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扑了过去,搂住鹿的脖子。雄鹿想要挣脱,它拼命蹬地,力量大得惊人。维尔没有时间去找它的要害,便冲着最近的地方扎下匕首,隐刀刺入了鹿的脖子。
雄鹿忽然左右甩起身子,身子上跳下窜。原本就没站住的维尔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他紧紧抓住匕首扣住鹿的身体,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雄鹿前腿根部的肌肉。
雄鹿挣扎的时候,它的头不知怎地钻进了维尔怀中。然后雄鹿用力一顶,它的角顶在维尔腹部,维尔肚子一痛。还好有软甲护体没被刺穿,但痛感依然十分强烈。
维尔用胳膊架住雄鹿的脖子,把它用力往地上一拽,雄鹿摔倒在地。然后维尔拔出匕首,冲着鹿的肚子用力刺下。雄鹿依然在挣扎,但维尔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它的上面,将它牢牢制住,一边扭动匕首、切割它的内脏。过了许久,鹿的力气越来越弱,逐渐失去了气息。
维尔满头大汗地从鹿的身上下来。周围的鹿群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他的肚子隐隐作痛。这头雄鹿真有一手,让维尔费了好大的劲。平时他消灭一百只尸鬼,都不一定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维尔抬起头,忽然发觉天边开始发亮了。不知不觉间度过了一晚上,维尔没感到疲倦反倒有些亢奋。
不管怎么说也该回去了。白天不适合他狩猎,而且得让身体休息一下。
于是维尔两个肩膀各扛一头鹿,向着树林外面走。太阳逐渐升起,光线从遥远的天空扩散而来,神秘的黑夜如同雾气一样往后褪去,一种欢欣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穿过树林,维尔的裤子被露水濡湿透了。等他走回大路,来到那个猎户的聚集地,天色已经基本亮堂了。
之前问路的那家猎户已经起床。中年男子看到维尔从树林走出来,并没有显露太多的惊讶。大概对于猎户来说,连夜捕猎也是常有的事。
“收获不错呀。”中年向维尔祝贺。维尔谦虚地回应一句。那个练箭的少年看了维尔表情有所变化,眼神里夹杂了羡慕和尊敬。
离开聚集地,只需要沿着道路一直走,很快就回到了新树镇。到了镇上,街道已经颇为热闹,镇民们开始一天的生计。维尔扛着两头鹿走过,吸引不少侧目。
维尔到市场找到了卖肉的摊主。
“你还真的打到猎物了?”摊主说:“这两头狍鹿看着不错。等下屠宰了,中午就能拿出来卖。”
被摊主一说,维尔才忽然有了收获的喜悦。一天一夜的打猎中他体会最多是寻不到的无力和焦躁,即便成功捕猎后更多也只是松口气。
虽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捕猎到昂贵的刺熊,但这次能逮会两头鹿,成果已经足够喜人了。最后,那头小的雌鹿卖了二十个达里克,雄鹿估价四十个达里克,因为带角又加了五个达里克。
这一次打猎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共挣到六十五个达里克。这么算的话,挣得还是很快的。再打猎几次,就算只有狍鹿,也足够挣到几百个达里克,能够买一匹不错的挽马了。
收了钱后,维尔找了家上午也有营业的酒馆,去吃了烤羊肉和蔬菜汤,喝了些啤酒。然后他回到旅社,把窗户关紧后钻进被窝里睡大觉。
维尔原本是打算睡一整天,傍晚再起来吃晚餐。不过下午他就被吵醒了。
有人在敲房间的门。维尔只好爬起来,走去开门。
外面是个年轻男子。维尔感觉挺眼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在祭典上获得优胜的年轻工匠。
“打扰了。我从卡罗琳那里听说你住在这。你愿意接受一份委托吗?”
年轻男子面容看起来并不乐观。既然是卡罗琳介绍来的,应该是冒险者的委托。于是维尔请他到房间里坐。
坐下后他们才互相介绍。年轻男子叫做格列佛。
“我听市场上的人说,你护送过一名商人,还打退了劫匪,是真的吗?”
格列佛说的应该是维尔和曼尼来新树镇的事。维尔给他说明了一番。
“那你肯定能对付劫匪。我听卡罗琳说你是一名冒险者,能够接受讨伐强盗的委托是吗?”
“讨伐?”维尔还以为是要他护送商人。
“是的。”格列佛缓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请你讨伐三天前打劫了伍德洛家马车的强盗,然后把伍德洛家的艾达小姐救出来。”
之后格列佛做了更多说明。三天前,镇上著名家具商人伍德洛的女儿艾达和她的朋友到野外游玩,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劫匪。劫匪把马车和他们身上的财物都抢劫了。事后,与艾达同行的几个朋友和车夫徒步逃回城镇,这才发现艾达不见了。
“你确定艾达是被强盗劫走了?”
“工场的人在那片区域来来回回找遍了,都没找到艾达。我也在搜寻的队伍里,我也不希望她是被强盗带走了。”
格列佛的样子十分憔悴,艾达应该是他的心上人。
没有太多犹豫,维尔同意接受这份委托。对镇民来说强盗是难以应付的灾难,对维尔来说则不是什么大问题。
之后格列佛要带维尔去见伍德洛。他说:“我愿意付出任何自己支付得起的报酬,但我毕竟只是个匠人。我们去找伍德洛老大,他能报答你的要比我多得多。”
于是维尔跟着格列佛去了工匠街。工匠街是城镇木匠集中的场所,街道两旁都是制作木头商品的工场。为了容纳运输木头的马车通过,街道造得十分宽敞。道路边随处可见刚卸下来的圆木。
维尔听格列佛简单介绍了伍德洛。伍德洛曾经是个手艺精湛的木匠,后来他建立了工场聘请了众多工匠,还建立商会把工场制作的家具销往王国各地。格列佛就是伍德洛工场的匠人。伍德洛商会在梅利比卡区甚至在整个联合王国内都颇有名气,他现在差不多是新树镇最成功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