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果话的时候，石林瑶的眼睛不那么滴溜溜的乱转的话，她的话也许更值得让人相信：“什么吱吱呀呀的声音？有吗？你不是听错了吧？哪有！”

“你……”林建国气的都有些想乐，这些不点，一个个撒起谎来，睁着眼睛瞎话，那都是不带眨眼的。

知道这是因为你们不想让我担心，可是你们这个样子，反倒更让我心疼，更让我担心了好不好？：“你的那舰体结构都没问题吧？怎么样？听这声音，还都撑得住不？”

哪怕是没有在海边船上干过，只要是在电影院里看过，你就会知道，这个声音，在肉丝和杰磕那一部海上浪漫剧中，代表着是一个什么样的转折。

那是在海水的挤压下，舰体的支撑结构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相互磨合的时候发出的呻吟声。作为一个在海边工作的老工人，林建国对这种声音可以是很熟悉了。他甚至都能可以听出哪些是卯榫结构结构被牵拉时发出的吱吱声，那些声铆焊结构被挤压时发出的咿呀声。

想骗我，没那么简单！

提督直接都把话给点明了，石林瑶也不好意思再睁眼瞎话的否认了，姑娘裂开嘴，伸手又在脸上抹了一把，在脸蛋儿上再次留下了几道混杂着汗水的黑色的印痕，脸上余下的白色地方，实在是已经不多了：“那啥……还行吧，主要是之前也没有经过这么激烈的实战检验，以前演习的时候都只是用声呐直接锁定，模拟攻击两下，规定的时间里头避不开，就算你失败了。今这种实打实的，面对面的硬上，还真的没有过。而且，今面对的敌人也和以前不一样，这样的战斗强度跟以前都没法比，都还是比较强的，嗳，你还别，今这样的干了一场，我一下子发现了在舰体上有不少地方，还都可以有所改进嗳，也发现了，有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不少的地方还有些薄弱，所以这一次的受伤，对我来倒也是个好消息嗳……”

“别光什么好消息不好消息了，你就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实话，不许撒谎，不许隐瞒，不许骗我。”林建国都快急疯了，这丫头片子，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满嘴胡柴的东扯西拉，还在开心又发现了哪些缺点，有多少地方可以改进，叽叽呱呱的了半，都没一句有用的实话。真是让人不省心。

“没事啦没事啦。”石林瑶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一开始的，给提督看那种光播放画面不给他听声音的方式不好吗？虽然是默片儿，那也是彩色的啊。尽管在海底实在分辨不出来什么颜色。

可是内早期的电影儿，不都是这样的吗，那当年还不是一个个都看的津津有味的，那国外还出了一个专门演这种默片儿的，长着一撮胡子的，都被称为电影大师了。

嗯，唉，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的把话筒给打开啊。

这下可好，话筒给打开了，声音都给传了过去，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让他给听到了，弄得现在自己还在费劲巴拉的给他解释，安慰他，唉，我才是个孩子，才是那个宝宝好不好，还要让我哄你一个大人，真是没理啊：“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跟你哦，这变成了舰娘，这优势可大了，这船有了情况，出了问题，我一下子就能知道了，休整起来的速度也真的是好快好快，哪儿有问题我都可以直接的钻过去的，钢板什么的对我来都不是问题了，什么地方都可以去，还不会影响船体的功能，这个速度，跟以前根本就没法比……那啥，又出问题了，我要去修船了，不和你聊了。”

林建国双手叉腰，咬着牙瞪圆了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他刚刚才摆出了这样的一个姿势，视频那边的姑娘就直接的使出了修船遁。话音未落，一闪就直接的给来上了一个无影无踪。视频头也不跟着切换过去，弄得自己现在连一个面都见不到了。

可再想想，即使是把视频头切换过去，隔着一个视频，这面对对面的那个使出修船遁的舰娘，他弄的也只能站在这边，无计可施，屠呼奈何。

这下可好，人家现在直接就不给你打照面，你什么都给你来个我没听见，给你一个臭不理，这种态度，他除了在这边吹胡子瞪眼生闷气以外，能做到的，也实在是没有更多了。

不，他甚至连吹胡子瞪眼都做不到，因为：尽管有着几没有刮胡子了，他的胡子依然还是太短，就那些长度没有超过半公分的胡茬，稳定性都太强，哪怕是他使足力气也根本就达不到臆想中的能够吹起来的效果。

“石林瑶，石林瑶！你出来，你话。”林建国在投影仪的话筒上拍了又拍，尽管明知道没什么作用，甚至，他还拎着自己的平板，摇了又摇。

就像是你怎么喊都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那边的核潜艇舰娘，果然的没有搭理他。顾自的躲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一声不吭。

“提督，别叫了，心别吵着大姐头。”犹犹豫豫的，英格兰只能乍着胆子，联通了林建国的视频：“大姐头，大姐头她内边还要依靠声呐，去确定后面深海和那些炸弹的位置呢，你这样吵，她很可能会听不清的。”

没法子，大姐头都通过提督网络发布命令了，方舟姐和科隆姐也都在一个劲儿的怂恿着，推着自己出来。甜言蜜语了个遍，威胁的话也都出来了，再不站出来，她都要担心自己以后可能会挨打。

其实更担心的是：以后有好东西也不会有自己的份儿了。

还好，这个拿出来的理由效果不错。

林建国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他还很谨慎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平板也不敢抱在怀里，给远远的放到一边，生怕平板上的话筒会把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给采集起来，传递到那边。

洞窟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从音箱里，还在不断的传出远处深海舰娘扔出的深海炸弹爆炸的声音，沉沉的，闷闷的，一下又一下的。有的时候还连绵不断，跟过年时候远处海湾里的鞭炮声音一样。

还有，在船头上，海水流过变形的船头的时候那仿佛风吹过树梢，溪水流过山石，那带起的咕咕噜噜的声音。

以及，舰体里支撑结构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听着林建国坐在按摩椅上，心也是跟着晃晃悠悠的，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炸弹的声音还有些远，估计深海舰队距离的位置应该在三海里之外。”林建国屏声静气的捂着嘴，整个人蜷窝在按摩椅里，一声都不敢吭。

音箱里突然传出来的金毛英格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真的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给跳起来了。

在按摩椅上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然后，犹豫着，他还是没敢把脚落到地上：“英格兰，声点，心别吵到你大姐头。”

林建国使劲的压低了声音，想了想，用两只手轻轻的把放到旁边的平板给举到面前，嘴巴对上话筒的位置，用手拢住，声的提醒金毛英格兰。

“哦，提督你的……嗨，你深海啊，没关系，他们的距离这么远，根本听不到我们现在话的声音的。”提督的这个样子，一开始也吓住了英格兰，下意识的她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不过在反应过来提督这样做的原因以后，她忍不住都有些感到好笑，清澈的童音，清脆而响亮：“而且我们话的声音，和大姐头舰体里的那些声音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好吧，她那里边都那么吵了，根本就不差我们这一点点声音了。”

“可是……”对比了一下音箱里传来的轰鸣声，林建国不得不承认，英格兰的是事实。但是这些事……打仗的事，可是会死饶，更谨慎一点，难道不对吗？：“可是听到我们话的声音，那些深海不是才更好的区分敌我吧。”

深海们什么样的话来交流，林建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和英格兰话的声音，要是被深海听到了，那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自己人了：“单纯机械的声音，那只能表示下面有船，至于是敌人还是自己这边的，总得分辨一下吧。可是要是听到我们话的声音那就肯定可以确认是我们这边的船了，那不就可以直接追着打了吗？”

起来，林建国平时也挺讨厌这种话犟嘴的，现在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面对着更专业的金毛英格兰，他感觉自己如果不上两句，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是是，提督你的对，可我这不是在帮着大姐头监听深海的情况嘛。”网络里，科隆方舟大姐头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和提督抬杠，可这话总得解释一下啊，不然的话要是提督误会了怎么办：“我可是反潜高手，声纳监听，那可是我的专长。有我给大姐头帮忙，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嗯，对对对，差点都忘了你这个本事了，这人一年纪大了，脑子确实是糊涂了，好了好了，我不了，你赶快帮你家大姐头听听，听听周围有什么危险，有什么情况不。”英格兰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林建国她自己的身份，醒悟过来的林建国，那模样，如果可以的话，简直恨不得直接的把英格兰从话筒那边拽过来，然后塞到石林瑶那边去。

“提督，你不用担心的，我这是故意的，我是想把她们拉到水雷阵里去，利用水雷阵来对付他们，顺便检测一下水雷镇设置的是否合理？效果如何？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早就躲的没影了，哪还能让他们在后边这么嚣张的大呼叫啊。”刚才一直一声不吭的石林瑶这会儿不能忍了，这样的看不起人，还真把我当孩子看了。

要知道我可是潜艇，核潜艇，第一艘国产的核潜艇。

如果真的是想躲，随便找一个海沟钻进去，停车熄火，屏声静气的，哪能真让这些个深海就给追的屁颠儿屁颠儿的啊。要不是怕之前布下的水雷阵不用掉的话会山其他人，再想检查一下那种设置出来的效果，我至于这样急上火似的拉着他们到处跑吗？

“净吹牛，鸭子……啥了嘴硬。”现在的林建国根本不听石林瑶那一套，反正不管你的再多，现在你就是在被追杀的内个，咱不吹不黑，就用事实话。你现在这个样，不加紧逃命，哪还有你话的权利。

不过林建国还是很谨慎的避讳了那一个字，从就接受着无神论教育的他，在见识到石林瑶真实的战争环境后，很认真的认定，所有的那些封建残余，都应该有着它存在的理由，包括求神拜佛以及各种的忌讳，可以的话，还是遵守一下的好。

或许，它就会有用了，或者，对方的某些就会失效了呢。

当然，科学，也是不能少的：“英格兰，听我的，别听你内大姐头了，她都被炸傻了。你们不是能通过数据链进行数据共享吗？让你大姐头给你连上，你就帮我好好听一听，听听在她的身后，有多少深海在追着？再帮我随时注意的，看有谁的炸弹离得近，随时帮助你大姐头注意一下，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的提醒她更改方向，那个还迎…喀秋莎，喀秋莎不是跟深海作战的经验多吗？你把这数据跟她实时进行分享，让她根据她的经验，随时判断一下各个声音的危险程度，注意一下躲避的方向和范围……”

“提督，提督。”音箱里骤然放大的呼喊声，算是喊醒了沉浸在自己安排中的林建国。和平方舟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又带着一些怒气：“提督，你这是在干什么？让喀秋莎帮助大姐头，你不熟悉战场，就不要瞎指挥好不好。”

“我？！瞎指挥？！”林建国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我……我错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林建国就跟一个放了气的橡胶娃娃一样，一屁股的瘫软到了座椅上，双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刚才的一时情急，他都忘记了：喀秋莎，现在正在被一大群的深海给包围着，她才是那个更加需要注意，更加需要全神贯注的那一个。

林建国坐着座椅上，双手捂着脸，心里一阵的后怕，一头的冷汗：差点，就坑了另外一个姑娘了。

“提督，提督？”音箱里，和平方舟的声音换成粒心的语气，其他人也发现了提督的状况不对，一个个的声音也都夹杂了进来，一时间，纷纷扰扰的杂乱不堪。

举起了一只手，摇了摇，示意自己没有事情，林建国一只手捂着脸，声音因此而显得翁里翁气的：“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没事，你们注意专心的干你们的活，我刚才太激动了，一下子有些……有些脑子乱，不用担心，都不用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