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理会身旁的大管事。
也不关心前来寻求庇护的邱一。
陈树再次看向场中,天羽广场的这场盛宴还在继续。
长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个拿着比其他弟子手中长剑要长半截细三分的银蛇剑的师兄。
他一个人追赶着四五人疯狂奔命。
“师兄,你分明已经杀过一人了!为何还要对我紧紧相逼!?”
一名被追杀的师弟苦苦哀求着银蛇剑师兄放过他,但却在求饶的时候被抓住了一处破绽瞬间银蛇剑师兄击杀。
这个师弟说得没错,银蛇剑师兄早就不止杀了一人,他是最先完成每日任务那批人之一。
可现在他依旧在疯狂追杀其他师弟们。
银蛇剑师兄修习的是宗内顶尖武学,寻常弟子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师兄!师兄饶命!我是小杨子啊,饶我一命吧!!”
噗。
鲜血喷射。
第二位求饶的师弟无力倒地。
银蛇剑传来的极具破坏性的力道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粉碎。
看着越逃越远,几乎已经要离开天羽广场的三位师弟,银蛇剑师兄嗜血的眸子中闪过精光。
他飞速追,银蛇剑从身后划出一个半圆。
“我不杀人,人就杀我!”
“杀杀杀!”
远处的陈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这一幕真是美妙。
银蛇剑师兄被天羽宗诡异那残的规则逼得疯了,只不过他的疯狂比大管事来得更加明显。
大管事皱眉看了一会儿后,摇头叹了声“痴儿”,随后进场打晕了银蛇剑师兄。
等大管事带着银蛇剑师兄回来,陈树斟酌着古言古语问道:“左右不过一棋子,杀了便是,何必费这些许力气?”
闻言,大管事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思考了约摸半分钟,最后才给出一个答案:“游戏再好,太早结束也不行。”
言下之意是要留着银蛇剑师兄这个好玩家继续参与其中。
但陈树觉得大管事救银蛇剑师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对银蛇剑师兄的关系应该比对其他弟子要深一些,动了“高位者”的恻隐之心。
想到这里,陈树忽然揣摩起了这个词。
高位者的恻隐之心……
在大管事思考的这半分钟里,又有一名弟子被无辜杀害。
马当先是老派弟子中默默无闻的一位师兄。
在天羽宗人摸清楚神魔规则的真实性后,他本以为先变成食物的应该是那些后入宗的弟子。
毕竟他们进入天羽宗时间不长,忠诚和本事都没有马当先这种老弟子高。
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常态。
但马当先没有想到,在大管事这样公平正义的人眼中,弟子们是处于同一水平的“弱”,强的只有天羽宗的管理层。
在大管事的安排下,马当先他们必须跟入宗时间不长的其他弟子一起抽签。
很不幸,在抽签中,马当先得到的轮次就在这两天。
他是逃不过去的,在被未知存在笼罩的天羽宗里,以大管事为代表的这些天羽宗高层就是天,只要他们动动手指,马当先这种小角色就会被武力碾碎。
所以。
现在马当先正在追杀一位入宗的不久的师弟。
师弟的格挡招架在马当先面前显得如此稚嫩,即便马当先的天资在众弟子中只是一般水准,但架不住他修行时间长。
师弟咬牙问道:“马师兄,我刚才看见你已经杀了一人,为何还要追杀于我!?”
他的声音不小,希望宗主、长老等高层听到后能够救自己一命。
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没有任何人帮他。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啊!”
师弟被马当先的长剑刺了个对穿过。
马当先将长剑从师弟体内抽出,心中默道,怪只怪你抽签排在我的后面。
很奇怪的是,马当先的心里话竟然传进了陈树的耳朵。
陈树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因为抽签排在你的后面,比你晚一些被剔除血肉,所以马当先就心里不平衡,对师弟动了手。
这也是你们两兄妹想让我听到的东西吧。
在这段时间里,陈树真切地从腐朽的诡秘气息中感受到了沙丸运安和沙丸十二月的气息。
恐怕天羽宗诡异是由两兄妹共同形成的。
也难怪。
单独一人身化诡异很难有天羽宗诡异如此有序且力量磅礴。
广场的厮杀声渐渐变小。
最后归于虚无。
大管事略微数了一下:“尚余十六位弟子,管事以无伤亡。”
邱一小声说道:“分明杀一人就能活,可现在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数比预料中要少得多。
今天的参与者共有七十余人,按理说活下来的也应当超过三十五位,可现在……
很多已经击杀一人的弟子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继续厮杀下去。
最终导致很多无谓的伤亡。
广场,所有被击杀的人身血肉逐渐被剥离,他们变成了颈部以下只剩骨头的骨人。
就连被宋明师刺穿太阳穴的高凯文都苏醒了过来。
由此可见,骨人的确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这些被击杀者变成骨人,他们的血肉就不能用于换取食物了对吧?”陈树问道。
大管事点点头:“应是如此,他们的血肉飘散了,而要用血肉换取食物是需要一些步骤的。”
陈树挑了挑眉毛:“既然如此,原本只需要折损三十余人即可保住剩下的人,活着的人越多,代表着剩下的人有更多机会活得更久,可现在却有这么多人被击杀……”
仅从利益角度出发,陈树觉得这是一群小孩子在意气用事。
大管事却不以为然:“变成骨人就不算是活着吗?而且,诸位弟子杀更多的人盖因他们想杀。在规则之下愿意抛弃活得更久的机会去杀一些他们想杀的人,这也算是达成了他们的一种理想。”
陈树思索片刻后说道:“倒也没错,想做,便去做了。”
有一个声音忽然萦绕在陈树耳边。
“当你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
“不也跟这些疯狂的人一样。”
“随时随地做一些不让人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