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觉得应该好好敲打留京的人了，连锁反应这么大还好没波及到他，否则中招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容易背锅。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夏雪宓就将过程提了提。

恒王面色严肃，也算认可了这次交易。

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包厢里气氛微微凝重，安静如斯。

半晌，恒王突然掏出一张银票，拍在夏雪宓面前：“好，人情的事我们结束，这张银票我买盛南府盗银的消息，应该够吧？”

夏雪宓一愣，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这么多年的情报都让她当八卦看了，而且重点放在了跟夏家相关的地方。

前几年预测到夏棋然要升迁了，夏雪宓才重点部署京城。

用消息赚钱这还是第一次，夏雪宓眼神一凝，觉得恒王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千两。

一个小店铺，一年的收益都未必有这个数，怪不得白家的情报组织会被人盯上，简直是吸金利器。

好在白家已经成为历史十多年，若非恒王知道白顺安的来历，又跟她联系起来也未必能猜到内幕。

何况，当初的情报组织十不存一，大人物未必缺这点，夏雪宓用不着太过小心翼翼的瞒着。

不然，在恒王面前她也不敢这么玩。

“殿下真是大方。”夏雪宓笑眯眯的收了银票，心情顿时有些飞扬。

上元节出门赚银子，这样的好事不常有。

夏雪宓依旧沾水写了个数字，恒王满脸不可置信，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不能吧！”

九皇子黎王？在恒王看来是最不可能的那位。

黎王性子是真冲动，看他敢直接怼骁王就知道，很多时候做事并不过脑子。

不过胆子却不大，哪敢去偷盗税银。

恒王一直觉得这银子应该是几位兄弟中的某位拿了，争权夺利太需要钱。

仔细一数，其实每位王爷家里至少有一个钱多的女人。

十万两对皇朝或许不多，可对皇子发展势力来说绝对不少。

“黎王身边有一位妙手空空的江湖人，当年被黎王所救，就跟在黎王身边效力。这事儿……几乎没人知道，我能得到消息纯属巧合。”

夏雪宓笑了笑：“而且，盛南府看守库银的衙役小吏中有个头儿是黎王一位庶妃的远亲。”

“不过，这位庶妃三年前就死了，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也不会认为这女人的娘家还在给黎王办事，尤其，拐弯抹角不知道多远的亲戚。”

恒王：“……”

前面一点是巧合，那后面一点消息又是怎样得来的？

已经死掉的庶妃只怕想都想不起来，又怎么会去查？

黎王到底是王爷，将来也有可能更进一步坐上那个位置，哪怕庶妃死于非命，娘家人也未必愿意失去这条大腿，好好办事倒是能理解。

既然看守库银的衙役有黎王信任的人，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再一拉拢收买，只怕投靠黎王的人更多。

若操作得当，无声无息盗走十万两确实不难。

想着想着，恒王不由对派去调查的大臣鞠了一把同情泪。

黎王性子虽然冲动，可架不住身边也有谋士，这事儿有备而来肯定滴水不漏。

那大臣就算想要立功，想要偷偷谋取一些钱财也未必能查清楚。

“呵呵，真看不出来……”恒王喃喃自语，打心底对黎王多了一丝警惕，敢情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夏雪宓虽然没有证据，可说起来有理有据，恒王对此还是相信的。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不是审问查案，根本用不着证据。

当然，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还想再找个别的话题问问，万一夏雪宓知道就能用银子买，比自己费心费力去查舒服多了。

就在此时，外面人声喧哗，起哄不已。

夏雪宓和恒王抬头往窗外看去，绣球楼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位衣着华丽严谨的中年人。

“龙家家主。”恒王轻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龙家主看起来不苟言笑，板着脸直奔主题的说了一下要求，让不符合条件的不要抢，黑压压的一片人顿时哗然。

有欢呼的，有骂咧咧的，还有看好戏的各种议论纷纷。

“年满二十到五十、跨度这么大？”夏雪宓有些不理解。

大启皇朝的男人十五六就可以娶妻，龙家的要求为什么是弱冠起步？

最重要的是没满五十都行？若是来个四十九的男人岂不是比龙家家主还大？

“如果没记错，将要抛绣球的龙氏之女今年也该二十了，或许是不想嫁给太小的男人，怕撑不起事儿。”

恒王缓缓的说道：“至于年级上限……应该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傍大腿啊！

龙氏已经时过境迁，肯定又心生打算，许多人压根儿不知道龙氏的过去，而皇室也不好一直盯着这只蝼蚁。

老实说，如今的龙氏很难翻起浪来，而且已经三代单传，基本的传宗接代都摇摇欲坠。

相对皇权来说，连蝼蚁都快算不上了。

夏雪宓：“……”

这样了还不安分？要把家族彻底折腾没才甘心吗？

龙家主看着下面三教九流的人，面色一冷，转头对管家说道：“让小姐出来吧，早点抛了，别让人堵在这里，京城府尹已经派人来警告了。”

今天上街游玩的人太多，看热闹的就不少，规模超乎想象。

尽管这样吸引的关注度也出乎意料的多，可总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哪怕抢绣球的人不如意，也不能反悔了。

龙氏之女带着面纱出来，一身得体的鹅黄百褶裙衬得身材婀娜、缥缈若仙，让人眼睛一亮。

因为不是当场成亲，还得择日完婚，所以龙氏之女并没有穿大红嫁衣。

朝楼下一看，龙氏之女顿时闭上了眼睛，心跳加速，有点害怕，又有点憧憬，内心祈祷着诸天神佛，拿起了绣球，仿佛鼓足了勇气才扔下去。

绣球一出，楼外的人犹如浪花惊起，一窝蜂的左左右右，绣球还真就像个滑不留手的球，一时半会儿竟然抓不住，在人群头顶蹦来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