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理解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但珠世有些担忧的上前查看情况。

白河打赤音的那一下显然是找准位置下手，人也只是晕了过去，如果说这不是提前预谋的她都不信。

就是说白河做好了赤音小姐会忍不住动手的准备，在她反应过来前将其打晕，是担心自己会偏护赤音小姐吗？

既然知道你的打算，我就不会擅自行动。

跟随无惨百年，听从命令执行计划是珠世除医师身份活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她受过的教育是东瀛贵族的礼仪，所以从她身上能透露出一些大家族小姐的气质。

“让她睡会吧，”白河的经历过缘一训练的方式，身为鬼不知疲惫，可不死川赤音依旧是人类，需要遵守人类的规则。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一步步的让她适应训练量，适应从早到晚不停歇的运动，以免刚恢复的身体再次受伤。

“她脾气有点暴躁，可能会给她未来带来麻烦，我希望珠世小姐能在闲暇时间多与她接触，因为只有拥有一颗冷静的大脑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

“嗯，”二话不说就挑战白河，珠世也替不死川赤音感到忧虑，她这样的性格好像不适合担当一名剑士的责任。

自身无比弱小，却不自量力地反抗掌控她命运的存在，连复仇都做不到。

不死川赤音……

和未来的不死川兄弟两一定有某些联系，白河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种命运漩涡中，正在和游离于另外一个次元的主角们扯上关系。

不过既然加入鬼杀队，就已经在鬼杀队的历史上刻下了名字。

“拜托你了。”

从救下不死川赤音起珠世就决定和白河共同承担责任，她尊重白河的选择，然而清楚自己忽视了赤音的想法，这让她心底不禁浮现出一丝罪恶感。

但毕竟是活了百年的鬼，她将赤音放置于榻榻米上，给她缠上绷带，然后把一小瓶血均匀的洒在她身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不死川赤音才缓缓转醒。

“珠世小姐……”目光茫然。

“有感觉哪里还不舒服吗？”珠世低垂眼眸，低声细语道，“白河大人心情好，你才逃过一劫。”

摸了摸赤音的头：“答应我，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就不要去反抗命运。”

那样是飞蛾扑火，连自己都活不下去，哪里能为家人复仇。

这样简单的道理，我却不曾理会，如此任性的我……多亏了珠世小姐，能温柔的陪伴在我身边，不然……我一定会后悔到死吧！

“谢谢你，”她点点头，身上缠绕的绷带上血迹斑斑，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虽然之前就从珠世小姐口中得知了自己体质特殊，能通过吃怪物的肉短期内拥有和怪物一样的体质，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和那个怪物有关的一切。

她厌恶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依靠它才活下来的。

“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他，救出珠世小姐！”

珠世依旧是那副表情，笑而不语。

她抓住赤音的手，食指在手掌上滑动，怕赤音来不及辨认，所以写得很慢。

“我很期待你能打败那位存在，可是你现在需要的耐心和努力，也记住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

……

“森修司君，请回吧。”

告别白河，继续收集与鬼有关的事物，她回头一望，发现白河的身影在夜色中醒目无比，那青色的羽织随风飘动。

沉寂多年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这种感觉只在无惨被继国缘一击败时昙花一现，她感应着胸口传来的温度。

和百年前一家人还在的感觉何其相似，有家，有为自己担心的人和等待自己的人，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

我只是想要维持幸福而已啊……

欺骗自己堕落成鬼的鬼无辻无惨，为了击败他，有更多更远的路要走。

……

……

自从开始教导不死川赤音为止，白河就再也没练习过剑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剑已经达到他的瓶颈，现在他每天做的事就是在脑海中不断推演。

“系统？”

离开了缘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也没再出现过，不管是对远野奈萤草还是不死川赤音。

但是当初选择自创呼吸法的bu还在，在和呼吸法有关的方面，他的脑子总能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明悟。

闲来无事，看看那家伙有没有偷懒。

在庭院内挥舞芦苇的少女抹去额头的汗水，她总能感觉到来自怪物贪婪的目光，这让她不敢懈怠，专心致志的为了活着而取悦怪物。

还有来自珠世小姐的鼓励。

于是她握着永不损坏的剑砍着坚固到变态的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怪物的真面目，她恐怕会先一步将它认作神明。

“给我死！”

挥出自认为完美的一剑，她抬起头，这是没有终点的路程，不知道要在这里挥剑挥到什么时候，可能到老死都没有报仇的机会。

“……需要耐心和努力。”

珠世小姐的话仿佛一直萦绕在耳旁，那温柔的嗓音，像是要把人从苦海中解救出来一般。

“……变成和那些渣滓一样的下场。”

她咬紧牙关：“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在悔恨中死去！”

……

……

树下的落叶越来越多，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可是那棵树看起来仍旧坚不可摧。

白河每过一阵子就会去芦苇从摘几捆芦苇回来，村庄的残垣断壁间长出了野草，浸透大地的鲜血成了它们的养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死川赤音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珠世也是，她有时候会抱怨白河的决定，虽然没那么明显。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又过了两个月，传言称京都已经下起了雪，而这里属于京都的外围，却不知怎么回事迟迟不肯下雪。

被她用坏的芦苇已经堆了一个仓库，冬天已经不缺柴火了。

在赤音的眼里，那棵树还是那棵树，剑还是那把剑，但在其他人看来，树的一侧凹陷进三厘米，而树好像也放弃修补了。

树也没想到，有一天它会被芦苇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