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中三年马上将进入尾声。
平静,异常的平静,甚至有些无聊。对陈权来说难得的乐趣便是和韩达空闲时吵上几句,两人倒也因此越发熟悉起来。
鲁滔也终于回来了,得了个前军右都督衔他很是兴奋,虽然还不大清楚这前军都督是为何职司,但其过往的辛苦和凶险总算未有白熬。可接着便又有些失落,濠州刺史这是他身上的另一个职务,但濠州都快送给淮南了,他这个刺史要去哪里任职?
见此陈权也是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当然他不会告诉鲁滔,如果不是做了将濠州给淮南以求平安之意,这刺史的人选恐怕还是两说呢,不为别的,只因还不够信任。
鲁滔离开武宁太久了,久到正如陈权预想的那般,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几乎消散的无影无踪,可也因此整个武宁镇除了南衙的元老,也没几人认识他。鲁滔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闯入了武宁的地盘,却是摘下了一颗极甜美的果实,嫉妒的,不满的大有人在,不过这样刚好。这样才能让陈权睡得安稳些。
吵了也不知多少次了,陈权二人终于决定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陈大使,我该回去了,您这边也是莫要敷衍了,总该让我回去能有个交待不是,哎,做臣属的难,您说如是这事未能理顺,我,哎”。韩达唉声叹气的表达着不满,只是脸色却是平静的很,如今这两人不管如何争吵都能做到面不改色,这或许是个意外之得。
“呵呵,将军,你听孤说,你瞧,孤早时可是约了你们寇将军称王的,如其愿为楚王,我甘愿去除王号以臣属之,然,嗨,大好的江山啊,啧啧,寇将军果是不心动吗”?
“我只是个俗人,哪怕是称孤道寡依旧是个俗人,说来也没什么野心,只愿如河北一般自在些,为此无不可为之事。而且,如今这王号可也不是朝廷赏赐的,是这一年用人命堆出来的,五州之地更非是哪个人让的,或是承继祖业而来,亦是一刀一枪搏命得的”。
“所以,这楚州就不要再提了,如淮南想要,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孤愿让濠州,非是怕了,只是这一年有些倦了。不过好在已是年底,春天也是将近,呵呵,及天暖时舞弄刀枪却也是个好消遣呢”。陈权依旧是客气的说着威胁的话语,他心中一丝波澜都是未生,这些时日他看的清楚,淮南也一样是外强中干,至少大中三年是除了几句狠话什么都做不了的。
“呵呵,陈大使,哎,罢了,楚州之事亦非我能决之,我还是回去报于将军再言后事呢,这几日承蒙大使照拂,来日必有回报”。韩达起身便要告辞,戏演的差不多,也该是收尾了。
“好,烦请将军代孤与寇将军美言几句呢,哦,对了,这几日我着人寻了几个医方,恩,说来有些唐突,不过,听闻寇将军子嗣艰难,这方子据言灵验的很,你也知道,佛道两家近来在城里很是热闹的,也自有些手段,这方子就请将军带回吧”。陈权嘻笑着拉住韩达的手,将一册薄薄的书卷塞了过去。而韩达闻言一愣,马上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子嗣,这个词太过敏感了。对于韩达和寇奉都是如此,哪怕是将亲子送了寇奉,可韩达很清楚,寇奉从未有一日放弃过延续血脉的念头。那这方子,是真还是假?陈权又为何要这般做?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