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儿子的反应,苏氏眼泪再也憋不住,滚了出来:“你两位弟弟自小就被你爹带在身边教养,我知道跟我不亲,但是我没想到能这么不亲。”
想到儿子那了然的表情,显然早知道江氏的存在,最多知道江氏有孕才意外了一下。
“娘……”夏雪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只看明白了,将来还是要自己把孩子抓住才行。
如今人都长大了才惊觉离了心,这份打击对苏氏来说比夏棋然给的更猛烈。
“娘,你还有我啊,弟弟到底是男人,跟我们的想法自然不同,又是爹一直在教导,肯定不觉得江氏会有什么威胁。”
顿了顿,夏雪芸无奈:“就像先前我说的,我也不觉得江氏能有什么威胁,她依仗的无非就是孩子,这会儿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生出来了你这个做主母的还不能治?”
“至于弟弟们,现在大家住在一起,娘多关心一点就是,哪有不在乎娘的?”
“娘,你这样子才让大房二房看了笑话,我刚才看见大伯娘可幸灾乐祸了。”
相处这么多年,夏雪芸还是很了解苏氏的,就算再狼狈也不愿意在妯娌面前丢脸。
大房二房的夫人出身太低,苏氏从来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特别有优越感。
果然,一提起妯娌,苏氏那泪就收住了,今晚上的打击太猛,一时半会儿完全忘记了旁人。
“你说得对,不过是个女人,我怎么能让大房二房看了笑话?”苏氏摸了摸泪,眼睛微微带红:“原本以为你爹是不一样的,这么多年给他抬女人进门也冷淡得很,没想到……”
正因为觉得夏棋然不同,苏氏才敢在姚氏和宋氏面前嘚瑟,每次见夏老大夏老二纳妾都看戏看得很欢乐。
如今这么被打脸,真疼。
夏雪芸无语,这种话题跟她一个姑娘吐槽真的好吗?看来她娘真是伤得不轻。
至于苏氏说的,夏雪芸不置可否。
苏氏主动抬进门的都是什么女人?贴身丫鬟,长得本来就不会特别出挑,还全是她能拿捏的人,她爹眼睛又没瞎,要不冷淡才奇怪吧!
夏棋然好歹是有颜有身材还有地位的男人,岂能满足于这类女人?
若非如此,夏棋然也不至于在任上一直带着蔡姨娘,好歹那是他唯一自己主动纳进府的女人,肯定是他喜欢的类型。
夏雪芸也算看明白了,可这会儿不好在苏氏伤口上撒盐,只能尽量安慰她。
这一晚,最伤心的是苏氏,最得意的是江氏。
不但成功入住了夏府,还撒娇卖萌的得到了夏棋然原谅,并且将男人留在了院子里。
其他人看戏看得舒服,这一觉睡得极好。
翌日,夏雪宓遮掩了妆容,穿戴整齐就按时去了老夫人院子请安,计算着出现得不早不晚,完全引不起波澜。
大房二房的孙子到来,把老夫人哄得特别高兴。
三房的两位嫡子出马,老夫人竟然乐得开始发红包了。
夏雪宓掂了掂手里的红包有些诧异,距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开心。
随手一捏就知道,红包里有十个铜板,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过。
当然,也就是她这里没变,有人手里的红包每年都不一样。
瞄了一眼那轻飘飘的感觉,估摸着已经从碎银子进化到银锭,再从银锭进化成银票了。
默默将红包塞进袖口,夏雪宓也没指望能靠这过日子。
现场不能打开,否则老夫人不开心,彼此还不能询问,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依旧会吃一顿挂落。
这么多年下来,此等习惯大家已经配合得很好,心照不宣罢了。
不过是方便夏老夫人区别对待而已。
一些不受宠的庶女同样捏了捏红包,年纪不大的忍不住撇嘴不屑,夏府都已经入驻京城,红包还是铜板就不说了,竟然才十个?哪家老夫人抠门至此?
夏雪宓注意到夏冰凝微凝的动作,故作不知的小声道:“二姐,怎么了吗?”
夏冰凝眯了眯眼,脸色不算太好:“没事儿,祖母今天倒是高兴。”
“哦,哥哥弟弟们好久不见了吧!”夏雪宓一想便明白了。
夏冰凝的红包怕是发生了变化,这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貌似老夫人对她不满了。
以前这种时候,老夫人身边总有夏冰凝一个位置的,夏府最受宠的庶女可不是白得来的。
夏冰凝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挤也挤过去了,到手的红包自然不同,估摸着只比夏雪芸略少一点。
如今跟她一个档次,夏冰凝还不醒悟就真的蠢了。
“是啊,好久不见。”夏冰凝语带嘲讽:“五妹妹,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江氏那样的?”
夏雪宓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奇怪的看向夏冰凝:“哪样的?”
这事儿夏冰凝就是始作俑者,难道还有了什么感悟?
“就是柔弱无助,楚楚可怜,时时刻刻都需要人怜惜啊?”夏冰凝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方向,见没人注意才继续说道:“我们家好像还没这种类型的女人吧!”
“就算是以前最得父亲喜欢的蔡姨娘也只是温柔,而不是柔弱。”
夏雪宓似笑非笑:“你怎么就知道江氏……不,江姨娘不是温柔?”
夏冰凝居然改口了,叫夏棋然父亲了?以前叫爹可亲热的。
照这样下去,夏冰凝被夏棋然耳濡目染的会走偏么?
“那你觉得你这样的是柔弱?还是懦弱?整个夏府可都被你骗了。”夏冰凝也似笑非笑。
这个妹妹装得实在太好,要不是上次主动掀开伪装,她还真不会知道。
记忆中,夏雪宓就是从小懦弱到大的,跟柔弱可怜毫无关系。
现在的女人都见识多广,江姨娘那样的只会吸引男人的目光,面对女人引起的肯定是妒恨。
所以,夏雪宓的懦弱能让人无视,却跟小白花无关。
夏雪宓不以为然,压根儿没有被揭穿的担忧,自顾自的喝茶:“随便怎么认为,反正我也没觉得自己可怜。”
“至于男人的想法我可不懂,或许你可以去问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