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17年(一)(1 / 1)伊郁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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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求推荐。2016年的故事讲完了,也许是文中故事格外凝重,出现了无人阅读、无人推荐的尴尬局面。此刻,在发文时,才深深品尝着寒夜中孤独寂寞冷的滋味。感觉到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一个写书的人在这电脑屏幕孤独的舞台上,独自一人默默给自己辛勤耕耘的无人问津的小说写着评语,天下最孤独寂寞的场面莫过于此了。(以上是我的随感,以下是正文)

人们常常喜欢用“时间匆匆”来形容岁月的转瞬即逝,可是时间哪有脚,行走的总是形形色色的人。过去一年是苦是乐、是悲是喜,都已成为昨天,今天我们只有用力活着,使劲向前奔跑,才能抵达光明的明天。

元旦来临,新年之始,麻扎子村脱贫攻坚工作组全体成员都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开始忙碌起来。

“喜迎新年话团圆”民族团结一家亲联谊茶话会在上午11点正式开始,活动议程大概下面几个内容,首先要表彰老百姓无记名投票推选的麻扎子村2016年度优秀十户长、民族团结先进个人、优秀农村党员、养殖能手、种地高手等30名,然后是由三个小区农民推选的精彩文艺表演,最后是茶话会,大家畅想2017年的生产生活。

工作队员要在迎新年茶话会召开前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工作。在昨晚会议的分工时,伊郁喆主动提出清洗水果的工作由她一人来承担,其他队员清早都跑到大会议室开始了桌椅的摆放、奖品的归置等各项准备。

工作队食堂的自来水前,伊郁喆把村委会和工作队用工作经费购买的葡萄、梨子等放到洗菜的大盆中,用冰冷的凉水细心冲洗着上面的脏物,然后再把水控干一一摆放在从百姓家借来的果盘中。

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来心神不宁,隐隐感到胸口很憋闷,眼泪也会没出息得不时从眼角滑过,将队友们都打发到大会议室,她独自一人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汪勇过来端果盘时,推门看见伊郁喆正用凉水冲洗最后一点水果。搞错没有,食堂铁炉上的水壶早已烧开了,发出鸣笛的哨子声,伊队长怎么不用热水掺和在一起洗水果。

“伊队,壶里的水开了,你咋不用?”汪勇纳闷问道。

竟然没听到伊郁喆回答,此刻的她完全陷入自己郁闷难过的情绪里,根本没觉察到汪勇的到来。

汪勇提起水壶,走到跟前,再次说道:“伊队,大冬天的,你们女同志不能用凉水……”

突然,汪勇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到专心致志冲洗水果的伊郁喆已是泪流满面,边流着眼泪边冲洗水果。

他顿时慌了,推了推伊郁喆,担忧问道:“咋啦?出啥事了?”

被汪勇推醒的伊郁喆回过神来,抬眼看着满眼担忧的汪勇关切的注视着自己,仿佛飘浮的魂魄才归位到身体里,心不在焉问:“你刚才说啥?”

望着失魂落魄的女队长,汪勇用手指指她的脸庞,再次关心问道:“伊队,你咋哭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替你想办法解决。”

伊郁喆赶紧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苦笑着解释:“没什么事,就是新年到了,想到自己又老了一岁,有点伤感。”

看着汪勇满脸的狐疑,慌忙打消他的担忧:“真的,不骗你,女人可能到了这个年龄,就变得多愁善感了,大概是我更年期到了吧。不信,你问问你们党校的女老师。”

一席话打消了汪勇的疑虑,的确,到了50岁的女人会变得莫名其妙,自己单位的几个女同志到了50岁左右就变得敏感脆弱、古里古怪。也许,看似坚强的伊队长也避免不了女人得更年病的这个“俗套”吧。

“时间差不多到了,会议室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就差把这些水果端上去了,一会儿村干部一起帮着端过去,你先在厨房指挥下,待会你也上去。”

“好的,我这里没问题,你忙去吧。”伊郁喆浅笑道。

汪勇端了两盘水果离开不久,十几个村干部一起过来帮忙,一趟就把水果盘全部端到了大会议室。

欢庆会的主持人是工作队的说话诙谐有趣的艾尔肯,跟平时不一样,没有穿村民们早已熟悉的劳动迷彩服或运动服,今天他穿着一身大家从没见过的蓝色西服,笔挺干净。

艾尔肯手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开始了节目主持,因为来参加茶话会的农民代表共有三百多人,有维吾尔族、回族、东乡族、汉族等不同民族的老百姓参加。个别年纪大的维吾尔族老人听不懂汉语,艾尔肯就用汉、维两种语言主持着茶话会。

村委会书记海米提和工作队李岱队长给受表彰人员颁发奖品,每人一套维吾尔特色的餐具和茶杯。

表彰完30名优秀代表后,开始了农牧民群众自编自演的精彩的节目。

朴实的语言、夸张滑稽的动作引来观众开心大笑,活动中穿插的民族团结小游戏让欢声笑语响彻会议室,知识问答互动环节体现出各族群众丰富的文化素养。

三个小区不同民族农民集体排练的诗歌朗诵《祖国颂》说出了各族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抒发浓浓的爱国情怀,台上是激情四射,台下是热情高涨。

参加茶话会的各族群众个个脸上洋溢着微笑,用歌舞和欢笑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伊郁喆是茶话会的宣传员,脖子上挎着一个照相机,从不同角度抓拍了许多精彩镜头后,在最后一个畅谈新春的环节中悄然离开会议室,独自一人来到宿舍开始写麻扎子村欢度2017年新年的图文信息。

信息讲究强烈的时效性,一条信息在某一时刻价值高、采用机会大,但是过了这一时刻,可能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工作队员都知道伊郁喆中途退场是赶着写信息去了,大伙都没有多想,没有想到她这段时间经常索然离群的深层原因,还没察觉到她患有抑郁症。

当工作队全体队员集思广益筹办的“喜迎新年话团圆”民族团结一家亲联谊茶话会结束后,伊郁喆的信息也早已发到县委宣传部的投稿邮箱里。

现在机关单位工作效率真是快,老百姓兴高采烈陆续离开会场时,宁西县零距离微信公众平台已经刊登了麻扎子村百姓欢度新年的信息。

看着手机微信公众号信息里照片上张张熟悉的脸庞,村干部和工作队员开心得让照片上的老百姓看着图片中的自己,三个一群、五个一堆欣赏着图片中的熟人。

许多老百姓拿出手机主动让工作队员下载宁西县零距离栏目,他们也要看看宁西县最新消息。

望着眼前这一幕,队长李岱深有感触道:“瞧,这就是笔杆子的作用和威力,以前让他们下载零距离,还都有些抵触心,现在主动找上门来让下载,哈哈。”发出爽朗的笑声。

望着开怀大笑的队长,想想清晨看见伊郁喆泪流满面的那一幕,好心的汪勇憋不住了,走到李岱面前提议道:“李队,给伊队几天休假吧。我觉得她一个女同志整天跟咱们男同志一样玩着命干工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没提伊郁喆偷偷落泪的事。

听着汪勇的话有道理,李岱来到伊郁喆宿舍,只见她正趴在桌前记着个人工作笔记,李岱告诉伊郁喆,元旦这三天她轮到休息了。

让她明天早上回家休息,今天下午与村干部搞庆元旦晚餐,邀请全体村干部来工作队食堂,一起动手做晚餐,晚上的聚餐一个都不能少。

伊郁喆一听,没有诧异,工作队休息时间是按照每个人工作完成任务情况随时调换的,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连2017年工作思路和计划都已经上报给乡党委了。

也没说啥,没有推辞,等李岱出去后,开始收拾起床上的被套、床单,还有两间外套都装在腚青色旅游包里。又从布衣柜中拿出干净的床单、被套换上。

冬天了,外面浇水的水管已被村干部用厚棉被包裹住,怕天气寒冷冻坏水管,宿舍没有洗衣服的条件,只能拿回家去洗了。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又冷,冬天开车比较麻烦,第二天清早,伊郁喆挎着包走出宿舍,汪勇一把抱起跟随在后的小黑豆,对伊郁喆说,夜晚太长了,太寂寞了,睡不着觉时就让黑豆陪陪他,可以逗逗黑豆,跟黑豆说说话来打发漫长的冬夜。

如今,小黑豆是工作队员打发难捱夜晚的小伙伴了,黑豆有队员照顾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她上了车启动后,没着急着出发,冬天要热下车,车内的空气没有刚进入时那么冰凉,呼出的气息再也没有出现白雾。伊郁喆开始轻踩油门,轿车慢慢驶出村委会大院,刚离开村委会大门大概50米的三岔路口,就见村里的农机大户马乃跟他多病的妻子站在路口朝东方张望,看样子是在等从宁远县路过麻扎子村到宁西市的那趟班车。

将车停在他们面前,按下右车窗的玻璃歪着头问道:“马师傅,哪儿去?上我的车吧,捎你们一段路。”

这些年来,工作队员去县里、乡里办事,只要车里有空位都会顺带捎上半路等车的老百姓,这已成了麻扎子村工作队不成文的规定。麻扎子村百姓都喜欢搭乘工作队队员的便车,有时去县乡办事专门打听工作队员去县乡公干的时间,将自己外出办理事情的时间与工作队员同步,这样可以省下路费钱,虽然不多,可是对农民来说,能省点钱就省点。

“伊队长好,额要去宁西市哈,你去哪?”留着络腮大胡子的马乃弯着腰歪着脑袋凑到车窗上。

“上车吧,正好顺路,额也去宁西市。”伊郁喆招呼着,把放在副驾驶位的给妈妈买的一纸箱子鸡蛋准备放在下面。

车外的马乃阻止道:“额们坐在后面就行了。”说着拉开后面的车门,兴高采烈上了车。

“那你把后排座的包往旁边推下啊,别坐的太挤了。”后排座的大包里装着准备洗的衣物。

道路上拉煤车多了起来,伊郁喆等两辆大货车驶过,才打左转向起步。

马乃看着伊郁喆小心翼翼驾驶着车辆,实在忍不住这段时间憋着的话题,还是给这个善良的女队长提个醒吧。

“伊队长,听说你们给马建在煤矿子找了个保安工作?这话真的假的?”马乃打开了话匣子。

“真的,李队长已经跟煤矿老板说好了,马建腿脚不方便,在煤矿看个大门,活不累,就是给进出的车辆用遥控钥匙开个门。”看见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了,右手快速换下档,左脚稍微加重了踩油门的力度,车速快了起来。

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一个月2200元,管吃管住。”

听了羡慕的哇了一声,马乃狐疑得问道:“真的假的?么骗人哈?”天寒地冻的冬天能找上这么便宜的好事,简直是天上掉下馅饼了。

伊郁喆笑着说:“骗你干哈,是真事。”

“不知有个话当不当讲。”马乃试探的语气询问着。

“那有啥当不当讲的,你知道啥就说啥吗,又没人佛(说)你,放心,你佛啥我都会给你保密的。”两年的接触让伊郁喆早就清楚,马乃一向是个说话办事小心谨慎的人,偶尔喜欢耍个滑头,是个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好人,村里农民称他“老滑头”。

“额可给你佛了,你千万不要佛出去。不要告诉别人是额佛的。”得到伊郁喆保证的马乃放心得说了出来。

“你们不是让马建下个星期一到煤矿上班吗,额可听他私下里佛了,上班前两天他要装病,不去上班。”马乃将知道的实情如实相告。

“装病,不去上班?”伊郁喆纳闷道,“搞错没有,人家包吃包住,一个月发2200元工资,就是在值班室用遥控器开个门,一点都不受累、不受冻的。这还是试用期工资,干得好了,三个月后增加300元。”

“就佛嘛,天下掉馅饼的事,他马建压根不领你们的情。他脑子里养鱼了嘛。”马乃说着真心话。

“他为啥不去?你知道不?”从后视镜看着马乃问道。

“额问他了,他佛(说)煤矿的活太脏了。”马乃摇着头说:“你们不知道,马建为啥贫困,他就是个喜欢占国家便宜的主,仗着自己腿脚不利索,整天个啥也不干,就知道串门放大炮。”

“哎,看来,我这次回来得给他做思想工作了。”伊郁喆发愁道,给贫困户做思想工作是个细活,急不得,骂不得。

“伊队长,额给你出个主意,他马建二话不佛,悄悄上班去。”马乃胸有成竹。

“啥主意?”别说,也许马乃真能有什么灵丹妙计,别看麻扎子村老百姓,个个精着呢。

“取消他贫困户的名额。”马乃出着主意。

“那咋行,这些贫困户不脱贫,谁也没权利取消贫困户资格,连县高官都莫这个权利。”这哪是好办法呀,简直就是个馊主意,伊郁喆泄气了。

“嘿嘿,又不是真的取消,国家政策额知道,就是让你们吓唬吓唬他。”马乃双眼露出狡黠的神色,马建最怕工作队跟他来这招。

“你们不知道,麻扎子村有个段子,马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摘掉贫困帽,这个话还是从他老婆马秀华嘴里说出来的,全村人都知道这个段子,不过没人给你们出这个主意罢了。”马乃笑着说道。

“吓唬,这样能行吗?”伊郁喆一脸狐疑,这首打油诗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工作队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到家,不知道村里边还有多少这样的段子、打油诗或俏皮话什么的,今年要多到老百姓家串门时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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