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火车站的候车室并宽敞,甚至略显暗淡,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进进出出,忙碌和拥挤。
站前广场不是很大,聚集了大批的人,正在建设的地铁站被围档档着,占去了好大一块地面,使本来就不宽敞的站前广场越发显得拥挤和狭小。
欧阳秋实和陈英匆忙赶到车站,见时间还来得及,略作休息。
“时间来得及,咱们去那边吃点饭吧。”
陈英手指马路对面说到。
欧阳秋实没反对,拉着两个拉杆箱,和陈英穿过站前的马路,在路边的一家快餐店里各自吃了一份盖浇饭,又略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便穿过马路和广场的人群直接进了候车室。
候车室里已经人满为患,嘈杂混乱,空气污浊不堪,飘荡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
幸亏是九点半的火车,两人没站多大一会儿,就见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紧接着广播里传出来开始检票的声音。
陈英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到。
“这气味简直糟糕透了,让人喘不过气来,谢天谢地,可算检票了,再多呆一会儿,我可能都受不了。”
欧阳秋实歉意地笑了笑。
“年底坐车的人多,空间又小,空气不好难免的,等出了候车室了火车就好了。”
陈英依旧皱着眉头说到。
“但愿如此吧,估计火车也不能好受,我一想起那臭脚丫子的味道就想吐。”
“等以后有工作挣钱了,我们坐飞机。”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以后我有了孩子,我肯定不让孩子遭这份罪,至少要买一个卧铺。”
“这个目标很容易实现,我有信心。”
欧阳秋实很自信地回了一句,引得陈英不由自主地看了欧阳秋实一眼,这一刻,陈英觉得欧阳秋实的侧面其实挺阳刚的,挺帅的。
长长的等待检票的人群排成的长龙缓慢地向前移动着,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混合着检票员严厉的训斥声。
欧阳秋实和陈英谁都没再说话,随着人流慢慢来到检票口,随着检票员手中的检票钳“咔嗒”一声,两人终于进了检票口,逃也似地奔向站台。
站在空空荡荡的站台,不时刮过的冷风让陈英感觉到有些冷,她不由裹紧了大衣的领子。
火车还没有进站,所有的人都站在站台等,站台虽然很冷,但与候车室相比,却不用再忍受那直冲肺腑的令人窒息的气味,这让陈英心里好受了许多。
忍受了十几分钟的焦急等待,火车终于进了站,刚一停稳,等在站台的人便忽拉一围住了车门。
由于是始发车,列车员很费力地搭好缓步台,然后逐个人查验着车票,又经过十几分钟的吵闹,所有的人才都了车。
欧阳秋实和陈英找到自己的位置,将皮箱放在行李架,然后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车厢内座无虚席,人满为患,却在火车启动前出现了难得的短暂的平静,人们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不约而同地等待着火车开动。
欧阳秋实和陈英知道,只要火车一开动,车厢里立刻就会变得沸腾起来,而且不到后半夜,绝对不会消停,想到这些,陈英的眉头皱起了一个疙瘩。
欧阳秋实扭头看着陈英,轻声问到。
“你哪里不舒服吗?”
陈英勉强笑了笑,凑到欧阳秋实的耳边轻声说到。
“没有啊,我就是想到一会儿车厢里乱糟糟的,心里就打怵。”
陈英呼出的气息带着陈英的体香和淡淡的香粉味一股脑地冲进欧阳秋实的鼻孔,让他的心里突然一热,他忍不住扭头定定地看着陈英的脸。
陈英被欧阳秋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能感觉到欧阳秋实火热的目光和目光中流淌的甜甜的爱意,她微低着头,轻声问到。
“我脸有花吗?你干嘛这么看我?怪难为情的。”
欧阳秋实顿时脸热心跳,急忙收回目光,低着头,摆弄着指甲,低声说到。
“你刚才的样子很美,闻着也很香。”
“好呀,你占我便宜。”
陈英忽然伸手掐着欧阳秋实的胳膊,一脸娇羞地说着。
欧阳秋实也没躲闪,任凭陈英掐着他的胳膊,反正隔着厚厚一层衣服,并不十分疼。
欧阳秋实忍着疼侧过头看着陈英,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中学时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陈英见欧阳秋实还在看自己,用力推了一把欧阳秋实的肩膀,埋怨到。
“你还这样看人家,我不理你了,你欺负人。”
欧阳秋实有些恍惚,最近一段时间,陈英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而此时此刻却又忽然变回了原来的陈英,变回了他真正喜欢的样子。
欧阳秋实记得中学那时候,陈英经常会这样的发着小女人的脾气,腼腆羞涩单纯可爱,从不真正生气。
“如果她一直是这个样子该多好。”
欧阳秋实忽然这样想。
陈英见欧阳秋实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也充满了柔情蜜意,她喜欢这样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
于是,陈英把头扭向了车窗外,眼睛看着空空的站台,眼角的余光却依旧瞟向欧阳秋实。
可是,这样的美好时光总是很短暂,随着车厢的猛烈一耸动,车厢内一直蛰伏着的吵闹的基因猛地得到了释放。
车厢内顿时热闹了起来,仿佛所有的人都商量好了似的,都在静等这一刻的暴发,也因此打断了欧阳秋实和陈英之间的这一份美好。
陈英皱着眉头扭头看了欧阳秋实一眼,见欧阳秋实也被吵闹声拉回了现实,陈英耸了耸嘴角,低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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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两天一夜,这一路可真够咱们受的。”
欧阳秋实拉着陈英的手,低声安慰到。
“等他们吵累了就不吵了,你要是困就睡觉吧,我来照看行李。”
“这种环境下,我就是真困也睡不着啊。”
陈英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苦笑了笑,把头又扭向了车窗外。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穿过了一片片的高楼大厦,终于驶出了拥挤的城区,车窗外豁然变得开朗了起来,这多少缓解了陈英心头的郁闷。
但陈英清楚地知道,漫长的旅途这才仅仅是开始,最难受的是晚,车窗外就像是蒙着一块黑布,将车厢封闭成一个不透气的闷罐。车厢内是姿态各异的人和污浊难闻的空气,只有让自己睡着才不会感受到那种让人窒息般的痛苦。
“但愿晚我能睡着。”
陈英在心里这样默默祈祷着。
车厢里依旧嘈杂不休,大人的说话声和小孩的哭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