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8章 名都一何绮 (十六 中)(1 / 1)此而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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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现今如何了?郑光可还活着”?陈权见了杨定希心下大喜,拉着他入了内也未做寒暄忙是问到。

“镇内,有些争执,不过一时倒也不至生乱。郑光同马植等人一味勾连,又是拉拢了朱邪赤心,据报其甚至同淮南亦有些往来,现今已是蠢蠢欲动。杜留后有意及早诛杀,但是郑台文与韦令平却以为该要等等。武宁取下甚巧,时日又是不长,尚有许多不恭者意附乱逆,加上近来各地士子云集,这里同有不少惯做危言者挑动事端。所以,郑,韦二人以为,该寻机尽数诛灭才是。只这般确会有些危险的,留后为此多有不快,然,咳,他似也做不得什么”。

杨定希的话让陈权臊红了脸,他知道当下武宁的争端皆因自己的多疑导致,权力分割确实保障了自己的地位,却也造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杜方这个留后只是个空架子,如何能够服人?而这种种争端又会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如今他已是不敢去想。

“哎,皆是怪我呢,可现今我是自顾不暇,也是无可奈何了。郑光,罢了,我管不得了,死活各安天命吧”。

“我,确是惜身太重了。自离沩山所求只为平安奢活一世,闲暇之时再诵上几篇文章以图留名于史。然世事难料,却又不得不以命相搏,可也正因世事难料,孰可预成败?我一直念着,如是事败该要留个生途,亦曾说与原象,武宁所生的种种好似在梦中,却不知几时得醒。时日久了,身份愈显贵,退意也越发重了。至取五州之地,已成一方诸侯,娇妻美妾,锦衣玉食,加上一顶王爵,这一世,也是足够了。我厌了,倦了,更是怕了。常是思之既已得荣华何苦还要犯险求索?那点妄念和性命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此番入京,怎也不知为何要这般,也曾私怨左右怂恿,可我明白,如是不愿自不会如此。这些时日想了许久,终有所悟。原是对我而言,武宁要比长安还要危险,哈哈,可笑吧,然我确是这般想的。自定了南下之策,武宁战事便又将起,去年连番的乱事死了太多人了,便是我也曾险些命丧。而这次又会使几人殒命?自身可还能躲过?还有,如是南下,至那时,退路想来也是断绝了。来长安,或许,能得个安乐公吧”?

陈权似在自言自语,在长安这个曾经无限向往,而今却成了夺命囚笼的地方,他终是放下了些心中根深蒂固的猜忌和不安,用这长长的一番话表露着心迹,或许这是人生将要终结前的悔悟。

或也只是一场戏,一场关乎生死的戏。

“大王,我也怕呢,所以才来了长安,而今只有一言想问大王,今时,您欲何为?可还欲退吗”?杨定希紧紧盯着陈权的眼睛问到,他要捕捉住这位一贯反复无常的主公每一个真实的情绪。

“退?可还有退路?既退无可退,也只能迎难而上。如我还能回去,当依前策,南下”。陈权站起身来走到杨定希身前,略矮了矮身子,对上了凝视来的目光,沉声应到。

“既如此,容我为大王觅归途”。

王茂玄近来憋气的很,马公度回京即受重用,这顶多是让他嫉妒一番,可已传的沸沸扬扬的马公度将要接掌内侍省,这可就侵犯到他的利益了。因为现今他的职务就是权知内侍省。

但是仔细想来,便是真的被人夺去了职司,他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除了生闷气加上私下咒骂也别无他法。

如今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学学马元贽求佛,或许还能寻个灵通的法师来了结自己的霉运,府上的侍卫便送进了个乞儿。

被扰了思绪的王茂玄正欲破口大骂,可定睛一看,那乞儿竟是自己那不安分的内弟。

“你,你怎生这般装扮?你怎回来了?可被人看见”?王茂玄做贼一般拉住了杨定希的胳膊扯了过来,压着嗓子连连追问,他可是知道这位内弟现今在武宁镇厮混,还得了个相当不错的职司,也算是叛逆的高层了。坦率说他也曾想过,自己今时这般倒霉多半就是因此受牵,可万万不敢再让人发觉异象,否则自己的日子将会更加难熬。

“咳,没人见到,我行的甚仔细呢,内,内兄,勿忧”。杨定希极不情愿的叫了声内兄,如此反常更是把王茂玄唬的不轻,一把撒了手后退几步,抚着胸口颤颤的问:“你,你可是又惹下灾祸了”?

“咳,您说笑了,我怎会惹了灾祸呢?这次只是回来看看,顺便,咳,有事求您”。杨定希挤着笑上前两步又是攥住了王茂玄的手臂,很是亲切的拉着一同坐了下来。

“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会有好事予我?罢了,罢了,说吧,想我做什么”。王茂玄长叹一声,心中惆怅复起。他对杨定希是颇看中的,除了杨氏女甚得其怜爱,亦是想得个“真正”的子嗣。

王家同别的宦官家族没两样,都是祖祖辈辈残余之人,虽有家世,可也是内官彼此联姻而成,到头来一算,都是半点亲缘没有的假亲。

当年王茂玄纳了贫贱寒门的杨氏女为妾,一来是因杨氏令他心爱之,二来也是念着这杨家好歹也是常人,将来或可过继一人为子嗣,虽也是血脉不通,可怎也好过去宫里寻几个没半点关联的充作子嗣好些。

“我家大王在长安的处境您也知道,我想,内兄可否助我等离京”?

“您先莫慌,且听我一言,我来时遇到了杨玄略,您应知这杨家大郎是何其被杨钦义看中的。杨钦义何等人也?杨家世代鼎重,何曾算差过?此为一”。

“二来,自去年随扈仇从渭赴浙西,将满一年了,离京这一年来我观大唐,可谓之夕日欲颓。长安的繁华终只属一方,却难布天下。您可知当下武宁有多少士人求官?寒门多矣,世家亦不鲜见,非是这一方乱藩有德怀士,而是朝廷绝了士子进取之途,功名难遂,怨怼重生。今时入京偶遇一老翁,其人苦吟道:“今来唯问心期事,独望青云路未通”。啧啧,朝廷可见这寒苦伤怀?士人尚且如此,寻常百姓更无需言之了。内兄,您或也该择上一窟呢”。

王茂玄目光闪烁托着下颚沉默不语。片刻方才出言问到:“陈权若死,你可能自取武宁”?

“哎,不能,大王,中人之姿,手段也算不得高明,可有一点,其人好算计,于权柄把持甚严。他,谁都不信的。加之武宁新立,尚不及经营。他根基虽也不稳,而我等更不及他了。他若死,武宁也就散了,当下镇中无一人可续之。所以,我这后都督如要再进一步,却还是要指望他的”。杨定希心下一动,扳起手指细细谋算起来,就这般算了好一阵,很是遗憾的摇头叹息到。

“哎,这般啊,我如今只领内侍省,手中无兵,何以相助”?王茂玄兴致大减,懒懒的推言起来。

“内兄,文琛公可是领监门卫,赐骠骑大将军的,文琛公终仅数年,余荫犹在,况且,内侍省下宫闱局掌宫门出入,内阍人中怎也能寻个替死的吧?大王,只需事急之时可出大明宫即可,长安城门,我另有算计”。

“内兄,听闻您的职司将罢,这内侍省莫不是要平白的便宜了旁人”?

抱歉,五百字满,又只能挪来些。

取自刘沧长安冬夜书情,刘沧,久不第,大中八年方中这一年郑熏知贡,少有的引寒俊之年,时已老迈。“苦吟”诗风代表。前时有提过科举问题,唐后期因科举取士不公,多择高门,所以这个时期士人背德狂悖成风,如黄巢一般走向反叛大有人在,诗词也多逆言。如唐懿宗时胡曾以诗作讥:“上林新桂年年发,不许闲人折一枝”等等。

王茂玄父。

掌管诸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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