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旦接过九尾灵狐，嗔怪地看了身旁的柴戈一眼，好似她这个做母亲的跟女儿抢礼物一样，又转过头对明暄说道：“这小家伙的眼睛跟你的一样，都很有灵性。”

“那当然了，毕竟我是它娘。我的眼睛好看，它的自然也不会太差，这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咯咯。”听到母妃的夸赞，明暄嘻嘻笑道。

“还是黄毛丫头呢，当什么娘，你现在都照顾不好自己。以我看，你得向明玉学习，不能再如此顽劣不懂规矩。”雨旦用十分柔和的语调教训道。

“明玉就是个呆子，刻板严肃，不知灵活变通，就像一个小老头一样。怪不得皇后娘娘从小就不喜欢他，哼，我才不想像他那样。”明暄对刚才明玉抢她狐狸耿耿于怀，因而愤愤地说道。

“放肆，明玉是你的弟弟，你怎能如此说他。他年纪虽小，所做的刻苦纵使大人也望尘莫及。你这个做姐姐的，要是能学得他一半才能，我便不会多管教你半分，快向他道歉。”雨旦见明暄说道明玉的不是，就像一个有娘爱的孩子欺负一个没娘爱的一般，便严厉地斥责道。

明暄自幼十分聪明，听母妃如此称赞明玉而贬低自己，内心是不服气的。

但见明玉的小脸垂丧，有些低落，方才自己说皇后娘娘自小就十分嫌弃他，似乎是说到了他的痛楚，便怀着内疚感地说道：“明玉，方才明暄姐姐说错了话。你不要怪罪她，也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明玉听到姐姐向他道歉，急忙道：“方才是我抢了皇姐的九尾狐狸，才使得皇姐受委屈，皇姐因此生气，恼怒于我也是应该的。”

“我是你姐姐，怎会恼怒你。若是你以后叫姐姐时，喊得勤一些，甜一些，我的那些好宝贝都送给你玩。”

说完，明暄毫无形象地扒在母妃的腿上，用小手抚摸九尾灵狐的绒绒毛发，便同情地开口道：“明玉真可怜，若是母妃也用皇后那样对待明玉的方式对待明暄，那明暄一定很伤心，要明暄能把母妃分一半给他就好了。”

“明玉，你过来。”雨旦没理会明暄的撒娇，见明玉没有犯错，却还如此惶恐，想到他那严厉的母后，动不动就是用荆条教训他，顿时觉得这小家伙可怜，便用春风般轻柔的声音招呼他道。

明玉虽规规矩矩站在雨旦的右侧，约两个身位距离，且他的小身子略微靠后半分，以免对皇贵妃不敬。

听了雨旦皇妃的召唤，犹豫了一下，便弓腰走到近前，距离雨旦皇妃仅有半个身份位。也只有亲密之人才会如此靠近，除了外舅上官云与侍女外，他很少与人如此亲近。

雨旦见明暄站在她的左侧，明玉站在右侧。明暄虽未长成，却有肌肤胜雪，玉骨仙成，已有倾明月之姿，而明玉也毫不逊色，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说不尽的世间风流。

纵使身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雨旦，也不得不感慨造物主对这姐弟简直是偏爱之极。

“最近的功课还好吧，外公待你还是那么严厉吗？”雨旦的语气非常慈和的询问明玉。

“禀皇妃娘娘，在外公的敦敦教导下，明玉的功课比从前进步了许多。外公为严厉正直，却一直很照顾明玉，只有明玉做错了事，他才会说道一二。”明玉拘谨地回答道

“真是个好孩子，我在你这年纪也远没有你如此懂事。过一阵子，我也叫明暄同你一起去上书房，让她也向你学习一番，做姐姐的不能太不像话。”雨旦目光慈和望着明玉轻柔地说道。

明玉听到皇姐要同他一起上书房学习，顿时就觉得为难。他知道自己的皇姐性子活泼，再加上外公教学方式又十分刻苦呆板，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明玉，你那是什么神情。是害怕你姐姐她耽误了你功课，还是嫌弃她连你一半能力都及不上，没有资格与你一同去上书房。”明暄对母妃方才的言语是耿耿于怀，她怎么可能及不上明玉半分。虽然她没有去过上书房。

但母妃本身就是知识广博，尤善琴棋书法，诗词歌赋。而明暄天生七窍玲珑心，聪慧远超常人，所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根本不在话下，其中琴棋更是她拿手的二绝，可堪称为两者方面的大家。见母妃如此贬低自己，就有点小不服气。

“明暄，你也太过放肆了。作为姐姐怎能处处针对自己的弟弟……”雨旦娴静端庄的面孔变得严厉，轻颦秀眉，冷声斥责道。

“好了母妃，我明白了。明玉是我的弟弟，我应该呵护他，爱护他。如果明玉做错了事呢，我也得原谅他，是不是？假设明玉将来做了罪恶滔天的事，我也得维护他，包庇他，毕竟我是他的姐姐。是不是这样？”明暄生气的说完，便甩身离开。

“真是越大越发放肆没规矩。”雨旦望着明暄的背影冷斥道。

那九尾灵狐见明暄离它去，灵眼汪汪委屈，如同被亲娘嫌弃的幼童，挣扎着想要追去，却被一双玉手死死地按住在怀里。

它扭捏身体，挣扎得厉害，吱吱直叫，最后却是窜脱了套在身上的衣物，摆脱了皇贵妃的束缚，一跃在白玉阶前。

失去了衣物的遮掩，美妙的倩影才得以完整展现。

尖尖玉耳，绒绒雪毛，纤足精致，九条绝美白尾如同厚实的棉絮，细腻地蠕动着。

然而四个血腥醒目的大字——祸国妖女，被染在那绝美的绒绒雪毛上。

令人惊色！

雨旦见此脸色大变，先前一切娴静端庄在此刻被吓成了苍白。

早已知晓，如今天下议论纷纷，皆传她是迷惑昏帝的妖女，莫非天道门想在寿宴上针对她。

明玉见此也勃然变色，见九尾灵狐要窜过人群，去追随明暄，便想立即抓住它。若是让它带着“祸国妖女”窜到人群中去，皇室尊严何存，皇妃还有什么脸面。

见又是明玉来捉它，它在跳来窜去，想用原版方式摆脱明玉，尽是往明玉够不到的地方跳蹿，明玉依旧拿它没办法。

它游仍有余，灵眼狡黠，似小孩一般玩皮，有时甚至嬉戏明玉，觉得这个如玉小君子很适合它玩耍。

见明暄快要走远，它便停止嬉戏，吱吱地追去，然而快要到达混乱的人群中。

它秀丽的小身子却突然一顿，缓缓倒在地上。

一柄宝剑削中了它的柔软腹部，差点将它砍成两段。

血液汩汩直流，将绒绒白毛染透成腥红，灵眼泪汪汪的，嘴里发出凄凉的叫声。

明玉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极是兴奋，他没有想到杀死一只连他自己也喜欢的九尾灵狐，会带来如此强烈的刺激，怎么也掩饰不住。

……

明暄脸色苍白无比，她无法相信才转身片刻，那可爱小生灵的惨遭毒手。

将它抱在怀里，想用温暖抚摸它的伤口，似乎是对这可怜小生命做心怀愧疚地慰藉。

她的小留仙裙被浸染成鲜红色，无比凄艳。

九尾灵狐清澈的泪水直出红眼眶，用委屈的大眼望着明暄，无法理解明玉会如此对待它。

“吱……吱……”

那委屈的小东西声音逐渐虚弱哽咽，最后在明暄的怀里永远沉睡了过去。

“明暄……明暄……”

雨旦见明暄患了呆痴症一般，担忧地呼唤道。

明暄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呆呆用小手继续抚慰已死去可爱生灵。

她那可怜呆滞眼神，与死去的九尾灵狐十分相似。雨旦与柴戈的呼唤，她都没听到。

“明暄，你没事吧？”雨旦见明暄清醒过来，神情冷淡，便询问道。

“柴明玉，你记住了。我不再是你的姐姐，也永远不会再是你的姐姐。若是以后让我见到你滥杀无辜，我会……杀了你。”明暄没有理会雨旦，却面无表情的望着明玉，冷冷地道。

明玉终于从兴奋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见明暄对他如此冷淡，甚至绝情，他有点不知所措。正要解释间，却被一个嚣张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把宝剑，名为刑罚，是天道门特制。它能上斩昏君，下斩谄臣，中间还可以斩杀祸国妖女，不知小皇子用得是否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