提过长刀,蓦地发出一声雷鸣般吼叫:“杀!”

腾碑咬了咬牙关,这厢关头,怎可能退!

其人亦是凶悍,纵然知道胜机微弱,却也要去搏上一搏,他扬刀前冲,高声道:“小的们,随我杀!”

两处人流轰然而动,好似两股浪潮一般相向而去,轰然撞击在一起。

匪众人手自然是占优的,可这些武林中人却是都足以以一当十的人物,此时也不再如同楼船上,大醉之中囫囵应敌。复仇的焰火几乎将他们心肺烤的滚烫,每个人都拿出压身功夫,纵然是人少,却似如尖刀一般瞬间扎入匪群。

迎面匪众也不过只是一些凭借气力之士,哪里抵得这些精通刀法剑术拳路的门派众人,近乎是一个照面,便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众掌门彼此带领各自门派子弟汇聚一团杀去,虽是各自为战,但纵然如此,匪人想隔绝拆分也非易事。何况这等千人的厮杀,想要指挥得当,非得是通晓军伍旗语手势才可,区区匪众哪里知晓这般军阵之术,只是借着自身悍勇,怪叫厮杀起来。

高义同那腾碑交上手,二人皆是使刀的好手,拼杀之间,刀光凌厉飙射,劲风呼啸席卷,无人愿意靠近。

那位因得留守寨中的二寨主也被几位掌门合力围攻,左冲右突之间,却被掣肘。

纵然见得自家寨主因伤势缘故,渐渐落于下风,他心中急切,偏偏自己根本难以抽身应援。

厮杀场中,江鱼闲庭若步,他望见高女侠激动不已,提剑杀入匪群,一身红衣翩翩,手上细柳剑恍若飞花叶蝶,接连斩却数个匪人,鲜血溅得她那身红衣愈发鲜艳。

更看见陈元魁双目精光,手上一根浑铁棍挥舞的呼呼作响,一路扫翻小匪连连。其随行的友人,因为楼船贪醉,皆被突袭的匪人一刀斩了去。若是不能手刃仇人,陈元魁日后有何颜面返回乡梓!?

他瞥见...

瞥见唐某人亦是兴趣缺缺,混杂在人群中打着酱油,也是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样子。

继而,唐可畏视线也望来。

江鱼撇了撇嘴,步伐一转,身影敛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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