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桃的一声大喊,陈雷和欧阳春都吓了一跳。
陈雷冲欧阳春耸了耸肩,没说话。
欧阳春则笑着说到:“要我说,咱们谁都先不要急的,具体事情是怎么回事,咱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反正秋实和我打过包票的,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儿子。”
那妮不爱听了,却是笑着怼了一句。
“我也愿意相信我闺女,我闺女又不差啥,弄得像是我家闺女倒追你家秋实似的。”
孟春桃没理会那妮的话,刚才的一声大喊,让她感觉到了失态,她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却似乎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果断。
“什么听风就是雨?人家刘老师没好意思说就是了。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一个班主任就随便和家长反映这种事?她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可是会有严重后果的。咱们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断了。”
“断是肯定要断的,至少暂时断了,但我觉得我们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我总觉得两个孩子不傻,能掂量出来哪头重哪头轻。如果我们直接就这么挑明喽,两个孩子不但不会承认,还会和咱们对着干,这样做只会伤到孩子,说不定今晚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估计两个孩子又研究了新对策对付咱们呢。”
欧阳春想了想,笑着说到,语气并不显得急躁。
那妮不解地问到:“什么?新对策?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知道他们没断的事呢?”
欧阳春笑道:“肯定猜到了,孩子们敏感着呢。因为刘老师知道他们的事,他们肯定怀疑刘老师和咱们说什么了,我从秋实的反应上能看出来戒心的,你家英子没试探你们呀?”
陈雷没理会欧阳春的话,而是对那妮说到:“今天晚上,英子一回来,你的脸拉沓着,象长白山似的,人家英子试探了两枪,把底早探去了,你还不知道呢。”
那妮一脸的不相信。
“不会吧,她就问家长会上老师说什么了?我说什么都没说。她见我不高兴,就问我是不是家长会上没发言生气了,我也确实是因为这个生气,没说别的呀。”
陈雷笑了笑,道:“你呀,你用脑子想想,她为啥问你老师说啥了?因为老师知道她和秋实的事,她在试探你呢。”
孟春桃一拍大腿,道:“对呀,我儿子吃饭的时候,我说他从来不会骗我,他就突然一愣神,而且看我们的小眼神都是偷偷摸摸的。当时我还真没想这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欧阳春笑道:“你才知道呀?知道我为啥拦你不让你说下去了吧?儿子已经猜到你要和他说英子了,人家才一愣神的,你没见他匆匆忙忙吃完跑了?”
孟春桃感叹到:“我的天,现在的孩子都能当特工了,和父母玩起心眼子来,一点不比鬼子差。”
那妮被孟春桃的话逗乐了,推了一把孟春桃,笑着说到:“你可别拿鬼子比我闺女,我闺女再怎么也属于人民一派。”
欧阳春和陈雷被两个人的样子逗乐了,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妮埋怨到:“你俩拣什么笑?倒是快说该怎么办呀?”
陈雷摇头晃脑说到:“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小泥鳅翻不起大浪来。照欧阳兄的意思办,先观察一段时间,等有了真凭实据,他们想赖也赖不掉,到时我为案板,他们为鱼肉喽。”
欧阳春迎合说到:“那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不啦,还弄出一个案板来。不过,还是刘老师说的对哟,她让我‘艺术点’对待这件事,反复叮嘱我不要粗暴对待孩子,还叮嘱说不要让孩子知道是她和我反映的问题。我建议先不和他们摊牌的好,他们一旦知道是刘老师告的密,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的。敌人狡猾,咱们作猎人的更要狡猾,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们说呢?”
孟春桃和那妮都被欧阳春的话逗笑了,那妮前仰后合地说到:“你玩老鹰哪,还弄出个猎人和狐狸来了。”笑罢,又接着说到:“那行,先不摊牌,但咱可要心齐,互通有无。”
孟春桃笑道:“放心吧,一定,有我呢,我和你意见一致,坚决打破他们的攻守同盟。”
“你说当家长容易吗?整天还得和自己的孩子玩心眼子,太他妈累了,得了,我们走了。”
那妮笑着边说话边起身向门口走。
陈雷跟在那妮后面,也笑着一起走出了欧阳春家的门。
欧阳春和孟春桃直送到门外,四个人站在门口又闲聊几句,那妮和陈雷这才回家。
见那妮和陈雷进了屋,欧阳春和孟春桃站在院子里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的楼房亮着灯,象是巨大的灯箱。
孟春桃忽然说了一句。
“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住进楼房。”
“早晚会住进楼房,城市建设这么快,咱这向阳院多说再挺十年。”
欧阳春边往屋里走边说话。
“爱啥时候啥时候吧,只要和你在一起,吃糠咽菜住窝棚我也愿意。”
孟春桃跟着也进了屋,回身将门关好,说到。
欧阳春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直冲眼底,让他的眼睛变得湿润和模糊,他一时没再说话。
两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电视。
欧阳秋实下晚自习回到家的时候,欧阳春和孟春桃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象平时一样嘘寒问暖,弄得欧阳秋实一脸懵相,整整一晚上,他的心都没有踏实过。
睡觉的时候,欧阳春将下周出差去上海的事告诉了孟春桃。
孟春桃听说要去十天时间,心头顿时有些难舍难离,但想到这是工作,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她腻在欧阳春的身边,没完没了地说话。
欧阳春明显感觉到了孟春桃不愿意他离开,这让他的心里也渐渐有了难舍之意。但一想到这是工作,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去,不由笑着劝到:“不就是十天吗?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要弄得象生离死别的好不啦?”
孟春桃立即朝床边“呸呸呸”地吐了三口唾沫,埋怨到:“乌鸦嘴,快把话收回去,我不就是舍不得你离开我嘛,你干嘛说的这么难听。”
欧阳春笑了笑,说到:“你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怎么放得下?我这次是替李总出差,吃得好,住得好,你不用担心的。”
“我不是担心,也没什么担心的,对了,你哪天走?”
“后天早上走。”
孟春桃算了一下日期。
“后天是周五,明天晚上给你准备东西来得及。”
“来得及,快睡觉吧。”
欧阳春说完,将身体侧向孟春桃闭上了眼睛。
孟春桃则钻进欧阳春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