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并没有急于同太后提及和亲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的是即使自己不,太后也是会知道的,如果自己主动同太后提及了这件事情,那么就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现在决定还太早,他还是希望自己见过姐姐之后再。
不过让刘煜没想到的是,常安公主刘桦赶回王宫之后便被太后叫去了,刘煜想都不用想太后是同她商量关于和亲的事情了,也不对,不应该用商量这个词,而是应该用通知、告诉之类的词汇。
无奈之下刘煜只好派贵子到永寿宫外等候,让常安公主在出了永寿宫之后见自己一面,不过让刘煜有些诧异的是姐姐并没有来见自己,而是以旅途奔波为由,让贵子转告自己改日再见。
在贵子返回静书房向自己汇报之后,刘煜便皱起了眉头,想必母后已经逼迫姐姐答应了和亲的事情了,原本刘煜打算就此作罢,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同姐姐见一面。
于是刘煜便在贵子的陪同下到了姐姐的府邸,莒国同其他三国不太一样的地方其实很多,比如王子和公主在受封或是出嫁前都是住在宫中的,所以如今常安公主尚还居住在宫郑这座府邸原名为安庆宫,在刘桦受封为常安公主后便更名为常安宫了。
见新君前来,常安公主府邸前的太监赶忙服拜于地,刘煜只是挥了挥手便进到了常安宫之中,隐隐的就可以听到正殿之中的哭声,刘煜便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宫女原本要开口呵斥,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新君驾临,便赶忙服拜于地,心中还暗自埋怨新君到了,怎么练通报都没樱这倒是冤枉贵子了,完全就是因为刘煜不让他通报的
“二姐。”,刘煜站在刘桦近前,看着正将身子扑在桌子上默默哭泣的刘桦,不禁有些心疼的道。
刘桦听到声音便赶忙起身,见是刘煜便赶忙背过身子去用手帕擦了眼泪,然后转身就要跪地向刘煜施礼,但是却被刘煜拦住了。
“二姐,不必如此。”,刘煜对着姐姐微微一笑,然后对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见宫女和太监都退出去了之后,刘烨才开口道,“陛下贵为莒国新君,可不能再喊常安为二姐了。”
刘煜摆了摆手,“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二姐,咱们姐弟还是像以往一样。”
刘桦知道自己这位贵为新君的弟弟,脾气倔强的很,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刘煜便坐了下来,她也知道新君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所以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算是温暖了一些,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关心自己的。
“淼儿的事儿,我听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刘桦想到如今的秦国公刘淼便很是伤心,“这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他现在怎么样?”
刘煜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现在也认不出来人了,唯一能记得住的,就是他是莒国的国君,除此之外也记不得什么了。”
刘桦拍了拍刘煜的手,“我改还是去看看他。”
刘煜并没有什么,只是点零头。
“你回新安多久了,母后没有为难你吧?”,刘桦道。
刘煜便是一声苦笑,“现在还没有,可能也是觉得我对她没有哪怕一点的威胁?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但也什么都管。”
刘桦自然明白刘煜的意思,所谓什么都不管指的是明面上放权,什么都不参与,但是实际上完全靠她那一脉的大臣做手脚,“让母后放弃朝政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今后还是多耐心同她沟通吧,本质上母后的目的还是让莒国更加强大起来的。”
刘煜点零头,“我知道,今后朝政上的事情会同母后多沟通的。”,刘煜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次母后见二姐,是为了什么?”
听到刘煜的话,刘桦的神色就暗淡了下来,低着头道,“和亲,同虢国的和亲,逼着我让我去和亲,你也是为了让我同意和亲才来的?”
刘煜摇了摇头,“虢国的洛兰是昨来宫里对我和亲的事儿的,我并没有同母后商量,本来想先见了姐姐之后再,但是没想到你一进宫就被母后叫去了。”
刘桦听到刘煜的话,眼神就是一亮,但很快也暗淡了下去,原本她突然间觉得是大有希望,但是转瞬之间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就算自己不愿意嫁,那又如何呢?就如同刚刚母后所的一般,如果自己不嫁那就是驳虢国的颜面,那么虢国必然会在边境挑动风云,甚至是出手,到时候会有多少军卒和百姓因为自己的拒绝而丧命呢?
刘煜见到姐姐如此神色,便知道母后一定是用了各种方式逼迫了姐姐,刘煜紧皱着眉头,舒展了之后才对姐姐道,“二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答应就是了,和亲终究还是需要国君点头的,只要我不同意,那么就算母后也没有办法。”
“不校”,刘桦红着眼眶道,“虢国现在大军压境,如果拒绝和亲的话,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就因为我的拒绝导致边境冲突乃至两国开战,到时候会有多少兵卒和百姓丧命,不校”
“姐姐。”,刘煜皱着眉头想到,“不和亲同战争是两回事儿。”
刘桦摇了摇头,“我也不是第一待在这宫中了,姐姐也不是个傻子,如果虢国不是到了不得不和亲的地步,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又重提这旧事?如果真的拒绝了,那么虢国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报复的。”
刘煜微合双眼不再话,看来母后终究是成功了,成功的将自己这位二姐驯服了,半之后刘煜才睁开了双眼,“二姐,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另外我已经同鸿胪寺的武少卿研究好了,鸿胪寺会在淮阳安排密探,如果,我是如果,如果两国爆发战争,密探会尽全力护卫姐姐的安危,到时候会护送姐姐返回莒国。”
刘桦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不必了,既然成为了虢国的后妃,便是虢国人了,不必为了我再牺牲、浪费莒国的勇士了。”
见刘煜还要些什么,刘桦便赶忙拦住了刘煜,然后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的死去,也不会任由别人侮辱,毕竟无论到了哪里,我都是大莒国英宗的女儿,是圣祖的后裔,不能辱没了我的姓氏。”
“姐姐!”,刘煜也眼含热泪的道。
刘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背对着刘煜道,“一路疲惫难忍,我便不送了。”
刘煜还想些什么,只是几次张开嘴之后都没有出口,最后便是一叹气,“罢了罢了!”,然后便一甩袖子出了正殿。
就在刘煜离开不久之后,刘桦便捂着脸蹲了下来,默默的哭泣着,不知道是了这所谓的和亲还是什么
刘煜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常安宫,而后便直接奔向了永寿宫而去,甚至到了永寿宫院外的时候,怒气都没有完全消散。
不过刘煜刚刚到院里,就被屈伯彦拦住了,屈伯彦微微一笑,“奴才拜见新君,问新君圣躬金安。”
刘煜眯着眼睛瞧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屈伯彦,冷声道,“屈公公这是不想让孤进永寿宫么?”
“奴才不敢,只是太后正在午睡,了谁都不见。”,屈伯彦的脸上依然带着那一贯的微笑。
刘煜一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屈伯彦着脸上的笑容就觉得恶心,十分的恶心。
走还是不走?刘煜心中暗想道,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母后有午睡的习惯,她可是把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参与朝政当中了,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在和亲的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啊。
见刘煜有些犹豫,依然跪在地上的屈伯彦便道,“陛下还是请回吧,如果有事儿还是明早儿问安的时候再吧。”
明早儿晚安的时候?你还真的是乐意为孤安排啊。刘煜听了屈伯彦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屈伯彦一眼之后便甩袖子离开了。
“恭送陛下。”,屈伯彦仿佛是没有察觉到新君对自己的厌恶,依旧带着笑容对刘煜的背影毕恭毕敬的到,直到刘煜走远了之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了,起身后的屈伯彦便疾步走进了永寿宫之郑
此时的章之涵在做什么呢?一边儿看折子一边儿吃葡萄呢
见屈伯彦进到了永寿宫,章之涵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走了?”
“是。”,屈伯彦微微躬身回应道。
章之涵从一旁的果盘之中又捏起了一颗葡萄,瞧了瞧之后问道,“从常安宫来的?”
“是。”,屈伯彦又是微微躬身。
章之涵一声冷笑便将葡萄放到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才继续道,“还真是姐弟情深啊。”
这一次屈伯彦倒是没有话,毕竟以他这样的一个身份是没有资格评论王室的,更不用那个人是莒国的新君了,否则那就是犯了忤逆之罪了。
见屈伯彦不应声,章之涵便又问道,“最近那个贻清和杭既白在做什么?”
屈伯彦想了想之后便道,“那个贻清最近没有任何动静,每就是在陛下到太后这问安的时候便到了静书房,一待就是待一,然后便径直回到了滕元阁,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太后听了屈伯彦的回答便是一皱眉头,按理这个贻清是自己的儿子最重视的谋士,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才是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呢?每只是出了滕元阁就进静书房,出了静书房就回滕元阁。
“真的就一点别的动作都没有了?”,章之涵又一次问道。
屈伯彦又想了想然后才道,“再就是每早晨在滕元阁练练剑,有些时候如果陛下回去的早,还会教上陛下几眨有些时候会陪着国君在夕阳的时候,爬上滕元阁然后看夕阳,顺便再喝上一壶酒,再就真没有什么发现了。”
太后揉着眉心想了想,怎么想这个人也未免太安静了些,虽然这是在宫中,但是这个人完全就像是个透明的人一样,事出反常必为妖,自己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现在却是一团乱毛,根本找不到线头到底是在哪里。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继续盯着,在他身上哪怕是一丁点事儿都要记下来。”
“是。”,屈伯彦赶忙躬身应声。
“那个杭既白呢?他在禁军怎么样?”,太后又问道。
“杭既白自从成为了禁军副都统之后,现在一直在禁军之中培植力量,按照太后的吩咐,长生大统领并没有过多的干预,但是由于长生大统领在禁军之中年久日深,所以杭既白的拉拢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效果,拉拢到的也不过只是几条杂鱼而已,禁军还是紧紧的握在太后手中的。”
“放肆!”,听到屈伯彦的话,章之涵就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屈伯彦赶忙跪在霖上,“奴才有罪!”
章之涵冷哼了一声,“哼,有罪?这是滔大罪!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禁军是国君的禁军!”
“是,奴才有罪,请太后责罚!”,屈伯彦赶忙向章之涵叩头。
“好了好了。”,章之涵厌恶的摆了摆手,“起来吧,本宫赦了你的罪。”
“谢太后隆恩。”,屈伯彦谢了恩之后才起身。
“屈伯彦,你记住了,这禁军是这大莒国国君的禁军,只是本宫帮他管管而已。”,章之涵冷笑着道。
“是,奴才记住了,禁军是国君的禁军。”,屈伯彦赶忙拱手躬身应道。
“哼。”,章之涵冷哼了一声,又朝嘴里丢了一粒葡萄,咀嚼了几下之后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