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喝粥。
他突然有点贪恋君夜的温柔,他很久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呵护了。
君夜拿过桌边的手帕,擦了擦嘴,“等下就会有人教你读书习字,你要用心。”然后将手帕扔在了桌上。
走了几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如果有事的话,就去正殿找我,不出意外,我会在那里批奏折。”
阿童刚刚将汤匙送进嘴里还没有拿出来,睁着大眼睛看着君幽,有些呆呆的可爱,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君夜看他这样,眼神不由得又温柔起来,“你慢慢吃,不要着急。”转身噙着一抹笑离开,可当他踏进正殿的时候,看着那张桌子,理智又回来了,那个偏殿住着的人,不是君幽。
只是一个他找来,慰藉自己的对象……
君夜晃了晃头,将脑子中的那些想法都抛去,专心的坐在桌前,看着那些奏折,君幽不在了,这些事情都是他要处理的。
至于今天朝堂上那些人的提议,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哪怕君幽不在,哪怕君幽早已经把所有的权利都给了他。
但他就是不想,在君幽不在的时候坐上他的位置,也许君幽已经不在乎了,可是他很在乎。
又昏迷了一夜,君幽悠悠转醒,那个游医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他昨晚上试了一夜,往君幽身上不知道扎了多少银针,今天终于有效了……
“哎,你醒了。”游医抑制不住嘴角的狂笑,捋着自己的胡子。
游医走出了房间,去敲响了迟玉轩的门,此刻的两人因为昨夜太累了,还在昏睡之中……
“哎,醒醒,醒醒,你们的恩公醒了。”
可能是不满足于屋外人的喧闹,拿起床边的小凳子,砸向了门口。
游医愣了愣,“这算是事后起床气?”晃了晃头,决定自己不要再打扰这个魔鬼了,不然那个凳子就不是摔在门上,游医摸了摸自己的头。
走回了君幽的房间,“你饿不饿?我让人送一碗粥过来。”
君幽的脸色依旧白的像一张纸,嘴唇早也没有那个殷红的颜色,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游医摇头晃脑的一个人跑到了楼下,亲自端了一碗粥上去。
“诺,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游医扯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君幽的旁边。
君幽想要起身,奈何手刚刚撑死,就倒了下去,眼里有着对自己现在身体的厌恶。
游医摇了摇头,将人按在了床上,“你躺好,我老头子喂你。”
游医喂着君幽,君幽觉得自己没有用,但是还是喝了下去,他喝下去才会有康复的机会。
喝了半碗,君幽再也喝不下去,“我不喝了,谢谢你。”声音带着嘶哑,声音很小,还好游医没有老年人有的听力衰退的问题,不然就……
游医将碗丢在了桌上,看着君幽,斟酌了一下,“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病的吗?”
君幽愣了愣,觉得自己无法开口,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为了一个男人几度绝望,跳了护城河?随即闭了闭眼睛,“我之前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被打捞出来的时候,昏迷了很久。”
游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就能对的上了,“你身体里有一只虫子”
君幽瞳孔放大,眼睛里带着疑惑,“你说什么?我身体里有一只虫?”
“你不知道?”
君幽摇了摇头,看他这样游医突然有些心疼,毕竟他这辈子都不能摆脱那只虫子,一生都要受其折磨。“你之前应该是在湖里受寒过重,有人用那只虫子救了你的命。只不过那虫子是禁虫,你与王室有什么关系?”
君幽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看他这样,游医也不好再问,“你以后,注意点,不能受寒,不然身体就会虚弱成现在这个样子。”
君幽重新睁开了眼睛,“是因为那只虫子?”
游医点了点头,君幽觉得自己的心坠入了冰湖,君夜居然这样对他,居然……
一生体弱,无法受寒,这个身体,还真是没用,君幽苦笑了下。
“我可以替你调理一下身体,但是那只虫子太厉害了。我不能根除,只能让你的身体好一点。”
“谢谢你。”君幽轻飘飘的又说了一句,然后将身体背过去,没有再与游医交流。
日上三竿的时候,迟玉轩搂着慕希从梦中醒来,叫人送了膳食,然后就踱步去了君幽的房间门口。
看到迟玉轩,游医暗示性的看了他一眼,“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别纵欲过度,不然以后身体……”
迟玉轩嘴角抽了抽,“不用您费心,我的身体好得很。”
“今天早上你恩公醒了,我去你门房间叫你,奈何有些人拿着凳子就砸出来。”
迟玉轩惭愧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他身体怎么样了?”
游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太好,我昨夜给他施了一夜的针,好不容易才醒的……只不过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迟玉轩走了进去看到了朝着墙的君幽,“恩公,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君幽转过身体,看向迟玉轩,“:我好多了,谢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迟玉轩看见眼前的君幽还是有些难过,曾经那个温润如玉开朗的君幽不见了,只剩下眼前这个。
“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名字呢,曾经在御全斋见过,想来恩公定是非富即贵。”
迟玉轩救了他的命,又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他瞒不住他的,“我叫君幽。”
迟玉轩一愣,“君,君幽!那个……”但君幽的面目表情,告诉他理解的是真的。
“你是那个王爷,还是登基的王上……”迟玉轩大声喊了出来。
君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唇上,“从此我和那个地方再也没有关系。名字,以后就叫我阿尤吧,尤其的尤。”
迟玉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对于他来说,君幽只是他的恩公,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