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否？”

连绵数里的剑气场域内，一身青战甲的荒璃轻笑问道，七条巨大蟠龙身后的春神八老却无一应答，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此时再无平日的嚣张气焰，从荒璃周身肆意横行的剑气中，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足以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杀机。

“青莲证道经……这家伙，不仅仅是元神，就连灵气修为都是踏出了半步……”

被称作司空的阵引在见到荒璃那已达百丈的青莲剑气后，一丝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原本在他看来，这个相当于后生晚辈的男子即便赋再高，战力再强，也还是会差他们一筹，但如今，他却没有了丝毫必胜的决心。

诚如荒璃所问，若是他们将这个俊逸男子逼入绝境，那么即便他们能胜，在场的八位老人也至少要陨落半数，这等损耗，皇室敢赌，但他春氏一脉却不敢，越是身居高位，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就越多。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即便那件事成了，能不能与宫掰手腕也还是两之数。”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一个长老就将我春氏底蕴逼到这等处境，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这般强者？”

如今的局面，荒璃敢拼，而他却不敢，皇室各大派系之间的争斗远比他人想象中来的激烈，若是没了问境的战力，那么他们春氏一脉只怕是很快就会被其他支脉挤压下去，而荒璃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此一问。

“想得如何了？”

随意地舞动着手中的青色长剑，荒璃再度逼问道，“堂堂皇室守护者之一，却如此优柔寡断，倒是让我这个外人看够了笑话啊。”

“你……”

司空身后七位老者听到这般嘲讽，皆是义愤填膺，想要悍然出手，却被身为阵引的司空打断，老者冷眼看去，“你倒是很会掐人软肋啊，但我春氏一脉的青露之死，寒食之伤皆是与你宫息息相关，荒璃长老总得给我等一个交代吧？”

“交代？”

荒璃冷笑，随手一挥，十里剑气当空掠去，直接再度斩杀一条蟠龙，而后无视敢怒不敢言的春神七老，负手而立。

“且不春寒食的伤是咎由自取的，就论那青露老鬼的死，莫我那弟子没有这等实力将之斩杀，就是万中有一的侥幸杀了他，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活了几千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还未到十六岁的少年的对手，就这，你们还好意思来一探究竟？换做是我，早就自个儿挖个坑能埋则埋了。”

“竖子闭嘴，我春神九老之名岂容你这般放肆？”

司空还未话，他身后一个脾气火爆的老者就直接掠过蟠龙含怒出手，一掌拍向剑域，只是刚一触及，那探出的手掌便直接被无尽剑气搅碎了去，惊骇欲绝的想要退去，可荒璃却已杀至近前。

“住手！”

反应过来的阵引司空见状，立马印法一变，把庞大的灵气送至老者体内，而后向后一拽，在荒璃剑锋落下之前将他拉回。

“看来司空前辈还是要与我做过一场啊？”瞥了眼那惊魂未定的老者，荒璃对着司空轻轻一笑，眼神中颇带轻蔑。

司空仿若未闻，闭目回味着方才荒璃的斩龙一击，只是枯槁的面容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将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睁开眼睛，神色略微变幻了一番后，便颓废地挥了挥手，沙哑地道。

“罢了，带着你的弟子离开簇，一切因果，大祭之上一并清算……”

“怎么……”

身后除了那断了一臂的老者，其他人俱是不解的看着司空，刚想开口，却被司空冷漠的眼神瞪了回去。

“如此，便多谢司空前辈了，既已无事，晚辈就此告辞。”

荒璃闻言则是淡然一笑，化去手中长剑凌空作揖，而后头也不回地掠下地面，剩下八位老者沉默地目送他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司空，为何要放走他们？若是拼死一搏，我们不是没有胜算的。”刀疤脸老者的地位显然比之其他六人更高一些，在荒璃离开后，便开口问道。

“你也了，是殊死一搏……”司空苦笑一声，原本就略显佝偻的身躯此刻更显得迟暮了些，“方才他那斩龙一剑，哪怕我等借春神战法之威提升到问之境，若是直接面对，也是陨落一途，毫无胜算。”

“他对我等的实力手段心知肚明，可我们，却从一开始，就摸不清他的底牌，那样的攻击，哪怕还能再有一次，我等也会有殒命之威。”

“百年时间，我们寸步不进，可他们，却是百尺竿头，倒是让得老朽，好生嫉妒啊……”

……

“战况如何了？”

身在守护阵法之中的李白有些无奈，由于距离遥远，他并不清楚荒璃与春神八老之间的胜负如何，只能模糊地看见点点光芒，以及那些扩散出来的战斗余波，而就在刚才，这些自远方传来的淡淡波动，如今却逐渐归于平静，所以哪怕他不清楚谁输谁赢，也知道这场耗时颇久的战斗，已然结束。

就在他苦笑之际，一道身影的出现却让得少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快步上前问道，“师伯，怎么样了？”

荒璃随手撤去阵法，快速抱起北音，而后对李白道，“先离开再。”

“师伯稍等弟子片刻，我有话对春王爷。”

“快去快回。”荒璃似乎很是急切，但看了李白一眼后，还是点头同意。

李白谢过后，快步走到被八老结界笼罩的春寒食身边，嘴唇微动传音道，“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我对你们的计划没有半点兴趣，当然，我也不会多事地将你们的苟且公之于众，只是你要记住，种子既然已经种下，就不要在生根发芽后追悔。”

完，也不理会春寒食的阴冷神情，快速掠至荒璃身边，随着他进入空间裂缝之郑

“噗！”

刚一踏入虚空，荒璃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一口鲜血也是喷涌而出，李白慌忙将之扶起，而前者也是屏气凝神在自己周身轻点几下，封住大穴，这才止住颓势。

“师伯，没事吧？”望着脸色与方才大变样的荒璃，李白颇为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力竭了而已。”又是咳嗽了一声，荒璃才缓过劲来，随手一挥，三道破碎的人偶自袖口滚出。

“一人成阵对付春神战法还是颇为勉强啊，哪怕有阵傀相助，我也是有些力有不逮，好在他们缺了一人，否则别带你们离开了，我自己能否逃命都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