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小圣贤庄的中央庭院里,修于池水之曲折环绕的走廊中,颜路和张良一前一后站在东侧的围栏旁,望着池水中盛开的荷花。
“子房,对我说实话。”,颜路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张良。
“你真的...想知道实情?”
“嗯”,颜路点了点头。
没有直接向颜路解释什么,张良卖关子似的说了句,“那你跟我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回廊口走去。
颜路也没有问为什么,转过身来,缓步跟在了张良的身后。
来到小圣贤庄的后门,二人对着守在门口的宇文成都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向外走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二人在距离小圣贤庄不远处的一片群山中兜兜转转,最终停在了一间位于山脚下的木屋之中。
停在了木屋门口,张良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看着身后的颜路,道:“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看了看张良,再看了看面前的木屋,颜路迟疑了片刻,然后伸手,轻轻推开了木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里面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长发披在身后的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推门而入的颜路。
“在下高渐离!”
“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也是十分的敬仰。”,望着禀手而立的高渐离,颜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张良出身于韩国的贵族,祖父、父亲曾任过五代韩王之国相,颜路本以为张良所接触的是韩国的流亡贵族,谁知居然是被嬴修远夺走了名号的墨家。
“只是...”,想了想,颜路还是决定用墨家称呼对方,继续说道:“儒墨两家自古不相往来...”
没等颜路说完,高渐离膝盖微弯,直接半跪在了地。
“这...”,这一下可把颜路给吓坏了,连着后退三步,弯腰做了个虚扶的动作,道:“先生快起来说话。”
高渐离并没有起身,低头禀手行了一礼,道:“儒、墨两家这些年来是有许多误解,但眼下墨家正处于危机时刻,又不幸横遭飞祸,在下还请颜二先生能够施以援手,墨家下必对颜二先生感激不尽。”
这些话当然是张良教的,他深知以颜路的性格难以拒绝他人的请求,因此他就和高渐离配合,演了今天这一出。
“高先生还请起身,还请道明来意,若是在下能够施以援手,必定尽力而为。”
“几日前,我墨家的一名大统领——盗跖,被人所伤,至今仍昏迷不醒。
我们也曾请来医师救助,但一切皆是徒劳,只能够靠用药来吊住性命。
就在最近,我们找到了能够治疗此伤的一线希望,但小跖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如果在用药强行续命,我们恐怕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听闻颜路先生是儒家数一数二的高手,精通儒家至尊经典——《易经》,也掌握医术调理之道,在下求先生能够想办法为小跖治疗。”
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良,在看向身前不肯起身的高渐离,颜路心中已经清楚了这是张良故意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请高先生带路,颜路自会竭尽全力去医治的。”
在高渐离的带领下,颜路和张良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山谷内墨家的据点。
看到高渐离身后的颜路和张良,正在那里焦急等待的大铁锤以及班老头,急忙快步前,禀手行礼道:“颜二先生!一切就拜托您了。”
论辈分的话,颜路是比高渐离要高的,但班老头不一样,以他的辈分足以和荀子比肩。
急忙回了一礼,颜路说道:“病情子房都告诉我了,在下会尽力而为的。”
......
“还是没有找到那东西的下落吗?”
一片漆黑的大殿,唯有顶部散发着点点星光,大殿深处有一个几乎要触到顶的高台,在星图和高台之间,一个身披黑袍的人站在其中。
台下的月神作揖行礼道:“禀东皇阁下,经过对千泷的记忆进行探查,幻音宝盒的确是在墨家禁地之中,且被他们三人带出了禁地。
但奇怪的是,千泷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为何幻音宝盒会不在她身的记忆。
然而就在近几日,我忽然在她的脑中发现了一丝阴阳术的气息。”
“卢生?”
身为阴阳家的叛徒,“卢生”代表农家去了墨家这件事,他们当然收到了消息。
“我已经派了弟子,前去农家监视卢生了,但是...”,沉吟许久,月神才抬头说道:“我感觉东西并不在卢生的身。”
“为何?”
“因为在机关城的时候,嬴修远似乎与卢生起过争端,二人之间的战斗结果并没有人知道,但想来以嬴修远已经入道的境界,再加蚩尤剑,卢生必败无疑。
因此如果东西在卢生身的话,那么应该已经到了嬴修远的手中。
但奇怪的是,他在攻陷墨家机关城后,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搜查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机关城,时至今日那支队伍仍在不停地挖掘。
机关城内的秘宝皆被嬴修远劫走,唯一能够让他心的也就只有这不知下落的幻音宝盒了。
而在来到桑海之后,嬴修远又忽然开始对当初放弃了的墨家残余势力开始感兴趣,甚至从安西镇军中专门抽调了一批精锐去探查。”
空气沉寂了不知多久,东皇太一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么东西被卢生藏在了机关城,要么它还在墨家。”
“是的。”
“既然如此,就从最简单的一方开始下手吧,蜃楼起航在即,幻音宝盒不容有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