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艾甜甜这个“黄世仁”的搅扰，牟志伟反倒没了活儿干，大半闲坐在他们这些三轮车拉脚的零担市场上无所事事。

牟志伟没有赌博的恶习，不像其它人那样就着暖阳，挤在一个墙根儿底下耍赌。

他先和同样靠蹬三轮讨生活的福生大哥了一会儿话。

福生大哥虽然就是本地人，但看样子生活的也并不好，中午和他一样没舍得吃饭，听福大哥，他有五没活儿干了，嘿！这么起来，他牟志伟还算幸阅，划了艾甜甜的车，艾甜甜一有活儿就叫他拉，而且，还没用他赔划车的钱，还照付运费，虽然，以后用不用他赔偿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既使艾甜甜不要，他挣到钱也是要还清对艾甜甜的赔偿的。

冬的清冷搜刮着人身体的能量，尽管不干活儿，中午没吃饭的牟志伟饿的肚子“咕咕”叫了，照这样下去，来了活儿也干不动了，不如买点东西充饥吧。

这样想着，牟志伟到附近的包子铺花2元钱买了4个包子，准备他吃两个，给福生大哥吃两个，他觉得福生大哥也挺可怜的，是念大学的儿子福璟得了绝症，他的妻子跟他受尽了苦，终是不堪忍受，离家出走了，如今就靠他蹬三轮拉活儿，维持儿子的住院费，福生大哥的生活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拿着包子，牟志伟走近福生大哥的三轮车，福生大哥正蜷缩在自己的三轮车上，身上盖着他的旧黄大衣，眼睛闭着，眉头蹙着，大概也是饿了吧？

牟志伟上前推了推福生大哥，“福大哥，福大哥，起来吃包子。”

福生大哥并没有回应，牟志伟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又使劲儿地摇了摇福生大哥，“福生大哥，福生大哥，你咋了？你醒醒！”手摸了福生大哥的头，滚烫。

不好，福生大哥这是晕过去了，得赶紧送医院。

牟志伟对旁边同样蹬三轮的李二拄一声：“李哥，帮我照看一下三轮车。”

完，牟志伟就蹬着福生大哥的三轮车直奔医院，经过急诊医生的检查，福生大哥是营养不良休克，“你赶快去交压金，这样，我们才好给他用药呀！”医生催促着牟志伟。

“大夫，你们就先给他治疗，我一会通知他家人来给你们交住院费。”牟志伟恳求着。

“不行的，这是医院的规定，不交压金，是不给治疗的。”一旁的护士姐为难地看着牟志伟。

“啊？人命关的，不交钱，你们就不救命？”

几个急诊的大夫跟本没理牟志伟的话，又去忙着治疗其它病人去了。

“你还是快去交压金去吧！”护士姐无耐地对牟志伟。

“我身上只有100多元钱，肯定不行吧？”

听了牟志伟的话，护士姐摇了摇头。

抢救床上的福生大哥不知啥时候醒了过来，“牟志……伟，我……没事，麻烦你给我倒一杯糖水去，……喝……了，就……没……事了。”

牟志伟疑惑地看看福生大哥，又看看护士姐，“他的有道理，你赶紧去医院门口的卖部买一袋红糖，我这里有开水，给他喝了，也许就没事了。”

听了护士姐的话，牟志伟就跑了出去，他在医院门口的卖店买了一袋红糖，又在旁边的粥饼店买了碗热粥，5个饼子，直奔医院。

牟志伟把拌了红糖的粥喂到福生大哥的嘴边，“牟志伟，你还是给我倒杯红糖水吧！”

牟志伟只好跟着护士姐到护士站拿了杯子，冲了一杯浓浓的红糖水，拿到福生大哥床前，扶着他趁热喝下。

“牟志伟，我好多了，浑身也有劲儿了。”福生大哥强装了笑。

“福生大哥，我有手机，你给家人打电话，叫他们给你送点钱，你还是住院吧！”

福生大哥摆摆手，“不用，牟志伟，谢谢你，来，麻烦你扶我下床。”

还没等牟志伟去扶，福生大哥强撑着身子已站在地上，穿上鞋。

福生大哥一直注视着牟志伟给他买的粥和饼子。

“牟志伟，谢谢你给我买的粥和饼子，等哪挣了钱，我请你吃饭，你有事就回去吧，我去看看我儿子，他就在这个医院的肿瘤科住院。”着，福生大哥拿上牟志伟给他买的粥饼，吃力地往肿瘤科走去。

不知所措的牟志伟追上福生大哥，“福大哥，我扶你吧，我和你一块儿看你儿子去。”

扶着福生大哥来到肿瘤科住院病房，护士站的护士给他俩每人发了一个医用口罩，才允许他们进了福生大哥儿子的病房。

见到儿子，福生大哥显然是强打了精神，“儿子，爸给你送饭来了。”

病床上福生大哥的儿子福璟显然是病很重的样子，头发没一根，人也萎靡不振的样子，戴着口罩。

“爸，你来了？这位是？”福璟声音低沉。

“哦，他是爸的同行，这晚餐就是他给你买的。”

福生大哥话音一落，福璟就吃力地伸出手，“谢谢你。”

牟志伟上去握住福璟的手，“不用谢，赶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儿子，来爸爸喂你。”福生大哥搬潦子坐在床边准备喂儿子吃饭。

牟志伟见福生大哥好了许多，就：“福生大哥，我出去再买一份饭，你也得吃饭呀？”

福生大哥却急了，“别别别，牟志伟，我儿子吃不了多少，他剩下的就够我吃了，再买就浪费了。”福生大哥眼里满含着感激，“牟志伟，麻烦你了，都黑了，你忙你的去吧。”

“那，我走了，福生大哥，不管咋样？你得吃饭呀？你的三轮车就在医院的停车棚呢。”

“嗯，嗯，我知道了。”

走在霓虹阑珊的大街上，牟志伟心沉沉的，看似一街的繁华，角落里多了他们这群一贫如洗的人，他们为生活苦苦挣扎的样子，会不会感动上苍，起码，救救福生大哥的儿子福璟，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他还年轻，他是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