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红娘子的皮鞭舞成了一团鞭影。
她红衣红马,如同一团红色的火焰,带着死亡煞气,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惨叫,人马倒仆。
官军队伍被她杀开一条血胡同。
一员黑脸将领,持一把大戟,驰马迎战红娘子,大喝一声,抡戟直削,红娘子顾不得与他纠缠,把身子往马鞍桥上一伏,柔软的腰身就象一片柳叶贴在马背上。
大戟“呼”地从头上飞过。
红娘子头也不回,策马前冲。
黑脸将大喝一声,“哪里走,”驱马追赶,忽然觉得眼前金光闪耀,两点寒星直奔面门。
两枚袖箭,瞬间即至,一起插在黑脸将的黑脸上。
“啊,”
一声大叫,黑脸将差点栽落马下,赶紧落荒而走。
此时的红娘子已经冲出十余丈远。
她的皮鞭在马前马后疾抽,如同灰色的蛟龙在空中翻腾,几乎是沾上伤,挨上亡,一路驱驰,不断有官军惨叫着跌倒尘埃。
杀得一路胆寒。
到后来,官军士兵见她勇不可当,都不敢接战,纷纷向两旁闪避。
红衣红马趟过官军大营,一路疾驰。
“放箭,放箭”官军乱叫。
一片黑色的羽箭,朝着红娘子射去。
红娘子挥开皮鞭,拨打箭只,无数箭头被打得朝四面乱飞,同时身子在马上左摇右摆,躲避飞箭,片刻功夫,她的红色斗蓬上,就被箭穿了好多孔。
座下的红马,异常机灵神骏,在疾驰中不断改变方向,使飞在空中的羽箭落空。
百忙中,红娘子回身察看,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带来的那十余骑精骑,一个也不见了,已经全部丧生在冲锋的道路上。
咬咬牙,继续前冲。
突然右腿一痛,一只羽箭,射中了她的小腿。
红娘子没功夫去管,毫不理会,挥着皮鞭,驱马左拐右绕,径直闯过数座官军大营。
“沓沓沓……”一路蹄声急促,她冲出了包围。
红娘子累得几乎要虚脱了。
她眼前发黑,嘴里呼呼喘,右臂几乎抬不起来,只是凭着本能,挥鞭乱抽。
到后来,鞭子甚至也挥不动了,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任凭战马疾驰。
呐喊声,喧嚣声,都在身后逐渐远去了。
……
一阵疼痛,让红娘子在马上坐直了身子。
她疲累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片茫茫原野,视线所及,有几处萧索的村庄横在远方,官军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放慢了马匹的速度。
周身检查了一遍,还好,除了小腿上的箭伤,没有别的伤处。总算是闯过了官军的包围圈。
侥幸。来看lk37
看看四外无人,她停下马匹。
扳鞍下马,带着感谢的亲呢,拍拍红马的脑袋。这匹马,可给自己立下大功了。
红马也累得够呛,嘴里直吐白沫。
撒开缰绳,让红马自己去田野里啃食青草。
她一瘸一拐,走到路旁一处草坡下,处理箭伤。钉在腿上的这只箭,是普通的“透甲锥”,尖端锋利,插进肌肉。
狠狠心,抓住箭身,一使劲,把箭整个薅出来。
“哎哟,”
疼得大叫一声。
血一下从伤口涌出,染湿了裤腿。
身上没带刀伤药,红娘子把斗蓬撕了,扯了一条布条,将小腿紧紧缠裹,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右腿不住颤栗。
休息了一阵,喘匀了气息,红娘子四下察看。
冲出了包围,下面就得去商洛方向,去寻找李自成,可是……到哪儿去找?
心里完全没有着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
此时,在城内的李信,丝毫也不知道红娘子的消息。
红娘子是否冲出去了,是否丧生在官军的千军万马之中……完全不清楚。此刻李信所能做的,就只有死守城池。
他采取了一项措施:在城里大批征用民夫,协助义军守城和负责运输。
守城,后勤保障非常关键,这得消耗大批人力物力,李信下令:凡参加民夫队者,一律发放口粮,并且按日结饷,每人每天五十文钱。
这工钱不算高,但是目前是战乱时期,能够挣到银钱的机会可不多,普通老百姓处于饥寒交迫之中,能有个挣钱而且还管饭的机会,可是大大的优差。
一时间,大批青壮年争先恐后参加民夫队。
对于义军战士,李信的政策自然更加优厚,每名士兵在守城期间,每天八十文饷钱。杀死一名官兵,另赏三十文。
这奖励听起来也不算高,但是你得看看义军士兵全都是吃不饭的饥民出身,在灾荒深重的河南,能活命,能果腹已是奢望,如今可以吃得上饭,还有赏钱可拿,已经是极大地提振了士气。
李信有自己的算盘你把赏钱定得太高了,往往会产生负效益,士兵们变得贪财,只顾攒钱发财,他就不会卖命了。
所以,重赏之下出勇夫,你也得适度。
这么算下来,李信需要大批的钱,大批的粮食,来做战略支撑。这也是所有战争的共同点。
经过仔细计算,劫掠州府的仓库,再加上抢劫富商大户的粮食钱财,李信手里掌握的物资,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时间。
够用了。
一个月,即便钱粮耗不尽,如果等不来援兵,义军也挡不住官军持续的进攻。
四个城门,包括瓮城,全都用沙石垒死。
最让李信头痛得是守城的器材不够,弓箭数量是有限的,制作远远来不及,只能把一切能用的砖石瓦块都用上。
城里暂时用不着的旧建筑,全都拆掉,砖瓦木料,全都运上城头。
征用几百口大锅,都送上城墙,熬制“臭汤”抵御官军。
后来,又有人发明了“水龙喷汤法”,把灭火用的竹制水龙,盛上“臭汤”,喷射出去,能喷几丈远,射击城下的官军。
战斗开始的时候,那场景蔚为壮观,箭雨乱飞,砖石瓦块乱砸,臭水乱泼……城下的官军顺着云梯向上猛攻,手里拿着盾牌,遮挡从天而降的“臭雨”和乱石。
城上城下,一片臭气熏天,守方和攻方都得忍受着臭味儿,呐喊,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