贻清的话让刘煜皱了眉头,他看向贻清半天都没说话,而贻清则只是用脸上的笑容回应他,似乎贻清认定自己说的是事实,而且是完全正确的一件事情。
除了贻清以外的其他人同样面面相觑,贻清话其实说的也没什么错,确实如此。楚经纬离开过大堂,是按照刘煜的要求去通知宫和笙、纳兰鸢等人的,但是他并没有能够回到客栈,而是被江哲峰带来的人控制了。
定阳县县令魏思离按照刘煜的要求到大牢之中去斩杀黄继业,黄继业没杀成,却被江哲峰的人打晕了。
可以说楚经纬和魏思离是最有可能被掉包的两个人,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其他的人也都曾经离开过大堂,没错,宫和笙、纳兰鸢、杭既白还有柳絮都离开过大堂,虽然他们是两三个人一起离开的,但是谁又能够确定他们没有被掉包呢?
“你也离开过大堂。”,刘煜脸上带着笑容看向贻清说道,“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本公就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了是么?”
贻清耸了耸肩膀,“当然,或许对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不过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要甄别一下的好”,贻清绕有深意的在每个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毕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刘煜冷笑了一声,“本公连自己都要怀疑?好算计,就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本公?”
“起码是成功的。”,贻清冷笑了一声,“我也离开过这里,虽然比较早,但是也不免有嫌疑,所以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用什么方式甄别吧,比如你和这个人单独发生的事情之类的。不过这种方式可能对杭既白和纳兰鸢不是特别友好。”
“我自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不必操心。”,纳兰鸢冲着贻清翻了个大白眼,一脸愤恨的说道,见纳兰鸢对自己还是这样的态度,贻清只是一脸苦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貌似这种情况下再说些什么又没有任何意义。
“那从和笙开始吧。”,刘煜并不理会纳兰鸢和贻清的斗嘴,只是微笑着看向宫和笙,宫和笙非常难得的红了脸,她是怕刘煜当着这些人的面提到一些私下的事情,不免会让她有些难堪,“和笙,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在白麓城外的芦苇荡,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后来在州公府客房里,宫大人和贻清先生离开后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
宫和笙听了刘煜的话便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才说道,“当时你和柳絮、楚经纬在城外芦苇荡钓鱼,后来出现了两个杀手,柳絮正在同其中一个杀手缠斗,楚经纬已经被打伤,其中一个杀手马上就要冲你下手了,我挡住了他,你却走到了我身后,我记得当时应该是说‘离远些,别伤到你’”,宫和笙说着还看向刘煜,见刘煜点了点头,宫和笙的脸便红了,刘煜的第二个问题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却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宫和笙有着江湖人的风格,行事大大咧咧的,但是当着眼前这些人说道这样的问题,宫和笙还是有些羞涩的,她看向刘煜似乎是想让刘煜放弃第二个问题,但是只见刘煜颇为认真的看着她,看来是坚持要让宫和笙说出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了。
在刘煜期待的眼神之中,宫和笙底下了头,双手紧攥着袖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想娶我?”。
“和笙姑娘,你说话得大点声啊,这是甄别是敌是友的时候,这是关键时候啊,你这样的话万一出现了其他问题怎么办呢?”,贻清一脸轻佻的说道。
“行了,这件事情只有我与和笙知道,不会有错的。”,刘煜冲着贻清瞪了一眼,然后便上前拉着宫和笙的手,“别理他,他就是个老变态。”
“对,就是个老变态。”,宫和笙也冲贻清瞪了眼说道。
“呵,我这是为了大家好,怎么都冲着我来了。”,贻清一脸苦笑的说道,“怎么样,先把我的嫌疑洗了吧?”
听了贻清的话,刘煜皱着眉头抿了抿嘴,“你的问题还是放一放。”
贻清听了刘煜的回答先是一愣人,然后才说道,“放一放也好。”
“纳兰妹子的事情,还是我问吧,在林子之中我们也说过话。”,宫和笙看向刘煜问道,似乎是在征求刘煜的意见,见刘煜点了点头,宫和笙走到纳兰鸢的身边思考了一下之后才问道,“记得在树林之中我是怎么描述贻清先生的么?”
听了宫和笙的话,纳兰鸢便乐了,她并没有急于回答宫和笙的问题而是带着一脸笑意的看了贻清一眼,此时的贻清能够明显的预感到宫和笙一定没有做出什么好的评价...
纳兰鸢见贻清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己,脸上的笑容便愈加的浓郁了起来,“那可是个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的老变态。”,纳兰鸢刻意一字一停的将宫和笙当初的描述说了出来,果然贻清的脸色迅速的发生了变化,那真可谓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见过酱瓜么?此时贻清的脸色并不比酱瓜的颜色要好到哪里去。
“对,就是这话,一点都没错。”,宫和笙一脸笑意的揉了揉纳兰鸢的小脑袋,颇为宠溺的说道,不过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描述确实不太友好,宫和笙便赶忙看向贻清说道,“贻清先生,小女子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尊重贻清先生的,当时是情急之下所以才这样说的,只不过是为了逼纳兰说实话而已,并不是真的觉得贻清先生是那样的人,您就当我是童言无忌好吧?”
好一个童言无忌啊,贻清抿着嘴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说啥啊?怎么说?刘煜是莒国未来的国君,而宫和笙俨然就是未来的王后啊,就算是做不成王后,起码是王妃啊,哪里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呢?
“既然如此,下一个就经纬吧。”,刘煜看着楚经纬说道,刘煜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就都集中在了楚经纬身上,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的身上,楚经纬只得讪讪一笑,没有办法,谁叫他现在是这些人之中嫌疑最大的一个呢?
“你自己说说吧。”,见楚经纬在等待着自己的问题,刘煜思衬了一下对楚经纬说道,“本公确实想不起来该问你些什么问题。”
听了刘煜的话,楚经纬就是面色一滞,“不知道公爷想知道让小人说什么?”。
“既然殿下问了,你就随便说说,比如生于何处,长于何处,为何到了白麓城之类的,都说说吧。”,一旁的贻清走到楚经纬近前看着楚经纬说道,脸上的笑容在楚经纬看来却是阴险无比,“若是不想被继续怀疑,最好是说实话。”
楚经纬看了看贻清,然后又转头看向刘煜问道,“公爷?小人说这些?”
刘煜点了点头,“既然贻清先生问了,你就按照贻清先生的问题回答吧。”
楚经纬听了刘煜的话,又看了贻清一眼,这眼神有些复杂,复杂到连贻清都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小人楚经纬,涿州苍山府弋阳县人士,少年得中秀才,但后来家中遭逢惊变,生活无以为继,不得不离开弋阳投奔亲眷,小人的舅舅在公府的管事,所以无奈之下小人一路自涿州逃难到白麓城,然后就在公府做了家丁,其后得到公爷赏识,待在公爷身边成为了公爷的近侍。”
见楚经纬不再说话,抱着膀子的贻清便又问道,“你舅舅是公府的管事?哪一位?”
楚经纬看向贻清然后说道,“是公府的采办蒋涵宇。”
贻清听了之后便是一点头,“秀才做近侍岂不是大财小用嘛,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可惜?”
楚经纬倒没有半点犹豫,“能够在公爷身边服侍,是蒙祖上阴德、三生有幸,那有什么可惜的。”
“不愧是秀才啊,说的头头是道的。”,贻清哈哈一笑,看了刘煜一眼然后接着说,“如果方便的话,说一说你刚才提到的突逢惊变吧。”
楚经纬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看向刘煜,“公爷,这件事儿能不说么?”
“如果不愿意说的话,并不强求。”,不等刘煜做出回答,贻清便开口说道,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语气之中却满是不可置疑的坚定。
楚经纬有些呆滞的看着贻清,片刻之后哀叹了一声,“我是从涿州来的。”
“涿州,难不成这件事还同涿州公有关系?”,贻清听了便是一挑眉毛,涿州那是涿州公刘谓崖的地盘,自从之前的国君刘淼准备推行《明定国是诏》的变法方案开始,刘谓崖就一直在涿州地界整兵备战,闹出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很大。
“确实是如此,若不是因为他或许我楚家依旧在涿州过着很好的日子。”,楚经纬看着刘煜,一脸痛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