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四年十一月初一,对于莒国对于中土而言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这一莒国的新君刘煜将完成登基典仪,正式成为莒国国君。
刚过寅时,光尚未亮起,无论是王宫之中的后妃还是新安城内的各位封臣、大臣,乃至于各国使团成员都已经起床梳洗了。
卯时,已经身着了朝服的刘煜在禁军大统领长生、宗人府主办王凯图、内务府主办许裢的引领下离开滕元阁,前往保和殿。
身着州公朝服的刘煜端坐之后,在内阁首辅、文华殿太学、户部尚书焦白的带领下内阁大臣们对刘煜行跪拜礼,高声朗喝,“拜见新君,问新君圣躬金安。”
刘煜看着跪拜于地的内阁大臣们,心里有万般的感慨,今自己就要成为国君了,“安,各位大人请起。”
一众大臣谢恩后起身,焦白上前半步道,拱手躬身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国无君国将不国,臣等叩请新君登基。”
焦白着便跪倒在地,一众内阁大臣也跟随着焦白跪倒在地,高喊,“臣等叩请新君登基。”
就这么答应么?当然不能,按照中土一贯的规矩最起码得拒绝两次,等到大臣们第三次恭请继位之后才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想到这里刘煜也觉得有些头大,一脸苦笑的道,“孤年纪尚浅,涉世不深,恐难堪大任。”
“新君随年岁尚浅,但能力卓着、勤政爱民,莒国有此君王必风调雨顺、国富民强。臣等叩请新君登基。”,着焦白带领着众臣再次跪拜于地。
刘煜瞧了一眼手心的“抄”,然后道,“孤德行尚无,恐难以服众,难当此大任。”
“新君为人谦和、恭敬师长、勤俭节约,在封期间宽以课税、鼓励商贾、扶助农桑,深得民心。德行身后,勘以国任。臣等叩请新君登基。”,焦白再次跪倒,带领着众臣高呼,“臣等叩请新君登基。”
刘煜点零头,是时候了
刘煜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孤便登基为莒国国君。”
“新君福寿绵延,莒国千秋万代!”,焦白带领着内阁一众大臣山呼道。
“各位大人请起。”,刘煜道。
内阁众位大臣们谢恩后起了身,内阁首辅、文华殿太学、户部尚书焦白高喊道,“行登基典仪,新君更换衮袍,祭祀地宗亲!”
在焦白的高喊之中,刘煜便离开保和殿前往中和殿,在中和殿更换被称为“衮袍”的龙袍。
刘煜抵达中和殿后,一群宫女便迎了上来被刘煜褪去了朝服,并更换上了龙袍,换装完毕之后,刘煜对着面前的铜镜看了看。
此时在铜镜的倒影之中,刘煜头顶九穗五珠金冠,身着明黄江绸绣金龙出锋夹朝袍,这是莒国国君的冬朝服。这件朝服款式为上衣下裳,明黄色的江绸底儿上绣有十二章纹和七条彩绣龙,左臂、右臂各有一条向上飞升的彩绣龙,寓意向上、进取。龙袍下摆一左一右各绣一条彩绣龙,这两条彩绣龙头部和前爪向上,两条彩绣龙四周是十一朵祥云,寓意是莒国十一州均为王权统治。而龙袍的正中则是一条盘旋狰狞的五爪彩绣金龙,这条龙是用金线织就,金龙之眼是镶嵌的黑宝石,龙口之中含有一个随珠光彩照人,寓意着君王圣明照耀下。在这条金龙两侧各有一条彩绣龙,寓意君王为真龙,四周的山海纹寓意四海沉浮、万民归心。另外立领之上还有双龙肩披,左右肩上各有一条彩绣龙,彩绣龙周围有红黄绿黑白无色风纹寓意五校
九条龙以及五行风纹,正是寓意国君乃九五之尊。
身旁的太监贵子为刘煜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异样,在刘煜冲贵子点零头之后,贵子站在保和殿门口高喊道,“新君起驾,祭祀地宗亲!”
随着贵子的呼喊,刘煜身着衮袍离开保和殿,在保和殿外迎候的乐队开始吹奏礼乐。
此时的刘煜头顶黄盖、云盘,身后跟着满副銮驾,内阁首辅、文华殿太学、户部尚书焦白手捧御玺,内阁大臣、武英殿太学、兵部尚书手捧兵符,内阁大臣、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秦启伟手捧诏书携其他内阁大臣摁在銮驾后,一众前往太庙。
太庙外文武百官已经静候,刘煜抵达后百官跪拜,高呼“拜见新君”,其后便起身。而刘煜则直接登上太庙御阶,走到置于太庙前的丹墀前从大臣手中接过御玺、兵符,放在丹墀之上的香炉两旁,随后敬香三拜后,跪在丹墀前的蒲团之上。
此时一旁的礼部尚书秦启伟展开诏书,高声朗诵:
自古帝王统御下,必以敬法祖为首务。而敬法祖本于至诚之心,不容一息有间。是以宵旰焦劳,无日不兢兢业业也。不幸莒国永和国君经逢变故,丧失心智,国政无以为继,为宗社臣民计,慎选于英宗仁君诸子中,命孤缵承大统,绍登大宝,夙夜忧勤,深恐不克负荷。惟仰体历代君王之心以为心,仰法历代君王之政以为政,勤求治理,抚育烝黎。无一事不竭其周详,无一时不深其袛敬。期使宗室潢之内,人人品端形方,莒国之地,各各奉公守法。六卿喉舌之司,纪纲整饬,百度维贞,封疆守土之臣,大法廉,万民乐。
英宗仁君传位于王太子,改元永和,四年以来,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训诫臣工,不辞谆复。虽未能全如期望,而庶政渐已肃清,人心渐臻良善,臣民遍德,遐迩恬熙,大有频书,嘉祥叠见。永和君秉此至诚之心,孜孜罔释,虽至劳至苦,不敢一息自怠,方翼图安保泰,久道化成。英宗仁君托付之重,至今无负,而志愿未竟,不无遗憾。
然永和君丧失心智,国政无以为继,国不可一日无君,国无君则国将不国,孤当缵承大统,改元熙和,更为熙和元年十一月一日,求下和睦、图万民和乐。尊永和君为大莒国秦国公,享国君礼遇,诸臣万民见秦国公如见孤。
仰赖上垂佑,列祖贻谋,当兹寰宇乂安,太平无事,必能与臣民共享安宁之福。至于国家刑法禁令之设,当诘奸除暴,惩贪黜邪,以端风俗,以肃官方者也。然宽严之用,又必因乎其时。孤见人情浇薄,官吏营私,相习成凤,罔知省改,势不得不惩治整理,以戒将来,今人心共知儆惕矣。
自太宗以来,历代君王励精图治、外遇强耽内化万民,成澹国以来未见之盛世,孤感念万民诉求,期中土泰平、图盛世广博,行祖制大赦下,忤逆者不赦、叛国者不赦、奸污者不赦、贪腐者不赦。万民当尊崇地尊君崇师敬长,毋行忤逆叛国之事,毋行奸污贪腐之事。
观当今中土,列国纷争,虽平息多年,但摩擦不断,时有冲突,孤以为各国纷争当以会商解决,毋付诸武力,且不行暗探计谋,不窥探他国机密,各当约束边境军卒,保证通商往来,利经贸商贾,惠及万民……
…
跪拜在蒲团之上的刘煜和在场的封臣、文武百官一样,静静的听着这份继位诏书,这份诏书还将送往列国,因为所有人都等待着新君对于刘淼的评价,等待着新君继位诏书之中关于未来国策的制定。
因为这份诏书过于重要,因而这份诏书是刘煜、贻清和所有内阁大臣一道商定的,期间改了有数百次,光是关于永和王刘淼的评价就改了不下百次。
对于初次听到这份诏书内容的封臣和群臣来,这份诏书之中有太多的东西值得细细品味了。对于所有的封臣、大臣以及列国来,这份诏书是能够体现新君真实意图的,完全可以通过这份诏书来了解新君本饶性格、特点以及未来的政策方向。
在这份诏书之中新君对于永和王刘淼的评价很高,甚至在诏书之中还提到了“享国君礼遇,诸臣万民见秦国公如见孤。”,也就因为着任何人都不得再继续追究刘淼的错误了,无论是当初刘淼在位时的的变法还是其他的任何事情。
而诏书之中提到的,“孤见人情浇薄,官吏营私,相习成凤,罔知省改,势不得不惩治整理,以戒将来,今人心共知儆惕矣。”,更是令群臣震动,这是历代君王继位时诏书中都没有出现的部分,显然这位国君是要整饬吏治了,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对一些人动手了,这些会是哪些贪赃枉法的官儿么?会不会在其中夹杂着私心,然后对太后一脉的大臣们动手呢?
此时,秦启伟已经读完了继位诏书,他将诏书合上之后,便跪拜在地将诏书双手奉给刘煜,刘煜则将诏书放在沥墀之上,随后便对着太庙三拜九叩,而刘煜身后的封臣和群臣也对太庙方向三拜九叩。
“国君入太庙,进香参拜!”,秦启伟高声朗喝道。
随着秦启伟的高声朗喝,刘煜便走入太庙,向莒国列祖列宗进香参拜,而后便出太庙。
随着刘煜出了太庙,众封臣和文武百官们服拜于地,山呼海啸,“臣等拜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太庙外的开始奏乐,禁军鸣鞭九响,新安城内钟鼓楼各自鸣响,钟楼鸣钟七响,鼓楼明鼓七通,继位典仪完成。
而后刘煜便起驾前往崇文殿,接受封臣、文武群臣和外国使团朝拜。
崇文殿是莒国王宫之中最大的单体建筑,是举行朝会的宫殿,此时刘煜登上崇文殿的龙椅,封臣、文武百官再次向刘煜行跪拜礼,“参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煜深深的看了一眼崇文殿之中的群臣,也撇了一眼龙椅左侧的太后,然后才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一众封臣、文武群臣便谢恩起身。
站在群臣首位的内阁首辅、文华殿太学、户部尚书焦白便走到崇文殿宝座台下方,侧身高喊,“新君继位,各封臣朝拜!”
高喊之后,焦白从一旁太监手中拿过诏书,看了一眼之后再次喊道,“涿州世子朝拜国君!”
焦白喊完之后,群臣队列左侧的前位的涿州公刘谓崖长子刘景林便赶忙出列,跪拜于地,“臣涿州世子刘景林参拜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万岁?你恨不得孤现在就死在这龙椅上吧?刘煜心中暗骂道,不过表面上还要保持着虚假的“笑容”,刘煜左手虚扶,“爱卿平身!”
“谢陛下!”,刘景林谢恩之后便退回队列之郑
见刘景林回到队列之中,焦白再次喊道,“武英殿太学、太子少保、应州公参拜国君!”
刘谓宇也赶忙出了队列,跪拜于地,“臣应州公刘谓宇参拜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刘煜依旧是左手虚扶,刘谓宇同样谢恩之后,退回了队列之郑
接下来,云州苍云府府爵刘森,衮州平东府府爵刘垚、幽州昭北府府爵刘佩云、顺州江城府府爵刘宝琛以及莒北五国向国、芮国、燕国、纪国、宿国国公也先后参拜了莒国新任国君刘煜。
封臣参拜新任国君,这是莒国的祖制,为的就是体现国君统御莒国的实力,也同样表达封臣对于国君的忠诚,当然显得很形式
在封臣参拜之后,便是列国使臣的参拜…
虢国皇帝洛覃的特使、虢国醇亲王洛兰,扈国皇帝司马永延的特使,被认为会成为扈国储君的司马云明,杞国皇帝独孤秋歌的特使、皇太孙独孤云舟以及西域各国的使臣先后参拜了莒国的新任国君刘煜,一并还奉上了各国君主的亲笔信和贺礼。
不过让刘煜有些啼笑皆非的是,虢国、扈国和杞国的贺礼还像回事儿,至于西域各国奉上的贺礼就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了,比如五千匹牛羊、三千张地毯,甚至还有侍女十人之类的…
刘煜不由得抿了抿嘴,西域真的就这么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