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笑着跟千成开玩笑说:“你这都够凑一个水木清华了。”
但是心里还是莫名地感觉自己好像入了套一样地完全置身到了这样一件事情之中,这件事情似乎就是从遇见领路人回来之后发生的,包括从旧校舍玻璃猫为我带回了烟萝开始,我在花庭遇见了水家女儿的残魂,因此遇见了方老师,去了城外城,接着烟萝带我去了长画廊,因为通灵玉和千成的恋情,偶然得知了青铜鼎的往事。
千成跟我说他喜欢的那个水姑娘,是当地一个水氏大姓的一只分家的女儿,家教算是没有那么严格,据说宗家那边对于孩子的教育简直严格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听说是当年发生过很大的变故。
刚开始的时候,水姑娘还没跟千成说过太多她家里的事情,后来两个人恋奸情......一往情深之后,为了将来考虑,两个人谈论了很多关于各自家里的事情,偶尔就说起了水家宗家当年的事情。
水姑娘说,宗家现在的家主,是当年家主的弟弟,至于前任家主去了哪里,家里很少有人说起,有人说是死了,有人说是叛出家门了,甚至还有人说乔装起来还生活在水家大院里面。
其实水家大院都没有了,只是好多人在一个地方买了房子而已,几乎半个小区都是水家的人在和原来的住户扦插着住起来,但是水家人还是习惯说是水家大院。
有一次,水姑娘听自己父母说过,水家之前曾经有一次很大的迁徙运动,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过来,在这种地方落脚,所以人们还是抛弃不了水家大院这种家族式的群居方式。
至于为什么迁徙,从哪里迁过来,她就不得而知了,家里的人对这种事讳莫如深,这一辈的人很少有人能够探听到,只是知道谈起来的时候大人们都是一脸的阴沉,所以他们猜测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且前任家主曾经有过两个女儿,但是现在一个在水家的人也没有。
大女儿据说是年轻的时候出意外死了,小女儿现在在外面照顾家族的生意,算是一方镇守的那种,生意头脑很好,在家族企业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只是逢年过节很少回家,而且从来也没听说过结婚。
水姑娘说,曾经有人看到过家主的南向卧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木屏,屋里除了木屏之外什么都没有,小孩偶尔跑进去,很快就被家主夫人追进去用零食哄出来了。当时他们还很奇怪,明明对小孩家教那么严的,零食都能随便给了。
千成当时也是当笑话在听,直到现在听我讲起长画廊的木屏,这才想起来,但是我问木屏上到底是什么刻绘,他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进去的只有两个小孩,大人们也没有细问。
至于水家周围的女鬼,是水家那边小区很著名的一件事情,小区里的人,甚至周边小区的人,都有看到过。
第一个看到这个女鬼的人,已经不能查证了,能够知道的第一个人,是水家分家的一家人。这家人的男人,在水家还管着一些事情,晚上一家人出去逛超市的时候,突然接到宗家的电话说有点事情出了一些小纰漏,这可是关系着收入的事情,他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老婆孩子出了超市。
出门一看,完蛋,好大的雨。
因为超市门口停车场很难抢,所以没开车,最后一班公交没了,左看右看又没有出租,只好叫老婆孩子在超市等,自己冒着雨赶回去,等到赶回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全身湿透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赶紧抬头找负责人家的楼牌,正找着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在那边,因为担心是水家的孩子在外边淋雨,所以就走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一个女孩,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在雨中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
他连忙上去问:“姑娘,你在找什么?”
白裙女生回过头来,看着他,怔怔地发呆,说:“对啊,我在找什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怕不是遇见鬼了,雨水一打整个人都冰凉起来,看着女鬼嘴里念叨着“找什么”走开,走远了,拐到了旁边楼的后边,他全身才松下来,整个人摊在积水里,额头、后背上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浑身冰凉。
后来他去了宗家负责人那边处理了事情,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拖邻居开车去超市接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回来,当天晚上抱着老婆睡了一觉,老婆还特好奇,这老夫老妻的怎么就突然来这套了,怀疑了一宿,自己老公是不是有外遇了。
后来这件事情被这个人报到了宗家那边,宗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接着就是下一个人看到,然后下一个,再下一个,慢慢地几乎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声名在外之后,还有其他小区的人路过的时候看见,甚至有慕名而来的人。
水家大院旁边有一个女鬼,这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但是女鬼不对人做任何事情,有时候有胆大的人上去主动搭话,她还会说一些简单的回应,只是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很让人费解。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着什么。
水姑娘跟千成讲的这些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后来千成和水姑娘这两张纸终于还是没能包的住火,他们的事情被水家人知道了,其实水姑娘的父母还是没什么强硬的态度的,但是后来宗家人介入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有人来找千成谈话了,水姑娘也被叫到了家里谈话,一来二去两个人见都见不到面,而且还饱受着摧残,于是这段感情就这么悲惨地消散掉了。
虽然感情断掉了,但是千成后来和水姑娘在学校里还是会见面,见了面也会打招呼,只是千成再去白面楼的时候,无论在青铜鼎跟前站多长的时间,都没有再看到那个身影。
后来毕业之前甚至都还恢复联系了,水家的人这次也没有太过干涉,但是两个人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
毕业的时候,千成最后一次去了白面楼,站在青铜鼎前面,伸手摸着上边的铭文,水姑娘从后面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千成终于觉得有些尴尬,这样岂不是朋友都没得做了?
于是他先开了口:“最近还好?”
水姑娘展颜笑道:“还行。你要回家了?”
千成叹了口气:“是啊,我要回家了,最后来看一眼。”
水姑娘道:“怎么搞得跟要死了似的。”
接着千成就像最开始一样,和水姑娘愉快地谈论着青铜鼎的历史和典故,水姑娘指着鼎身下边基座上刻着的捐赠者姓名,告诉千成说:“你看到这个没有,这座鼎,其实是我们水家捐的,这个人,就是前任家主的小女儿,据说当年在这里上过学的。”
千成有点懵逼:“这个人也不姓水啊。”
水姑娘说:“前任家主和她姐姐去世了之后,她就不姓水了,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里话题有点沉重,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用一些玩笑岔开了话题,就分开了。
第二天,千成回了自己的家,两个人虽然还通过QQ啊,微信的联系着,但是也没有见过面了,千成说她现在已经找了一个婆家,是家里人给介绍的,门当户对,算是成功男士。
讲到这里,千成的故事算是完了。
千成上学的那个城市,估计就是水家人从预城离开之后去的城市,水家的上任家主确实是死掉了,被镇在长画廊里边的,也是他的灵魂,为了给女儿的灵魂赎罪承受世间对灵魂的排斥和轮回业障。
至于为什么现在的“水家大院”还有一个镇魂的木屏,我比较好奇,难道人的灵魂是可以这样分开来用的?虽然灵魂说到底还是一种气息和能量的混合,但是随便分开,是不是导致水家大女儿在另一边,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的原因。
但是这些大致上都是我的猜测。
我跟千成说了一些最近其他的情况,然后千成要从单位食堂出去了,我就挂了电话,临了跟他要了一张青铜鼎的照片,千成当初倒是拍了不少,各个角度的都给我来了一张,说让我看着玩去。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当初那种老手机拍出来的照片,不能说很清晰,但是花纹还是能看得清楚,甚至能看到上边做旧的铜锈,看了几遍,看不太出名堂来,只好放下,刚好左正过来叫我,说琪悦她们寝室要出去玩,叫我也过去。
我一听烟萝也要去,没有不去的道理,所以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一般跟他们那么多人出去玩的时候,我跟烟萝都比较喜欢安静,不喜欢跟他们一起打打闹闹的,所以经常是我们坠在后边,有时候他们女生追着男生打,追出去老远发现我们不在了,回头一看我们两个在后面很远的地方看他们笑,他们就等在原地,叫我们快一点。
今天我们还是坠在后边,随便聊一些话题,没有话题的时候就沉默着一起走,晚风很舒服,暖暖的,轻轻的。
烟萝舒服地抻了个懒腰,看着我问:“最近天气真是好,你又遇到女鬼了吗?”
“嗯。”
“然后呢,方老师当初到底是不是遇见了这个女鬼。”
我想了想说:“方老师啊,他当年遇见的可不是女鬼,他当年遇见的可是活生生的......诶?”
等等。
想到方老师,就会想到城外城的山里山,我突然觉得有哪里很奇怪的样子,想来想起,一拍大腿,掏出手机翻出千成刚刚发给我的照片,鼎身正面一座叠山的样子,仔细一看,吓我了一跳。
我曹,山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