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刀斩过最后一只鬼的脖颈,在其绝望的眼神中仿佛失去了力气。
但是有最重要的人等他去守护。
“优子……”
发疯般的奔跑,跪在一名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女面前,土御门河介顾不得佩刀,使劲呼唤她的名字,想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优子!优子!!”
不论他如何大声地呼喊,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越来越低,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堵不住从她心脏流出来的血。
“为什么!!”
“明明我才重新找到人生的希望,又要夺走!又是你们!我发誓!!我一定要杀光你们!”
自他加入鬼杀队以来,优子的出现就是他活下去的第二个理由,对方的音容笑貌让他每一天愈发振作起来,虽然一直没有确定关系,但成为了两人之间的秘密。
身为水柱酒井十之内的继子,他是甲字级里出类拔萃的剑士,被老师派往镇守主家山头外围抵御所谓的“小范围入侵”,才造成了现在这副情景。
实际上从这个方向上进行突袭的鬼实力不同往日而语,土御门河介从没遇到过如此庞大的鬼集群,甚至于其中还有数位他无法确认实力的存在。
这种规模的战争,老师居然告知他只是小规模入侵,最后只剩他一人存活。
“为什么!”
他再次咆哮道,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有人回应了他。
“真是狼狈啊……”
“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
“卑微如你们,还把无用的感情当成精神上的食量,不像我,只要吃人就够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可土御门河介迟迟找不到对方的位置,睁着布满血丝的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把人类圈养起来,再细心的饲养它们,这样就会有取之不尽的食粮,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这样的生活你向往吗?”
就在附近!
土御门河介护着优子的尸体,日轮刀在周身舞成一道圈,冷冽的风将四周半人高的杂草全部催断,露出了藏在其中的敌人。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他趴在地上的身躯超过两米,依靠身体自行扭动缓缓前进,他的手只差一点点就能触及土御门河介的脚。
他一点点地把脑袋向上伸,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你很不错。”
土御门河介有些毛骨悚然,那种目光就像在看圈养在栅栏里的牲畜,随口评价它肉质如何的言论更是别具一格。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
看到土御门河介发现了它,中年男子飞快地倒退几米道:“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刚刚成为下弦之陆不久的黑树英太,请多多指教。”
他舌头舔过嘴角的样子给土御门河介的感觉就像一名拼命忍耐食欲的绅士,明明迫不及待,却偏偏要先来一套措辞。
但是下弦之陆这个称呼,他仅仅是听说过,是由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亲自承认的强大之鬼。
他双脚一踏,越过优子的尸体冲向对方,同时呼吸法的施展也达到所能达到的顶峰。
刀在空中划过半圈园弧,借助旋转的力量将这一击的威力提升到最大,可是还没来得及回身将这一刀挥出,他就感知到了危险。
黑树英太摇摇头,地上摆放的尸体告诉他这里是一处极佳的进食场所,但天生的恶趣味使他不得不戏耍眼前这个人类。
就好比小时候观察蚂蚁一样,总忍不住想要插手它们的生活,使其操纵它们的命运一般。
所以他并不着急杀死对方,像一条蛇似的柔若无骨的缠上土御门河介身体,制住他的行动。
土御门河介根本没有机会攻击到他,双手以下的部位都被缠绕死死的,双手则是由对方的两只手控制。
他摔在地上,正好与黑树英太的脸正对一起,也看到一旁优子的尸体。
他拿着刀在对方身上摩擦,对方却不以为意,反而惬意地扭动一下,仿佛这种攻击就是在给他抓痒似的。
土御门河介哪里不知道对方是在玩弄他,不然的话他早就死了,根本没有机会在这里苟延残喘。
看着他无奈之下作出的挣扎,黑树英太心里一阵舒爽,这感觉体验无数遍都不会腻!
“你好像很在乎她?”
黑树英太问道,顺着他视线走,土御门河介眼神逐渐呆滞。
“他想拿走我最后的希望吗?连一点活着的寄托都要夺走……这就是鬼!不可饶恕的生命!!”
黑树英太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刺激猎物来获得更多的快感,还是直接杀死满足自己的食欲,却感觉到猎物的挣扎好像更加有力了些。
“继续!不要停!”
“身为猎物就还有猎物的觉悟,不管你怎么挣扎,到最后都会被我一口一口地吃掉!!”
他沉浸在自我陶醉中,没发现土御门河介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来的红色花纹。
……
……
产屋敷主家。
“战争就这么来了。”
年龄尚小的产屋敷阳哉跪坐在地上,他端详茶杯内的水,对着身后挺拔的身影道。
“这是一场徒劳无益的战争。”
平谷川三川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作为守护当主生命的守卫,他在这场战斗爆发前就赶往主家,以求保全大本营。
“你可以去行使你的职责,平谷川阁下,这场战斗不会波及到这里,缘一先生会结束这一切的。”
能这么说,这说明阳哉身为产屋敷一族的直觉越来越强大了。
三川主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全,即便历代当主的预知未来从未出错,可谨慎如他依然寸步不离。
“还有,”产屋敷阳哉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随时有人会死,也会有人顶替更强者的位置,成为强者。”
三川主了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不论是终结还是延续。
以剑士为御柱,作为结界,抵御外来的恶鬼,保护结界内人类社会的安全,这就是柱的意义。
身为雷柱,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奉献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