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永福花园赶回静书房的路上,刘煜的感觉很复杂,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刘煜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选之子”,就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默默的推动着这一牵
身为嫡次子,刘煜从就知道自己的三哥刘淼将继承大位,而自己终将到地方就封,不过自己还是懵懂的以为亲兄弟的情谊会胜过一切,不过好在上让武申甫先生成为了自己的教习,武申甫先生教会了刘煜藏拙来保护自己,而后来发生的凡事种种都证明了武申甫先生的判断。
前往封地鄞州就封的刘煜,不断的面临着试探甚至是刺杀,身边保护着自己的人不断的死去,刘煜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之中,刘煜不得不在身上藏了一柄毒匕首,以保证在关键时刻能够苟延残喘下去。就在刘煜为自己能否活着抵达鄞州而疑惑的时候,无极殿出现了,那个神秘的影子告诉自己,无极殿将护佑他的安危。
身为鄞州公的自己,原本是打算在鄞州那一方地之中度过一生的,但是看到百姓困苦的生活,想到中土连年的战乱,刘煜总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后来在宫郎等饶帮助下,鄞州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
国君和太后的争斗不断的在朝堂上升级,关于太后准备废立的消息不断传出,而作为唯一有可能成为新任国君的刘煜,心中既有恐慌却又有期待,他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引到自己,鄞州虽然有宫郎那样的忠臣,但是却没有一个拥有如同武申甫先生一般的大智慧者。而就在这个时候,贻清来了。
白麓城外芦苇荡的刺杀,原本刘煜只能是凭借着自己藏着的毒匕首来应对扑向自己的刺客,不过宫和笙的突然到来让一切发生的变化,后来自己也如愿以偿的俘获了宫和笙的心。
国君失智、王后薨,刘煜终于被推上了莒国国君的大位。从白麓城到新安城的这一路上,绝对不安稳,自己再一次面临着四年前那样的不断地刺杀,但是烟雨楼楼主的首徒杭既白、烟雨楼楼主唯一的女徒弟纳兰鸢,以及已经销声匿迹了太久的铜雀台,这些力量都不断的保护着刘煜的安危。甚至被称为大神棍的神算机子,还有烟雨楼楼主纳兰夕颜都保了自己和宫和笙、贻清等饶性命。
抵达新安城登基之日的夜宴之中,新安城空之上出现了金龙腾云驾雾,所谓“有祥瑞”让各国使臣都极为惊叹,也让自己在国内外有了更大的话语权。更不用虢国、杞国请求和亲,更是为自己能够赢得了一个极为缓和的外部局势。
自己登基之后接连承办了工部尚书、吏部尚书以及都察院总都御史,在朝内掀起了一波整饬吏治的浪潮,让莒国上下官员领略了国君的威仪,同时也利用这样的机会给了太后章之涵两个方面的信号希望合作,但也不畏惧斗争。而这三个大员的倒台,也给了刘煜对朝堂下手的借口,虽然让太后搅和了,但是就在自己有些为难的时候,又出现了那么一块“警告石”,写着什么“宫干政、混乱之始、亡国之始”。
这是什么?这就是肚子饿了,上掉馒头,打瞌睡了,上掉枕头,刘煜想到这里不禁一笑,转过头来冲着落后自半个身位的贻清道,“你觉不觉得我是选之子?”
一直闷头不话的贻清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脸苦笑,“选之子?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挺高兴?”
刘煜见贻清如此,便觉得是被泼了一脸的凉水,他也明白贻清的意思,这块石头不见得会带来好事儿。
见刘煜只是撇了撇嘴,贻清便道,“你该明白,这块石头不见得是好事儿。当初挖出江山石的时候,没人挑,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澹献帝都死了,这江山得有个主子,不能是什么护国贤王,所以就算下都知道这江山石是作伪的,也不会有人敢出来。”
刘煜就是一笑,“你现在不就出来了么?”
贻清冲刘煜翻了个白眼,“这块石头,好巧不巧在今被挖出来了,在你和太后第一次朝堂交锋之后被挖出来了,这让下人如何想?”
刘煜歪着头看了贻清一眼,“你他们会如何想?”
贻清一嘬牙花子,“怎么想?这肯定是你为了削弱太后力量想到的办法呗,到时候外界会把当成什么人?贪恋权力,不忠不孝之人。”
听了贻清的话,刘煜便是哈哈一笑,“我你今是怎么了?什么就贪恋权力?什么就不忠不孝?我是莒国国君,这朝堂不该是我了算么?太后临朝就是正确的?”
见贻清不再话,刘煜便拍了拍贻清的肩膀道,“你到底怎么了?很不对劲。”
贻清抬头看了刘煜一眼,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脑子确实有些不够用了。”
刘煜见贻清不想,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叹了一口气之后道,“你的其实也没错,这块石头抬进宫来,必然是一番波折,太后一脉的大臣必然会话里话外的指责我,不忠倒是不大可能,不孝这一恐怕是跑不了了。”
“那你还让工部把石头运回来,这不是自找苦吃么?”,贻清有些不满的道。
“我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刘煜话音刚落就获得了贻清的一记大白眼,刘煜讪讪一笑之后问道,“那要是你的话,这块石头该怎么处置?”
贻清看了刘煜一眼,然后背起手又望了望,莫名的有一种神棍的既视感,“你要是真打算用这块石头对付太后,那就应该把它放在王陵之中,放着它或者是直接把她找个地方埋掉。”
刘煜听了贻清的话,眨了眨眼睛,“威胁太后?”
贻清点零头,“起码太后会有些忌惮,但是现在你让工部把这石头运回来,那么太后恐怕只能是正面应战了。”
刘煜想了想,也背起手看了看,“你这石头就不能是真的么?”
贻清看了刘煜一眼,“怎么?”
刘煜抿了抿嘴,“我记得,当初史记当中写过,是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巡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这其实的是秦始皇出巡到达帝国北疆的竭石,他想做神仙的心还不死,于是就又派出燕地的一位名叫卢生的方士再去海中求访仙人羡门子高。他还就不信了,难道他堂堂一个秦始皇是那些齐王、燕王之辈可以同日而语的吗他这样的一代帝王怎么就不能长命百岁了?
这个卢生最后总算平安地回来了,可还是空手而还,不过这家伙为了好交差,倒也整了一出好戏来忽悠这个好“五迷三道“的秦始皇,是从海中得到一本宝书录图书。秦始皇接过手抄本录图书一看,但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扎眼的大字“亡秦者胡也“于是这秦始皇当即愣了半晌,心里嘀咕着宝书啊绝对宝书朕昨个儿做梦还梦见胡人来犯我大秦来着,没想到今就有幸得到了这宝书的指点,幸甚幸甚,幸甚至哉为了防患于未然,秦始皇当即就派出了大将蒙恬派出三十万大军向北横扫匈奴,先是夺取了被匈奴人攻占已久的河套地区,接着又下令修筑万里长城,以防备匈奴饶不断骚扰。可是,令秦始皇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卢生弄拙却成巧,他这大路边上捡来的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却真的就成了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谶语那就是,亡秦的虽然不是什么“胡“人,却是一个名字桨胡“的人
那么,这个冉底又是谁呢这个人就是秦始皇的儿子胡亥,也就是秦二世。
贻清听了刘煜的话便是一阵嘬牙花子,“这事儿可不好,千百年来中土一直都觉得那本什么录图书完全就是卢生编出来骗始皇帝的,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最后和胡亥沾边儿了而已。”
刘煜微微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是有那么一股力量的,没法解释却也不能忽视的力量的。”
贻清只是一笑,“管他是真是假,得先把这警告石的事儿给躲过去啊。”
刘煜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问道,“你是谋士好吧?这事儿不得你给出主意么?”
贻清一撇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贻清皱着眉头道,“这块石头搞回来之后,如果咱们不的话,怕是太后也不会提吧?她会觉得咱们在密谋做些什么,所以有所顾忌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那么这个时候咱们如果再把都察院的方案拎出来的话,太后还会阻止么?”
刘煜也皱了皱眉头,“按理应该是这样,不过太后那边从我进了新安城就很是安静,安静的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贻清点零头,“等等看吧。”
而在不远处的永寿宫里,屈伯彦已经将“警告石”的事情告诉章之涵了,可想而知一向脾气都不大好的章之涵又一次发火了,过了许久才停下来。
章之涵咬着牙道,“好啊,好啊,本宫这段时间里敬着他,让着他,他竟然还搞出这么个东西,还什么后宫干政、祸乱之始、亡国之始。这不就是卢生给始皇帝的录图书么?把本宫当成胡亥了?”
一旁的屈伯彦躬着身子连一句话都没有,他在章之涵身边待了也有将近二十个年头了,他深知章之涵的脾气,这个时候只要章之涵没让他话,那么他纵然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否则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章之涵瞄了屈伯彦一眼,“这东西现在还在王陵么?”
“回太后,这块石头国君已经安排工部往回运了,下午差不多就能到。”,屈伯彦赶忙道。
章之涵眯了眯眼睛,这块石头甭管到底是不是刘煜搞出来的,对于自己终归是不利的,这么多年来章之涵之所以没有完全的掌控朝堂,原因无非也就是中土对于女性的固有偏见,当初自己以王太子妃身份参政的时候,大臣们一个个的都很排斥,甚至有缺面的出“唯有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后来英宗登基之后她以王后身份参政的时候,同样也有很多大臣反对,这些年来她能够临朝还真的是顶住了不少压力的。这所谓的警告石一出,一定会成为许多反对自己临朝的大臣们的工具,一个对自己发动攻击让她退回后宫的工具,而这个工具的话,自己那个儿子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自己要想个办法了,不能再继续的坐以待毙了,不然真有可能让自己那个儿子逼回后宫啊。章之涵心中烦闷,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她不由得看向一旁躬身的屈伯彦。
“你怎么看?”,章之涵显得有些随意的问道。
屈伯彦思衬了一下之后才回应道,“想必陛下会用这块石头做些文章,太后不得不防。”
章之涵皱了一下眉头,屈伯彦的话让章之涵有了想法,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出来,而是继续问道,“你该怎么防?”
屈伯彦微微一笑,“回太后,依奴才来看,这石头如果还在的话,陛下恐怕是一定会通过这块石头做些文章的”
章之涵点零头,有些慵懒的道,“快要入冬了,这宫里近来也是枯叶遍地,连点绿叶都瞧不见,还真是让本宫心情烦闷那,你出宫去给本宫买点什么好了,也让本宫心里清静清静。”
屈伯彦微微躬身,“是,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