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一出就快速的生根发芽,夏雪宓觉得京城比老家更难,怕自己保不住两丫鬟。
在喜洲府郡的老宅里还有白氏不少的布局和经营,苏氏才是后来者。
老家有不少家生子,根本不是苏氏可以随意动的。
京城这边的下人全是新近的,老家带来的人都是苏氏和夏老夫人心腹,没她插手的余地。
就像现在的映雪院,四面八方都是眼睛,让人如坐针毡,连说话都不能太随心所欲。
扫了一眼揪心的浣纱,有点没心没肺的浣丝,夏雪宓暂时按下不提。
“对了小姐,昨晚上夫人和老爷说起了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婚事,老爷像是看了好几家。”浣纱说起自己掌控的信息。
若是让苏氏知道她和夏棋然的私密话都传入了夏雪宓耳朵,只怕要吐血三升,当时根本就没其他下人在场。
夏雪宓来了兴趣:“知道是哪几家吗?”
浣纱从袖口掏出一张纸:“奴婢都不认识,想着抽空让人打听打听。”
夏雪宓扫了一眼还给了浣纱:“别让人发现了,京城……太复杂了,夏家扔进去可不起眼。”
喝了一口浣丝端上的花茶,夏雪宓声音压低:“当今圣上年迈,有能力有才华的儿子太多,如今斗得厉害,如果没有猜错,父亲必定是暗中投靠了某位皇子才升得这么快。”
“父亲挑选出来的人只怕有不少猫腻,不是同盟就是有机会拉拢的人家,打听的时候万不可暴露了我们。”
浣纱慎重的点了点头:“京城的气氛就是让人紧张。”
想起昨天在大街上迫停的一幕,御林军一过,整条街鸦雀无声,可见积威很深。
而御林军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众皇子肯定盯死了。
夏雪宓好奇:“父亲有没有提到我和二房的四姐?”
夏家的女儿免不了成为夏棋然的棋子,她只想知道这个当爹的还有没有最后的良知?好歹能挑一个相对好的人家。
“有,不过小姐和四小姐年纪还小,没那么急。”
“哦……”夏雪宓挑眉:“不知道二姐若是知道会有怎样的心情?在老家就盼着能来京城再说亲,现在也算如愿以偿了。”
想了想,夏雪宓低声吩咐:“仔细点打听,若是有什么‘好事’记得让二姐了解一下,京城的夏府可不能太平静了。”
闻言,浣纱眉飞色舞的点了点头。
夏冰凝一直是七小姐手里的一杆枪,指哪打哪,骚扰别人就当看戏了,可每次在她们面前蹦跶真是讨厌。
这次,定要让她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人在生病的时候很容易脆弱,还特爱钻牛角尖,尤其是有过一定经历还上了年纪的。
三日过后,夏老夫人的病不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听到夏棋然一直没来她院子就歇在了苏氏那儿,心下极度不爽。
于是,夏老夫人将气撒在了苏氏身上,婆媳之间的身份压制让苏氏有苦难言。
旁人都还在调整状态,没空围观这难得的大戏,唯有夏雪宓身体倍棒,看得津津有味。
自从嫁进夏家,苏氏先是生了夏雪芸,再是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娘家又是书香门第,虽然在朝没有大官,但门生遍野,属于皇帝面前都有挂号的清贵。
以前夏老夫人就算不满也不会当面撂面子,几乎很难看到苏氏这么狼狈的时候,夏雪宓只可惜不能现场欣赏。
苏氏第一次吃这种挂落,本想不声不响的让夏棋然看见才能更心疼她一点。可惜不能由她亲口说,否则这么明显的告状不仅引不起夏棋然的同情,还会适得其反。
苏氏忍得一口气伺疾,盼着夏棋然能够主动发现,哪怕当面给老夫人面子,私下里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甚至为此不惜动用夏棋然身边的人找机会提一提。
哪知道夏棋然刚刚走马上任却忙得不可开交,身边人连提的机会都没有,一连数日早出晚归。
“明月,老爷回来没有?”苏氏顶着菜色的脸,希翼的问道。
明月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老爷说……衙门里有事,今晚上……就不回来了。”
苏氏动作一顿,表情扭曲。
一阵砰砰过后,世安苑里悄然报废了不少瓷器。
“小姐,这次夫人可气狠了,奴婢瞧见世安苑的三等丫鬟倾倒垃圾,里面全是名贵瓷器碎片,夫人还真是不心疼。”浣丝笑嘻嘻的说道,在厨房晃悠时不小心看见。
厨房这种地方人多口杂,也最好浑水摸鱼。
夏家一共三房,到现在还没有分家,主子人口不少,厨房的活儿异常繁重。
夏雪宓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窗外的院落:“苏氏比我想象的更能忍,看来她也明白到了京城,苏家就隔得远了。”
夏老夫人也懂,所以在喜洲府郡的时候从来不为难苏氏,加上苏氏有心讨好,婆媳倒是其乐融融。
在京城,苏氏能依靠的只有夏棋然,一旦有个什么,苏家鞭长莫及。
“可惜……老爷心思不在家里,根据消息,他昨晚上也没有在太常寺,而是跟几名同僚去了霓霞楼。”浣纱看着苏氏吃瘪就解气。
“霓霞楼?酒楼吗?名字不错啊!”浣丝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夏雪宓轻笑一声:“怎么可能是酒楼?或者说不单纯是酒楼,里面也可以吃香喝辣而已。”
浣纱嘿嘿一笑,表情玩味。
浣丝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猝了一口:“真是太坏了,老爷……怎么可以这样?”
夏雪宓挑眉:“官场应酬,为什么不可以?男人可以有一正妻二贵妾,姨娘小妾通房无数,这么多年父亲只有苏氏一位正夫人,当初教导人事的通房丫头两个,上峰送的姨娘两个,名额可还剩得多。”
其他的出现过,如今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就这样,外人还都道夏棋然重感情,不花心,在喜洲府郡是炙手可热的金大腿。
浣丝傻愣愣的:“咦,老爷不是跟夫人的感情好才女人少的吗?这可是夫人最为得意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