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和莱曼既然是协同作战，双方自然会交换一些情报，所以莱曼知道飞鸟可以飞行。当然李凡也不傻，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全部露给狮心，双方现在确实是盟友，可天晓得将来会怎么样？

飞鸟在冰城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从天上往地下看，很难能有什么隐藏，整个冰城的情况在飞鸟眼底下一览无余。对面不是没发现飞鸟，但飞鸟飞的太高了，对面射出的箭根本够不到她。而飞鸟拥有鹰眼视觉，就算在上千米的高空，地面上的人脸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飞鸟就带来了最详尽的情报，冰城里面大概有三千多守军，多数都是赎罪者，只有不到一百人的高塔士兵。

“没在附近发现伏兵，高塔的主力估计已经返回杰西卡要塞了，留在这里的冰城，应该只是想迟滞和消耗我们。”李凡分析说。

“用狮心士兵消耗狮心士兵，真是好狠毒的手段。”莱曼神色阴郁，一向爱兵如子的他，自然无法接受狮心士兵被变成赎罪者，士兵应该死的有尊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做成提线木偶，既没有尊严，也没有荣誉。

“不知道这冰城里的头头是谁？”李凡举着望远镜，在冰做的城墙上扫视，忽然看到一个法师模样的中年男人登上了城墙。

这个男人相貌平平，黑色短发，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身穿一件白色法师长袍，胸前绣着高塔家族的族徽。他手里的法杖引起了李凡的注意，白木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鹅卵石一样的乳白色魔晶。第一眼看过去，李凡就被那颗魔晶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自从吸收了阿巴斯的忏悔铃铛，李凡对神力碎片的感知也变得非常敏感。所以即使双方相隔有几百米，李凡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男人法杖上的魔晶若有若无的散发出神力碎片的气息，尤其是当他盯着魔晶看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李凡认为这是一种“神力吸引效应”，他近期对神力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发现神力之间似乎存在互相吸引的现象，因为从本质上来讲，无论是李凡的神力，还是三神使的神力，这些神力都来自圣主。这些神力原本就是一体的，所以被剥离的神力依然有重归一体的冲动。

当李凡发现其他神力碎片，他就会产生类似于饥饿的感觉，想要将其他神力碎片吃掉，与自己的神力融为一体，这是一种本能。

赎罪者是欧铂尼用神力制作出来的人形兵器，必须使用神力碎片才能控制。所以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这个男人在控制冰城里的赎罪者守军。

“莱曼，你看看，城墙上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他是不是这支守军的头儿？”

李凡把望远镜递给莱曼，莱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

“是卡特，高塔家族的魔法师，这人的魔法水平一般，在高塔家族一直不被重视，五年前他投靠了教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对面的主官应该就是他没错。”

李凡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绝不能放弃神力碎片，这个卡特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让我打主攻吧。”保罗握着剑走过来，俨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需要洗刷自己战败的耻辱，这个立功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在他的身后，跟着他死里逃生的一千残军个个眼神充血，狮心的勇士永远无法接受失败，每一名士兵都想要重新证明自己。

莱曼看了看保罗，又看了看保罗的兵，没有犹豫，用力的一点头：“好。”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指挥官，莱曼的选择其实没有问题，一支想要证明自己的军队，往往能够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但是，无论是莱曼还是保罗，他们都没有见识过赎罪者的恐怖。

李凡觉得莱曼和保罗都有些轻敌，在他们的印象中，可能以为赎罪者与普通的行尸差不多，顶多是智商更高一点，但那又能怎么样呢？普通农奴的智商比行尸不知道高多少，可农奴能打仗吗？

虽然李凡不喜欢保罗，但双方现在毕竟是盟友，所以他还是出言提醒：“不要小瞧了赎罪者，他们的厉害之处，我之前可是讲过的。”

保罗回以一个凌厉的眼神：“狮心的战士，从不惧怕什么怪物，没有人能够战胜狮心！”

“呜”

进攻的号角吹起，大军开始向前推进。两万人的大军排列成密集的阵型，有条不紊的慢慢接近冰城。如此庞大的军队却犹如一个整体，行进间队形丝毫不乱，这也从侧面表明了莱曼的指挥能力，不愧为狮心王国的守护者。

狮心的大军几乎把整个河谷都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人头皮发麻，站在城墙上一眼望过去全是人脑袋，简直就好像一大片黑云慢慢压过来。当大军一点一点靠近时，那种窒息的压迫感能把人逼疯，普通人若是见了这样的阵势，估计当场就得吓得尿裤子。

但是卡特却依然镇定自若，他昂首挺胸的站在冰城的城墙上，看着敌人一点点接近，脸上的表情淡定自然，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还似乎根本没把狮心的战士放在眼里。

然而他旁边的副官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脸色早已经吓得惨白：“大人，我们把这些赎罪者怪物留在这里就好了，让他们跟狮心佬互相厮杀，我们还是尽快撤退吧。”

“愚蠢！”卡特给了副官一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蠢货。“赎罪者必须有人指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如果我现在走了，他们也只是一群没脑子的行尸而已，根本守不了多久。”

高塔其实并没有给卡特立下目标必须守多久，他们只是想让赎罪者消耗狮心的兵力，反正这些狮心俘虏他们带走也是累赘，不如就在这里让狮心“内耗”一番。可是，卡特心里却一直有一个死结，他当初因为在高塔不被重视，才赌气投靠了教会，如今终于等来了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卡特当然没有天真到，以为仅凭手里的这三千赎罪者就能抗衡莱曼的两万大军，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在这里守十天，这不是痴人说梦，卡特在教会沉浸多年，赎罪者的强大他也略知一二，不要看他只有三千赎罪者，只要指挥得当，再依托有利的防御工事，别说只是挡住十天，就是把狮心的大军钉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要让高塔的那些蠢货都看看，我卡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初把我从家族里逼走，就是你们这群蠢蛋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