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使黑胖子的身体不得动弹。
“我怎么?”
连带着两具傀儡少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神情从鬼魅的笑容变得呆滞。
珠世难得松了一口气,尽管她还处在对抗鬼舞辻无惨的支配中不得脱困,不过她相信来自鬼杀队的支援不会太慢。
而且最有可能前来的就是那一位,因为正面战场他所向无敌,鬼舞辻无惨才是他的目标。
一旦鬼的反攻开始,产屋敷当主也会展开反击,兵对兵将对将,这一步棋将是碾压鬼的砝码。
日之呼吸剑士,继国缘一。
她能想到的,鬼舞辻无惨自然不会忽略,她的心里也有种急切之感,冥冥之中有种心悸的感觉在逼迫她速战速决。
所以必须尽快将他们两个解决。
“废物一个。”
动手之前她还不忘鄙视下属,黑胖子哑然,他没想到珠世还藏着这么一招,而且惑融无障碍之香有失败的可能,这次居然一次成功了!
面对无惨的指责,他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紧缩着不敢说话,脸上的肥肉也挤成一团。
手仓镜重新拿起长弓,它的状态相当差,全身布满了裂痕,正处在报废的边缘。
或许是下一秒,也可能是下一箭,这陪伴自己许久的老朋友就要迎来它的死亡。
所以现在的手仓镜根本无力再战,只能引颈就戮等待死亡。
无惨走到他身前,想要让他吞下自己的血液然后回归自己的掌控。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她在门打开的一瞬就察觉门外站着的是谁,因为能不声不响出现在他身后的世上只有一位,而那一位……是追杀他不死不休直至终结的梦魇!
“继国缘一!”
她发出一声尖叫,并驱使身体躲避,而一柄附着着赤红之色的日轮刀化过她腰侧,将手仓镜拼尽全力都无法伤害到的躯体差点斩成两截。
她愣住了,这疼痛感多少年没有在有过,每一次受伤她都会回想起当初她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逃离人类城市那一幕。
每一次受伤都不及缘一日轮刀给她的痛更强烈,他的赫刀仿佛就是天生用来杀鬼的,其痛感超出了身为人类时的巅峰!
手仓镜呆呆地看着从窗户一跃而下的那道身影,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强,刀有多快,而是因为他明明开了门,却偏偏从窗户走这种荒唐事。
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他们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去杀死弱者。
从无惨的反应来看,那就是曾将她一度逼入绝境!让她无还手之力的剑士。
因为镇守大荒山,他从没见过继国缘一的模样。
“终于找到你了,鬼舞辻无惨。”
他耳朵上的花牌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起初是缓慢行走,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成了疾跑,达到正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
一刀划过!
鬼舞辻无惨金色的瞳孔向内一缩,疯狂地驱使身体往后挪动,但是在这瞬息之间根本无济于事,缘一的刀比她想象的快得多,在她移动之前就来到她脖子边缘。
触及汗毛!
作为旁观者的手仓镜更是不堪,他连两人的动作都只能看出一半,就像看卡顿的动画,一帧比一帧快,把正常人三分钟要做的事情硬生生缩短成十秒一样。
不,可能更夸张。
这样强大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到达的地步吗?鬼舞辻无惨自诩接近神明,那他呢?活着的神明吗?
不管手仓镜怎么想,此时的无惨感觉是在和比自己更怪物的存在战斗,和继国缘一相比她更像是人类,而继国缘一才是超出人类之外的物种。
不行,必须要逃!
在这个狭隘的空间不比白河刚刚苏醒在这个时间,无惨是处在相对“安全”的距离,而现在缘一的刀足够在他反应过来前抵达他身前切断她的脖颈。
死亡威胁!
总之,她再一次毫无面子的逃离了,明明她早已决定在缘一死前绝不暴露身形,为什么……
就是那该死的家伙!脱离我的掌控,窃取我的权柄,还有不惧怕阳光!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会因为他遇上继国缘一,为什么!!
带着这样的愤怒和不甘,她拼着断掉一根手臂的代价撞破墙壁,突入到茫茫夜色中去。
缘一没有马上去追,他先是看了眼手仓镜,在他刻有“上弦之肆”的眸子上逗留一秒,又目光柔和的停顿在珠世身上,珠世也相安无事的点点头,于是他最后把目光放在晕倒的不死川赤音身上。
“拟鬼者……是多么怀念的称呼。”
缘一记得三川主给他讲过的故事。
“我的先祖第一次遇见拟鬼者,差点将他当做成鬼中的异类,鬼潜入人类的间谍,他们还为此召开剑士会议,所以人类的无知是多么可怕,如果没有这些拟鬼者,鬼杀队早就不存在于这个国家了。”
拟鬼者代代相传。
这位少女的祖先也曾为鬼杀队作出不可忽视的贡献,如今她身处这儿同样是为了抗击鬼,这就让缘一的心更加平静不下来。
今晚是这一切的终结,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能斩杀鬼舞辻无惨,那么在他的余生中恐怕再也不会产生如此接近的距离了。
所以,我必须要杀死它!
继国缘一从无惨撞出的那个缺口离开,离开前没忘记顺手斩下黑胖子的头颅,使之在无声的哀嚎里死命挣扎。
那两具傀儡掉落在地变作两幅人皮,内里的填充物随着上弦之参的死去消失不见。
珠世眼看着继国缘一追逐无惨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那把赫刀闪烁着择人而噬的诡异红光。
手仓镜握紧手中的长弓,虎口有鲜血不断渗出,“咔嚓”一声,伴随他许久的长弓居然被他自己亲手捏断了。
荒郊野岭之上,无惨正使着吃奶的力气上蹿下跳,她非常清楚被逮住是什么后果,即便不会被赫刀砍死也会被放着晒太阳。
所有跟随她的鬼都被支配着前去阻挡缘一的步伐,哪怕知道必死。
也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