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在吸出所有毒血之后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掌灯了。
“感觉还好么?”,看着刘煜睁开了眼睛,一旁借着灯光还在看折子的贻清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问道。
“那姑娘如何?”,刘煜并没有回答贻清的问题而是颇为焦急的问道。
“没事儿了,命保住了。”,贻清一笑,绕有深意的看刘煜一眼,少年郎这是动了凡尘之心啊。
“那本公去看看她。”,刘煜强撑着身体就要下床,但是一些剧烈的眩晕侵袭而来,重重的摔了回去。
“你还是躺着吧,和笙姑娘那有宫大人照顾着,只是昏迷,明日应该就会醒过来了。”,贻清按住刘煜的肩头,又在刘煜的眉心处点了点,这样刘煜才从眩晕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刘煜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儿才问道,“宫大人?是宫朗么?”
“对。”
“怎么宫大人在那里呢?”
“因为和笙姑娘是宫大人的孙女。意外么?”,贻清不禁有些戏谑道。
…,宫朗的孙女?宫朗那老爷子是极其克己复礼的,要是知道了自己刚才用那种方法为他孙女祛除血毒…哎呦,想都不敢想…
此时的刘煜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侥幸,估计老爷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这天知地知我只先生知的,只要不说出去就好了嘛,因为这意思侥幸,刘煜原本的一脸惊诧变得缓和了许多。
贻清似乎是看出了刘煜心中的那丝侥幸,嘿嘿一乐,“宫大人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和笙,一直紧张你的情况,见我一直忙着救和笙而不管你,所以就问我是什么情况,我就说了,你给那姑娘吸那血毒了才昏过去的,这个时候宫大人才仔细看发现那是他孙女。”
完了…完了…刘煜内心的那一丝侥幸终于破灭了,刘煜甚至能够想象宫朗那位老爷子会说出什么话来,“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就算事急从权,殿下也不能如此轻薄啊!”
“唉,宫大人那么克己复礼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本公的。”,刘煜哀叹一声。
贻清看着刘煜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笑了,他知道刘煜痛苦的的是什么。宫朗是个好老头,更是个好官,一心为国为民,只是他过于拘礼,总在一些礼法上很较真,这一次刘煜如此祛除血毒确实可能让宫朗无法接受,若是宫朗还像以前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确实会让人受不了。不过这一次应该还不至于,毕竟从刚才宫朗的表现看,他似乎更在乎刘煜以及和笙的生死,至于刘煜采用的祛毒方式,不是他没听到就是刻意装作没听到,所以应该问题不大。尤其是自己提到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些情愫之类的,宫朗并没有表现反对的态度,只是略有些纠结罢了。
想到这,贻清看着刘煜说道,“这事儿其实也很好办,宫大人不说你就不提,宫大人提了你再说。你未娶她未嫁的,你还对和笙姑娘是有点情愫,不是好事儿么。”
不说?刘煜思衬了一下,对贻清后面的话倒是格外在意。从天而降的和笙像是上天派来的女神一样,撩动了刘煜的心弦。她美么?美,是极美的。完全就是说书先生形容的仙子,套用说书人的话来总结就是又勾勾又丢丢,美的很。自己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据说母后也正在为自己选择未来的夫人,和笙是宫朗的孙女的话也算是名门之后、官宦之家,母后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刘煜,贻清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然后从膳房拿了瓶酒,飞身上方,一边看月亮一边喝着酒。还轻轻的哼唱着哪小曲儿,“只是小露辞寒春,往事今非梦里人…”
是夜,刘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昏沉睡去,梦中却是见到宫朗带着宫和笙两人持剑向自己劈砍,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他们依旧是一心要杀了自己,于是刘煜四处乱逃,却阴差阳错的跑进了死胡同,和笙流着泪持剑刺向刘煜。惊醒之后刘煜又沉沉睡去。而老宫朗也一直守在公府里,一夜不眠的思考着贻清对他说的话。至于和笙自然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次日,刘煜起的还挺早,梳洗之后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往和笙休息的卧房,这里是公府的一处客房,由画屏分隔,里间是卧房外间则摆放着桌椅、书案用来会客。刘煜敲了敲门便静静的等待着。片刻之后宫朗开了门,老宫朗是一脸的疲惫,毕竟上了年纪,一夜没睡所以脸色着实差了很多。
“殿下。”,看见刘煜在门前便赶快施礼。
“宫大人。”,毕竟是是和笙的爷爷,自己昨天又是那样的举动,所以刘煜赶忙还了礼,“和笙小姐救了本公的性命,所以前来探望。”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现在还未苏醒,怕是不便。殿下伤情如何?老臣看殿下面部还有些肿胀。”,宫朗说道,语气依旧如往常般恭敬,但隐约之间刘煜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满。
“宫大人,本公已经无碍了。从贻清先生那得知和笙小姐是宫大人的孙女,本宫也是十分惊讶。”,刘煜有些犹豫的说道。
“还请殿下到屋中休息。”,看到刘煜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宫朗便将刘煜让到屋中,二人坐定,宫朗为刘煜斟了茶然后继续说道,“这孩子自幼酷爱拳脚武行,几年前拜了一位剑道大师到西南学习,知道老臣在鄞州当值便到白麓城看我,看样子是准备进城的时候遇到了殿下。”
“多亏了和笙小姐搭救,不然昨日本公定会命丧黄泉。”,刘煜说道,刘煜虽然在国都时曾习过几日剑法,但终究只是皮毛,如果仅凭手中那一柄萃了毒的匕首,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若不是和笙出现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殿下是吉人自有天相,并非那孩子的功劳。”,宫朗摆摆手说道。
“宫大人不必如此谦虚。”
“殿下谬赞了。”,宫朗微微一笑,再次为刘煜斟茶,待刘煜品茶后也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刘煜攥了攥拳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本公看小姐年龄同本公相仿,不知小姐是否有婚约在身?”
刘煜说这话的时候,宫朗的嘴还没挨上茶杯就让刘煜的话惊到了手抖,这一哆嗦差点把那茶水泼到自己身上,将那茶杯放在桌上后,宫朗对刘煜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满是苦涩和尴尬,“不知殿下为何问及此事?”
这一次尴尬的便是刘煜了,是啊,这件事儿就跟你刘煜没啥关系了。怎么说?说本公昨天被你孙女救了,长得太好看了,本公爷春心萌动,所以决定要娶她?这不行,这绝对不行…“那个…啊…本公也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宫大人不用疑虑。”
随口?鬼才信,宫朗是拘礼还倔强,但是他不傻啊,看来贻清昨日所说还真是没错。“哦,犬子文彬同鸿胪寺少卿武见深乃是莫逆之交,所以有了和笙之后,犬子便将和笙许配给了武见深的儿子武佑哲,自小便定有婚约,只是和笙远去西南习武,故此二人才没有完婚。”,宫朗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瞧刘煜的神色,果然听了这话刘煜是神色大变。
武见深的儿子武佑哲?刘煜听了心中是哀嚎连连。武见深可是当年教习自己的文华殿太学武申甫先生的儿子,和笙要嫁给武先生的孙子?若是旁人,自己一定想办法破了婚约,可是遇上了武家就不能这么办了。
武申甫先生是对自己极好的,虽然武先生如今以经不在人世,但武见深和武佑哲依旧给予自己极大的帮助,别的不说,刘煜在国都和王宫的眼线都是借武氏父子安排的,这还怎么能下得了手呢?武先生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得气活了?这真是个让人伤神的秋天啊,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而且就没有一件事儿是能够迅速解决的。
“武家的小公子?”,刘煜哈哈一笑,掩饰着自己的无奈,“文华殿太学武申甫先生曾是本公的教习,本公对武佑哲还是很熟悉的,当年在国都,佑哲还做过本公的伴读,是个极有头脑的人。”
宫朗问听便开心的捋了捋胡子,颇为刻意的说道,“原来殿下同武家还有如此渊源,佑哲那孩子很机灵,是个不错的孩子。”
刘煜听着就觉得如此渊源这四个字,宫朗说的很刻意。看来老头是防着本公呢?有渊源又怎么了?就算是有渊源本公也不能善罢甘休,不行,这么美的仙子不能便宜了武佑哲!绝对不行!那个小矮子,一脸麻点的怎么可能配得上和笙这么好的女孩。只要自己活着就不能允许这件事发生,不对,死了也不行!绝对的不行!就算是武申甫武先生从棺材里跑出来,这事儿本公也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