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我才懒得管你是骑士团长还是帝国贵族,或是四剑圣之一还是别的什么顶着乱七糟头衔的大人物。我只希望你明白,这间酒馆里可以没我,但绝不能没有伶星...至于其中的故事嘛,很长,还不太好讲,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不管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巴恩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吧台前的座位,面前还摆着个装满淡蓝色饮品的精巧酒杯。至于为什么巴恩在被人痛骂了一顿的后还能如此好脾气的坐在这里,而不是将这酒馆掀个底朝天或是直接带人封了它,我只能说这是生命的奇迹。对,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如果看官大人还是不信,那就当这是咸某人刻意而生硬的安排吧,他习惯这个剧本。
而西泽,在许久的沉默后,憋出了上面引号中的那段话。
听见西泽的话,巴恩带着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向他望了过去。西泽发自内心的认为,这是他近半年见过最欠揍的表情。
“骂的很损啊刚刚。”,巴恩说这话时把头向后扬了扬,试图用鼻孔狠瞪面前的公国青年。并用行动表示:自己完全不想搭他的腔。
“你不也是。”,西泽说这话时嘴角一直在抽,这让巴恩很开心。
“道歉也道歉的很勇哦。”,某帝国人现在的表情,要多欠有多欠。如果给面镜子让他照照,估计他自己都受不了。
“这位尊敬的客人,请安静的享受酒品。本店的营业时间就要结束了,还请不要给工作人员添麻烦。”,西泽将迪亚平时应付酒鬼的该死腔调添油加醋的学了出来,惊的迪亚本人都一愣愣的。
“那个,伶星?我平时有这么....”
“不不不,那不是您,您平时说这些的时候潇洒极了。”
那啥,吧台里发生的这些小插曲也不重要,我们就先略过了。
一口将迪亚精制的酒品干掉大半,巴恩继续歪着脑袋欣赏西泽吃瘪的样子,“哦吼?让我安静,难道不是你先挑起话题的吗?”
西泽便不再说话,事实上他也没什么想说或是值得说的了。巴老爷子在西泽道歉后就离开了酒馆,知道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年轻人不会大打一架再进局子什么的,他也就懒得再管了。西泽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坐到了巴老爷子的位置上,别过头去不再搭理那位令人不爽的帝国人。
虽然把自己的后背呈给客人十分失礼,但西泽的行为让巴恩充分认识到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公国人已经一点调戏价值都没有了。
“好了,垃圾话到此为止。真是不走运啊,为什么偏偏我能听懂你的话。啊,我是说,如果哪个不长眼的跟我说让艾米丽离开...我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莫名其妙的话传入耳中,西泽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巴恩。因为视角限制,他没能看见这帝国剑士的表情,只是清晰的看见他拄着下巴的双手正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艾米丽是谁?”
听见西泽的问话,巴恩指尖相扣的力度明显小了很多,随即以哪种一听便是彩虹色的语调答道:“那是这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可爱的女人。不,不对,岂止是这样!岂止以前是!现在她是,将来她依然是!”
巴恩激昂的情绪没有传达给西泽一丝一毫,他还是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听着,甚至因某帝国人刚刚话而看上去一头雾水的。
“你喝高了么,我只是想知道艾米丽是谁。”
被西泽同样的问题第二次质问,巴恩沉默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带着空洞的目光抬高了视线,盯着空无一物的木质天花板怔怔出神。随后又低下了头,在抿了小半口淡蓝色的酒液后,又恢复了刚进酒馆时那副帝国青年的样子。
“艾米丽,是我妻子。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西泽总感觉在说这些话时,那家伙身上有一股他从没有感受过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西泽拼命去尝试弄懂的话,就那一丝丝气息早就被他略过去了。但直觉告诉西泽,这缕味道很重要,至于要怎么处理这股味道,西泽不知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西泽决定在这个时候好歹要说些什么。
“那位笨笨的临时酒保,叫伶星。但不管怎么说,她肯定也努力的干这份工作了,虽然知识和经验都完全不够。她给你添麻烦了吗,今天。”
“伶星,是吗?别致的名字,而且很好听。”
“当然啦,毕竟是我取的。如果想夸就夸...”
“西泽。”,帝国人拖着长调的低沉声音打断了正在扯犊子的西泽。
“啊?”,西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帝国混球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你听我说,你好好听我说——伶星,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对吧。她是你这间酒馆存在的意义,对吧?是比自己性命还要宝贵的人,对吧?就算得罪我这骑士团长也不能随便让别人嫌弃的人,对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吧!都是事实吧!所以说!好好想想自己,直到今天为止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
巴恩的话从开始就没什么条理可言,随着他越说越激动,一开始就听不太懂的西泽到最后完全听不明白了。
“看好那孩子啊!如果她对你真就那么重要的话!别丢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别让她明明该受照顾的时候还要来安慰你。重要的东西就要藏好保护好爱护好,你为什么让她露出那种死掉一样的眼神!又为什么连她在苦恼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走出你的视线!你明明...你明明...我!”
“你是不是喝醉了。让我送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请给我你的住址。”,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事态的西泽不再继续听巴恩的那些疯言疯语,而是走去酒吧角落里的衣架上找到自己的大衣披上。虽说离入冬还有小半年的日子,但西海岸的夜风也不是一身单衣就能扛得住的。既然要在半夜出门,西泽认为自己还是穿的暖和一些才好。
“草!”
“好了。当你打算走的时候叫我一声,顺便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希望不是太远。”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我喝多了的结论?求求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之后无论巴恩再说什么,西泽都只是坐在门口“嗯嗯啊啊”的应付着。
巴恩一口干掉了杯中剩余了酒液,无视了金发酒保的阻止大步走到西泽门前,死死摁住了他的肩膀。被巴恩吓了一跳的西泽理所应当的与他对视了,却发现巴恩的瞳孔没有丝毫涣散,完全不是醉酒之人的样子。
“听着,别像我....!”,话说到一半,巴恩像是自己咬到了自己舌头一样,一脸扭曲的把头别到了一边,但很快就又盯着西泽的眼睛继续刚才的话。
“后悔是没有意义的。西泽啊,后悔是没有意义的。”
说完这话,巴恩捋了捋已经起皱的衣服,走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