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回来。”

这个声音有些沙哑，也似乎有些虚弱。

可是，白发先知却认得这声音，正是老黑。

老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背着手，可腰却有些弯，脸色也很差劲儿。

毕竟，老黑白天那一战，直接被斗战大神给伤了根基。

他原本就很重的黑眼圈，如今更重了。

白发先知皱了皱眉，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但是，跟随他一同前来的那一队黄金圣军却是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是躲了起来，还是怎样。

不管怎么说，如今明面上，他算是真正意义的孤军奋战了。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做的，不是么。”

“没有意义，你即使来了，又能如何？我的心意已决，你不是不知道。之所以没有揭发你，也不过是看在一丝往日的情面罢了。千万不要因此以为，你还有机会，能够把握劝服。这不可能。”

老黑的态度很坚决，坚决到根本不给白发先知发挥的机会与余地。

他已经把所有的话说死了，如今他之所以还没杀白发先知，恐怕也仅仅只是看在往日的那一丝情面吧。

“你知道我的，不会放弃。”

“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问题。我想你已经与咒术师的队伍相遇了吧。怎么样？说说感想吧。有谁能够想到，白毛王竟然会在今夜就发动奇袭？恐怕，水晶城的那些人物们，如今还在开会吧。是啊，除了白毛王，谁又能够想到，今夜就会有奇袭呢？”

老黑的语气里有些深深的疲倦，那是伤体未复原所致。

白发先知皱了皱眉，“只是一次奇袭罢了，吃不下整个水晶城。”

“只要能够打乱他们的节奏就够了，不是么？这就是白毛王真正厉害的地方，不动则以，一动惊天。而且，你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手会怎么出牌。”

“你认为，白毛王发动的这场战争必胜？”

老黑笑了下，“以前心里还是有点悬，但如今却不会了。他一定赢。”

白发先知叹了口气，说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人，即使是神都不例外。或许白毛王个人的智谋无双。可惜它的疑心太重了，不会信任任何人。他的计划，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水晶城的各位大佬，则不然。里面智慧的人太多了。只要有这些人在，即使是这一战赢不了，但再不济，也不会让水晶城被攻破。可是，换个角度想，若是水晶城不破。白毛王的失败又是必然的。不是么？一旦极寒之地的各个族群反应了过来，他们都曾经受恩与冰霜王阿尔。那么他们则一定会发军前来支援。到了那时，白毛王被拖住了手脚，想走走不成，想战赢不了。再加上援军一到，他的计划将彻底失败。”

老黑皱了皱眉，“看来，你对水晶城的信心很足。”

“没错，正如同今晚白毛王的指令，给予了你信心一样。我在五老会议上的所见所闻，也给予了我很大的信心。水晶城，到底是一座有着极其丰厚底蕴的王者之城，你们最好不要小瞧它。否则，无论是谁，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发先知说的很轻巧，可是老黑却不想听进去。酷笔趣阁ku162

“是不是如此，打一场便都知道了。白发先知，我已经放过了你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了。今晚，便彻底永久的留在这里吧。为了王的大计，你得死。”

白发先知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谈判竟会如此快的就破裂。

实际上，两人也没怎么谈判，只是在尝试着互相说服对方罢了。

“这么说来，没得选了？”

白发先知有股深深的悲哀，到底还是要兵刃相向么？

“没得选了，其实自从在孤峰之上，我与你交谈之后，便已经没得选了。正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在辉煌中死去，也好过在平庸中活着。”

老黑伸出了手，放在月光中，轻轻一握，却什么都没握住，他叹道：“你瞧，我们抓不住光，也留不住时间。来到这个世上，我们不曾带来什么，又不会带走什么。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的过程精彩一些？”

“我们出生冰霜半兽人一族，这没得选。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让我们一族强大起来。强大到如今水晶城这般地步，让整个极寒之地都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们。不是么？哪怕，我们失败了，但是我们尝试过。”

“我认为，为了未来所做的一切挣扎，一切举动，都是有意义的。无论结果好坏，它本身的过程，便是有意义的。想想看，以后我们的族人出生，天生便高出其他族群一头，那是一个怎样鼎盛又繁华的时代啊。我想去看看，真的很想。”

“我等先知，不就是为了族群，为了族人再奋斗么？即使是，如今白毛王得势，他的行为不好，他的秉性很差，甚至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缺点，也做出过太多的错事。但是有一点，他正带着我们的族群，奔向一个更伟大的未来，不是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去辅佐他。这一点，是我今晚才想通的。或许，是我变了吧，变得狭隘了。也或许，是我的内心深处，原本就如此渴望的吧。但是，你知道么，白发先知。”

老黑说着，又张开了手，月光重新铺满了他的手掌。

这时候，有一丝丝的黑烟，从他的手掌中向外飘散。

“这是这是腐蚀！？”

白发先知大惊，先知一脉的力量，其来源十分的特别，它不同于其他的力量，靠着修炼便能得到。并且一旦得到，轻易不会倒退。

但是，先知却不同。

先知的力量，更多的来自于他们的信仰，或者说信念与心境。

所以，先知大多单纯、耿直，也智慧又多谋。

侧重点不同的先知，其表现形式也不同。

像浩克大先知那般伟大的存在，其信仰、信念与心境，无一不都做到了顶尖。

如此，他才会登上大先知之位。

否则，一般的先知，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那“腐蚀”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属于先知的“腐蚀”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因为“腐蚀”代表着先知的信仰与信念，还有心境，都在某种程度上开始了崩塌，才导致的。

一个人建立信仰与信念，是何其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