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山洞让远野奈晚萤在里面躲着，白河找到最近的村庄偷了一套女装，谁叫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身上连个铜币都没有。

对此，他找的最富裕的人家，偷来的衣服也是相对鲜艳华丽。

“真是变态啊！

远野奈晚萤拿起一件黑色的衣物，不耻道。

她嘴上说说，身体还是很老实的换上，这是一套带着花饰的和服，整体透露出粉色的少女心，穿在她身上更显得美丽动人。

她天蓝色的眸子注视着白河。

银白色刀鞘的日轮刀别在身侧，白河仿佛又看到那天自称岩之呼吸剑士的少女。

不，这就是她。

头发变长，脸颊多出了三道纹印，眼睛变成了蓝色，头上两根红色尖角，哪怕是熟悉她的青姬小姐恐怕都不能马上认出来。

“我答应你爷爷，要帮他重新夺回初始呼吸剑士的称号。”

远野奈晚萤凝神，撇撇嘴：“那可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呢。”

“从小到大对我严格要求，甚至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七岁那年把我丢进密室和蛇共处，我就是在那时候诞生的。”

“那个家伙，把剑士的荣耀当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没想到都这么老了还不死心。”

白河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一下就被躲掉。

“做完这件事，和我一起回珠世小姐那里吧。”

……

……

“你果然信守承诺，阁下。”

远野奈泓早已等候多时，为了防止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他还带了两个帮手在身边。

两位都是他的弟子。

他见到白河，也见到他身旁持刀的少女，神色瞬间凝固，又稍纵即逝。

远野奈萤草被当众确认死亡，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内心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微怔，马上恢复原样。

“阁下这么做，不担心来自鬼杀队全体成员的怒火吗？”他拔出刀，身后弟子也跟着拔刀。

他指的是远野奈晚萤。

没有得到鬼杀队承认的鬼，是不允许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凡是这样做的，都得按他们的规矩来办。

鬼皆斩！

虽然他选择和白河合作，看重他日之呼吸剑士继子的身份，但不代表他会违背鬼杀队的意志，装作没看到一样。

“我会约束她，这你不用担心，如果泓先生还想要我做事，就必须接受这个前提。”

远野奈泓直视白河，苍老的手臂纹丝不动，似乎已经告诉他答案，那就是鬼必须死！

他老了，年轻时的气势却没有变，一生斩鬼的战绩令他差一点就可以当上初始呼吸剑士，只是这副躯壳不太中用。

“这是谈崩了吗？”

远野奈晚萤抬头向白河寻求答案，在得到肯定后拔出剑来。

久违的岩之呼吸，远野奈晚萤感受着空气中变化的气流，心中闪过数中能在一霎那间杀死对方的方式。

这具身躯，实在是太强大了……

令人惊讶，令人着迷，这样强大的身体，和原来比起就像脱下了层枷锁，远野奈晚萤沉浸在这种强大无法自拔，并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陷入误区。

明明一直坚持内心强大的自己也有一天会臣服在外在的力量，所以她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远野奈泓心中震撼无比，他的气势隐隐被对方压制，更重要的是对方的视线一直在他肩肘上徘徊，好像能看穿他的招式一般。

“或许我不应该带着晚萤来的。”

白河有些后悔，他小觑了整个鬼杀队对鬼的不容，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像缘一那般明辨善恶。

“真是强大的一刀，”远野奈晚萤赞叹道，但下一秒她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再一出现，来到了远野奈泓身后。

两名弟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还被远野奈晚萤留在原地的残像欺骗，只有他能勉强看清对方从原地消失的动作。

仅此而已。

有时候仅仅是一点身体素质的提升，强者也能爆发出比此强大数倍的攻击，远野奈晚萤将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哪怕还没到达呼吸法的极致，她也比以前的自己强大数倍。

将一点点优势放大，才是身为强者应有的标志。

以最小的力量创造最大的伤害。

只是一下，远野奈晚萤的刀就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死在一只鬼的手里。

这一刀，终结了名为远野奈萤草的遗愿。

紧接着，两名随行人员愤而挥刀，却都各自劈在空气中。

远野奈晚萤一刀一个，都将其杀死。

嫣红的血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给这片大地带来一丝温暖。

“我没有违背誓言。”

像是告诉自己，白河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违背誓言。”

人不可杀，鬼必须死。

当初在那间木屋里定下的誓约，是继国缘一对他的保护，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束缚，使他面对人类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现在，远野奈晚萤替他作了选择。

他记起来远野奈泓对他说的一句话：“她总是替萤草作选择……”

没错，远野奈晚萤那双宝蓝色的眼睛瞪着他，她用行动强逼着白河脱离誓约的束缚，因为她认为剑士是自由的，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其道路。

所以缘一先生才会如此强大。

“我做错了，”她收刀停至白河身前，语气柔软的来了一句，然而在她的眼神中白河只见到冷意。

他闭上眼，他能在远野奈晚萤的记忆里看到许多她过去的记忆，他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第二人格的诞生是必然的。

“他曾忏悔说，起始于十年前的罪恶，都由他一人承担。”

“但是无法否认他所做的一切，杀死了一个无辜人，”她撇撇嘴，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主动抓住白河的手。

“挣脱束缚，让这个时代替我们欢呼，我们是这个时代的宠儿，不受时间的摆布，不受阳光的侵蚀，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变强……只有我们两个人。”

“缘一先生的强大，最多延续一个世纪，而我们能把这条路走出无限的可能，世世代代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

末了，她迟疑一下，加上四个字。

“白河大人。”

白河看着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已经开始迷失自我了。

屈从于更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