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庙地处荒芜,方圆十里内无人舍,只有蛇鼠相伴。然而此处风景成画,若是再加与清风明月,小舟妙湖,给人朴实之中带有怡然自得,便可堪称自然中一大奇观胜境。
此时正是夕阳时分,若是站在庙门前往正南方望去,映入眼帘是弯如弦月的湖泊,金红色波光粼粼闪烁,故名为弦月湖,是弦月河一段,因处于弦月正中,较为宽阔,便取名为湖。
从寺庙通往南城城门,只需乘一小舟沿着弦月河到达城门附近,再走几步小路,总共半时辰就可到达目的地。然而这弦月河沿岸四周皆被一丈多高的枯黄芦苇掩藏,十分密集,从而使河流显得孤僻隐蔽。是个杀人抛尸的好良所,那即将被杀之人,唤破了喉咙喊救命,也不会有人听到,纵使有人听到也不会来相救。
高深茂密的枯黄色芦苇里似藏有毒蛇,吞吐腥红舌信,随时准备致命一击,因此想救人性命的江湖侠客也只能望而却步。
此刻弦月湖岸停靠一条小木船,被一口绑在两吨重石突出的绳子给拴住了。周围的芦苇皆被人为压成扁平,石头也就暴露了出来。
此时,附近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地正向此处赶来。年老是个老道人,他头戴斗笠遮阳光,身着破旧青色道服,浑身无重物,轻松无比。而在他的后面追赶的则是一小和尚,身穿黄褐色僧衣,肩挑两百斤重担,累得满头大汗。
这一老一小正是灵隐庙的采花老道人,与无戒小和尚。由于小和尚被师傅卸去了真力,又被封印了道穴,失去超凡的肉身之力。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力量较大的平凡人,背负两百斤重担,自然是十分吃力。
“一停一歇的,如此磨磨蹭蹭的,老道虽在这破庙住了几年,却没有风餐露宿的习惯。”
“师傅,我功课都还没做完呢。况且天色也晚了,何必赶得如此着急。那顾施主得了《龙象经,心愿已达成,想必也不会为难您。”
“老道会怕他吗?岂有此理。”
“可是师傅居然不怕那顾家施主,我们为何偷偷摸摸地走了,这么显得做贼心虚吗。何况顾施主近年对我们多有照顾,我们应向他告个别才是。”
“闭嘴,想去告别你就去,老道反正是先走了。”
话刚落下,老道突然停住了步伐。捕捉到了一丝若有如无地杀气,虽只有一丝但锐气危险无比,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是一个不弱于他的存在。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寒气,若是他方才弃徒弟而走,说不定小和尚此刻已经惨遭毒手,而且抛弃徒弟这种事恰恰是他经常做的事。他放开神识一扫四周,却是什么也没发现,进一步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
“是谁,鬼鬼祟祟的,又本事光明正大的出来与老道单挑。”
“师傅,什么是谁。没有其它人啊,你是在说我吗。”
“闭嘴,赶快过来我帮你去掉封印。”
对方来势汹汹,实力不弱与他,而且十分危险,以防小和尚有什么好歹,只有帮他卸去封印。小和尚被解开自身束缚后也没发现一丝危险的气息。
“师傅,我也没感受到啊。是不是师傅你在担心那顾施主会怕人来追杀我们。”
“放屁,你的能力能及得上我吗。应该不是那小王蛋,他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
老道的话语中确定了顾家少爷是能干得出追杀他们这种事。
“师傅,你确定不是你在做贼心虚,附近真的没有什么杀气。”
“滚蛋,你是在怀疑老道的能力。”
然而此时那股威胁已经消失了,老道又放开神识扫了一遍,确定对方已经退走了。便放心地哈哈大笑,说道:“那埋伏之人定是感受到了老道修为深厚,怕不是老道的对手,便被老道吓走了。想刺杀老道,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真是自不量力。”
……
“哈哈哈!”
一个爽朗的从弦月河下游传上来,颇为嚣张地打了老道的脸。这爽朗又嚣张的笑声在老道听来是多么刺耳,这是在讽刺他与小觑他的实力。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何不现身让老道瞧瞧,你到底算个什么人物。”说完,朝玄月河的下游望去。
弦月河因形似玄月而得名,因此下游便显得十分狭窄,只容得一条小船穿过,两条小船齐头并进的话,就颇为费力。此时,夕阳的照耀下,一个白色身影,一叶小舟,缓缓地突破金黄色芦苇的视线,进入到老道与小和尚的目光。
“哈哈,你这老道脸皮真厚实,也挺会往自家脸抹光,怪不得那小子说你是老混账。”
那身影身着一袭白衣,手里一把玉骨折扇,立于舟头,舟尾则是一个曼妙身影正在为他划船。舟近了,那白色身影的倾城轮廓逐渐清晰。老道仔细一看,果真是个颠倒众生的主。那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眸尾狭长,略显妩媚。
老道见他手持玉骨白扇,行动潇洒至极,完全没有女人的扭捏,便没有怀疑他的性别。如此倾城妖孽,莫非是那个人称“在世第五倾城”的倾城公子纪流苏么。可那人太过高傲冷漠,远没有这位公子显得潇洒自在。
“小子,你是谁?为何要在此伏杀老道。”
“我可对前辈不敢兴趣,倒是对前辈身后这小和尚兴趣十足。”
“这小秃驴榆木脑袋十足,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只管带走就是。但你要给老道几千两黄金花花。”那小和尚见自家师傅要把他卖了,着急得直换师傅。
“哈哈,几千两黄金,这身价比青楼的花魁还贵。这小和尚远没有美人花魁来得实用,我可不会花这种冤枉钱。不过前辈居然敢把他带在身边,就不怕大祸殃及自身么。”
老道一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变冷,瞳孔放大,莫非小和尚的身份暴露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的曾用化名非常多,如今也有一个,谁都可以知道。而真名也只有一个,但知道的人都死了,哈哈。不知前辈是想知道我如今的化名,还是我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