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生的剑圈在荆天心的剑域挤压之下摇摇欲坠,也响起了细碎弱小的相击之声,勉勉强强的,犹犹豫豫的。
眼看吴比便要死在荆天心手下,电光石火之间,场中却突然出现了不只一个声音荆天心那方圆剑域之外,倏然出现了十几条黢黑的身影,并且还在不断增多。
异族。
异族们早就不在小绿的控制之下,又在小梁朝里憋闷了许久,这次重见天日,那场景如同恶鬼出笼,哇哇狂叫,向着眼前的荆天心以及四周的七星道的弟子身边跑去管你是不是欢喜境,咬到嘴里他们方才欢喜。
“小妖手段不少”荆天心稍稍惊讶片刻,便看出了这群异族无组织无纪律,实力也不甚强大,毫无担忧的必要。
“雕虫小技。”荆天心甚至都没有扩大剑域,只是眼光扫过,便将遍地的异族成片地“看”死在了废墟之中。
当然吴比也没打算用异族咬死荆天心,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为了让许何借机出剑的障眼法。
异族噗通噗通落在地上之时,吴比一收两放,先是收起了屈南生,而后再把这老汉和许何一起丢出剑域,放在了不远处的龟壳上。
当然了,如此一来,收起屈南生之时,吴比本人也收到了来自剑域的攻击凭借巨人体魄强吃一记,吴比滚着脱出了剑域。
脱出剑域的一瞬,荆天心立生感应,一道凌厉目光向吴比忘来,穿透了屈南生二度打出的刺天剑剑圈,却被平移而来的龟甲挡散。
荆天心定睛一看,许何端坐龙龟甲壳之上,这一刹看去,竟然看不出他已是一个瘫子。
瘫的不是许何,确是刚刚脱出剑域的吴比荆天心的一剑割遍了吴比周身数处要害,脖颈心口眉心无一完好,假如吴比真的是个活人的话,死已是死过无数回了。
异族们死伤无数,但依旧前赴后继地向荆天心扑去荆天心诧异于吴比为何不死,更是诧异许何怎会在此突然出现?!
“许何!”荆天心大吃一惊,急速后退,显然是惧怕许何的刺天剑。
吴比也正是趁着荆天心后退的当口,再次用乘鹤楼底的分身叫了余娥一声,着她激活归巢咒法
一道灵元自乘鹤楼而来,荆天心再生感应,开口大笑:“哈!想跑!你们完了!”
中州仙家其精似鬼,荆天心一看吴比还想逃跑,就知许何不是伤重未愈就是修为不全,登时放下心来等那灵元近些便将之切断,眼前这神剑和许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荆天心正要飘至空中躲避异族,却突然看见空气中有一道通路,斜斜向自己胸前剜来。
“你还太嫩”荆天心不闪不避,脚下道剑一翻握在手中,以玄妙的角度迎面刺入那通道之中,生生将之打散
“虚招?”刺入的瞬间,荆天心发现不对怎地屈南生所有的“力”,都在通道外围?
那感觉,就如同你以为砸过来的是根粗木,结果却只是粗木形状的树皮一般,有力无处使。
“呵呵。”屈南生呵呵一乐,加劲展剑树皮只要够锋利,不也一样割得出血?所以这一记既是虚招,亦是杀招。
“哼。”荆天心剑尖一顿,灵元透剑而出,震散了屈南生的刺天剑。
只不过,指甲上还是破开了一个小口。
“哈哈哈!南生的刺天剑,有趣有趣!”许何手握一根折自小梁朝的树枝,敞怀大笑,“攻守兼备、形神俱全看老子一剑刺他个通透!”
无需分力防守,许何这一剑自然可以用出全力虽然只有三成。
百草折,虫翅断,许何仿佛划下了一道长约十丈的墙,沿身躯两侧径直拓展。
“啧啧,力道控制得还不是很如意”许何看见空气中掉落地上的小虫,似是对自己这一剑不甚满意,“走你”
小枝在手,许何二指推墙,将地上的那条斩线推向不远处的荆天心荆天心手中之剑似乎在高速震动,以他的身躯为中心,向周围散发波动。
“你还真道我是曾经那个任你拿捏的练剑童子?!”荆天心大声吼出心底冤屈,手中飞剑起,直刺许何打出的那堵十丈之墙!
也不知是许何有意配合,还是打一开始吴比就是如此安排荆天心全力出剑之时,来自余娥的灵元正好从战圈上方落下,就要连结在吴比的肩膀之上。
此处与荆天心的一战全无意义己方状态不佳,又被訾星律和狼蛮吓得够呛,有什么和荆天心分出胜负的必要么?
当然三十六计走为上。
荆天心的飞剑与许何的剑墙即将相交,吴比也是双手各握在了屈南生与许何的肩膀,只等灵元接驳。
“你们想耍我?”荆天心忽然咧嘴一笑,“当我傻子?”
飞剑击中许何的气墙,轰然一响之后,却倏然弹开荆天心嘴角溢血,呵呵直乐:“今天,谁也别想跑!”
飞剑向上激射,于空中旋转一圈,刹那之间,再次割断了余娥投过来的招魂之法。
“都别急,剑放下,头伸直,等我荆天心提剑来拿”荆天心剑归于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平复体内灵元。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此时的吴比正揪着一头灵兽背脊那灵兽腿根生云翅,额上有岩棱,一条白纹由颈间缠绕到身上,在四脚留下了四双白手套正是米缸!
“再见。”吴比趁着刚才的一击相交,已经收起了屈南生和许何,眼下面无表情,抬着一条眉毛望着荆天心。
说完,吴比一捏米缸的颈毛,倏然消失于地面。
“站住”荆天心咬牙怒吼,抬手顿住,却摸不到几人的影子米缸遁地的一瞬便完全与大地融为一体,任荆天心感知通天,也抓不到它半根毫毛。
顷刻之间,场中只剩嘴角溢血的荆天心,以及一众依旧昏迷着的七星道弟子当然,他们中有些人刚才被异族啃噬,已死于梦中。
荆天心恨得牙痒痒,随手杀了几位弟子泄愤之后,望向乘鹤楼的方向喃喃道:“逃到乘鹤楼了吗那倒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