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刺眼。
不过是对寻常人来说。
陈阎仰头看了一眼,大日之火照耀的这方天地仿若熔炉,对他而言却没有半点影响,这方天地的阳气或许对于初来乍到之时的陈阎有着伤害,但是如今却在无甚阻碍。
这是他头一次回到之前来过的世界,破界符的力量存留在身躯之中,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用去了五个,消耗了大量的阴气存储。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破界符的力量被自己直接洞察,停留的时间没有如自己先前所想那般,直接延长到了五个月,却也没有是最差的那般预估的仍然还是一个月。
反而是一个并不怎么周全的时间,不到三个月,却也高于两个月!
陈阎基本满意!对于常人来说,这点时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但是对于他而言,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
这是一个熟悉的小院!
只不过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光景,虽然说不上破败,但是仍然有着一些个杂草,显得有些乱。
陈阎皱了皱眉,七夜也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这是他们先前离开之时,那个京城王家的小院。
白离伸了伸腿脚,随后没多犹豫,身躯化形而出,一个虎皮围做衣衫遮住平平没有半点看点重要部位的少女手捧木匣,站在了陈阎身后。
“怪不得这方天地的香火越发薄弱了,看来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陈阎淡淡的开口道。
功德鼎中的香火,他虽然不甚在意,但是也会时时刻刻查看的,前一段时间,鼎中的香火来源要稀少了许多。
七夜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
陈阎倒是轻松的很,看了一眼七夜笑道:
“话说回来,上一次,我与小白遇到了九凤!”
七夜愣了愣,随后这才想起了先前陈阎在杨柳县之时跟他开过的玩笑,其中便有那九凤神鸟。
“若是这时间流速这般的话,说不准很快就能将那九凤带来!”
陈阎罕见的露出了一缕玩笑之意:
“到时候你可要抓紧机会!”
七夜有些无奈的看了陈阎一眼,后者很少有这般开玩笑的时候:
“你打算怎么做?”
陈阎笑容收敛,就这样站在这荒凉的小院之中,反问道:
“应该是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白离站在远处,懵懵懂懂,也不参合,至于那仍然被迷魂的老道士,更是浑浑噩噩。
见到七夜有些沉吟,陈阎重新挂起笑意:
“历朝历代,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有着一个固定的规律。
不可能有永恒不朽的王朝,除非人类并非真正的统治者因为人会死。
外敌内患,终归都是有的,你的心意我始终明白,不过你的选择,我还是要在问一遍的!”
七夜原本的激动消失了很多,眸子之中反而露出了一丝丝的茫然之色。
“前朝被灭,原因你肯定是比我还要清楚的多的!说是大势所趋也不为过,如今既然来了,你准备怎么做?”
良久之后,七夜这才回过神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兴致不高:
“你说得对,王朝更迭,本身就是轨迹之中,只不过”
“只不过鞑虏掌神器,终归心中愤懑?”
七夜没有开口,沉默不语!
“也罢!”
陈阎不再开口,轻轻拍了拍一旁的五心道人,一道阴气沁入其中,将这厮的迷魂状态解除。
后者仿佛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就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陈阎看着五心道士:
“这里是哪里,你应该清楚吧?”
五心道士愣了愣,随后感应了一下,心中一惊,浑身颤抖!
“这同样是你的一份造化机缘!”
陈阎手中凝聚一团阴气与紫色的香火气,递到了五心道士身前:
“如今今非昔比之下,你可知我要你作甚?”
老道士愣愣的摇了摇头。
“这方天地的所有正统道法传承,如你那般炼制这五行小鬼的那些个秘法,全都拿来一份!先前你没有什么依仗凭借,如今给你这个机会!”
陈阎笑着吩咐。
“是,多谢君上!”五心道人显然想明白了这其中关窍,他哪里想过还有再回来的一天,如今说是欣喜若狂也不为过!
“两个月之后,回到此处即可!”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便直接走出了小院之中。
陈阎神色逐渐变得阴沉,他倒是要看看,自己曾经过活了一个月的起居之处,这方天地谁敢这么不担待!?
黑夜之中的紫禁城,有微风习您才刚登基几年,怎的这”
养心殿中,一个老太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头带顶帽,却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一身披明黄龙袍的青年也不理会,看着手中五颜六色的雕花瓷瓶,不时点头暗赞,对于那跪伏在地上的老太监言语似乎是充耳未闻。
老太监跪在地上,却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同样不敢起身。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龙袍青年这才将瓷器放回到了架子上,拿起一旁的茶杯稍稍抿了一口,看向这个前朝就已经伺候起居的老太监淡淡道:
“皇阿玛驾崩已有两年,这七月十五的国祭之日,今年朕说免了!便免了!”
老太监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位年少的新君,脸色稍稍抽动:
“这这”
龙袍青年缓缓将茶杯重新放回去,杯底磕在桌案上的声音有些沉闷。
“不信皇命信鬼神?本就不妥!况且皇阿玛才到中年,就忽然驾崩在圆明园中,说明这什么幽冥之王,什么酆都之主,什么阎君,根本就是什么淫祠邪神,当不得真,皇阿玛根本就是被蒙骗了!”
龙袍青年俯视了一眼下方的阉人太监,想了想道:
“但不管怎么说,朕以仁孝治国,所以才按照皇考的心愿,这两年的除夕,清明,中元等日子,始终未曾对其耽搁半点。”
龙袍青年看着面露惶恐的老太监,淡淡道:
“但是那什么礼官,自从朕废黜,换用礼部之人后,不是同样也就那般了?若不是呵呵,如此怎能那般轻饶与他,只是让其每日来宫里跪四个时辰?早就治他一个惑乱朝政,直接砍了他的头也丝毫不为过!”
闻听此言,老太监浑身上下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些祸心之人,断不可留!况且我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也不是靠着这些东西维持的!”
年轻皇帝言语掷地有声,青年面孔上满是得意与骄纵之意。
年少为一国之君,享天下权柄,掌社稷神器,拥后宫三千,这人间得意,最不过如此。
他的确有着应该得意和骄纵的本钱。
只不过老太监脸色有些惨白,想了好半晌,还是脸色恐慌的抬起头,轻声道:
“皇上,可那位阎君,老奴亲眼见过!可是真的曾经出现过的!”
年轻皇帝皱了皱眉,神色眉宇之间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