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头曼城内,这是由各部落集资,请秦国的能工巧匠所建造的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建造之初,是为了方便和秦国通商,狼族属于游牧民族,他们居无定所,每年住的地方都不一样。
从秦国来的商贾每次都为找不到狼族的聚集地而苦恼,逐渐的那些商贾也就不愿意来狼族交易,随着商贾的数量慢慢减少,头曼慌了起来。
狼族的饮食现在和中原无异,但是这些都要靠秦国供给,断了商路的话,他们就又要回到那种靠干肉和奶制品为生的日子。
于是他们建造了这座城池,并命名为头曼城,用以秦与狼族之间的交易和居住。
头曼城的中间有一片宫殿群,这里是嬴修远免费为头曼建造的城中城,耗时两年才完工。
褐色的城墙上刻满了狼图腾,金黄色的瓦片尽显雍容与华贵。
在看城中城的里面,宫殿层楼叠榭、雕梁画栋,就算说这座城中城是用金子堆砌而成的都不过分,这座城是狼族所拥有的第一座城,而这个城中城也就成了狼族的标志性建筑。
位于城中城正中间的,那座最大的宫殿是头曼的住所。
大殿内,头曼坐在王座上,面前是一些舞姬在表演。
胡姬整个人贴靠在头曼的怀中,从旁边座子上的碗中摘起一颗葡萄,放在专心观舞的头曼嘴中。
随着柔弱无骨的玉手在头曼的脸上轻轻滑过,胡姬轻声问道:“大王前几日和韩信究竟聊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赐他右贤王之位。”
这个问题不止胡姬好奇,狼族上下都十分困惑,因为在狼族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封王只能分封给自己的嫡亲,即便是大将,都尉等,都必须是单于的近亲子弟才能担任。
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索顿一个外姓人,凭借着显赫的战功,勉强跻身坐上了右大将之职,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为众人所排斥。
但现在,头曼竟然将尊贵无比的王位封给了一个外姓人,而且这个人甚至都不是狼族中人,
头曼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翩翩起舞的舞姬,轻蔑一笑,说道:“区区一个王位又怎样,既然韩信要为将去对付月氏,那我就给他这个权力,让他放下心来,等他灭了月氏,他的王位还不是我想收回来就收回来的?”
望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头曼,胡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她不相信“韩信”猜不出来头曼是在拿他当枪使。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韩信”不知道,但仅凭他现在在狼族人民心中的地位,就算是头曼要动也不容易。
察言观色是胡姬最拿手的,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些被头曼所信任的大将、都尉,对“韩信”比对头曼要亲近多了。
这些年来每天陪伴在头曼的身旁,胡姬是最能感受得到头曼近几年变化的人,每天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彻底腐化了头曼。
她现在已经不对头曼抱什么期望了,对于胡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头曼彻底失去民心之前,榨干他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一曲舞毕,大厅中间的舞姬们行了一礼,正要继续,宫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大门突然被什么人给推开。
随着来人逐渐走近,胡姬和头曼才看清,此人正是头曼的儿子冒顿,冒顿一把推开了舞姬,来到王座旁。
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冒顿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沉声道:“父亲,孩儿现在已经长大了,请父亲允许孩儿随师傅上阵杀敌!”
坐在头曼身边的胡姬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曼铁则是青着脸,怒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韩先生教你的中原礼仪你都忘了吗!不经通报就闯进来,你是连我这个单于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父亲,您快醒醒吧,现在狼族内忧外患,奢靡之风盛行,国之将亡!”
“混账,身为我头曼单于的孤涂、狼族的太子,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父亲”
“滚!”
冒顿行了一礼,失落地离开了大殿。
随着宫殿大门关闭,胡姬看似无意地随口说道:“平时看他对韩先生毕恭毕敬的,这么一到了大王这里就变的如此野蛮了起来。”
“哎”,头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望向大门的目光,道:“也不知当年让他从师韩信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些年来小冒顿和我的距离是越来越远,要是不行的话,就从了他的这个心愿,让他上阵杀敌去吧,反正有“韩信”保护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听到这句话,胡姬连忙说道:“大王切不可如此,冒顿可是我们狼族的太子呀,如果让他上阵,能够称得上他的职位就只有左贤王一职。”
听到胡姬的这句话,头曼有些不解了,问道:“那又如何?这位置本就应该是他的,正好左贤王已死,他手下的部落群龙无首,让冒顿接手锻炼锻炼他也好。”
胡姬解释道:“本来左贤王的位置给他是无可厚非,但现在韩信已经是右贤王了,他们师徒一心,万一将来大王要处置韩信的时候,他出来阻拦,大王该怎么办?”
“而且这左贤王刚死他就来要职位,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万一这些是“韩信”在暗中教唆的可怎么办?”
虽然胡姬并没有直接将脏水往冒顿身上泼,但她知道,头曼生性多疑,只说这些就足以让他胡思乱想好久的了。
望着正在思考什么的头曼,胡姬轻声说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在妾身看来,可比和大王这亲父子还要好,不得不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