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站起身来,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胸口。
猪头杀手这一击窝心脚,实在是势大力沉,也亏得他穿了一件防弹衣,不然估计一口气上不来,就得晕过去。
“菲利克斯。”
他捂着心窝的位置,看着眼前那个举着枪的男人,脸上笑意不减:“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们杀不了我的朋友吗?”
菲利克斯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但嘴上确实不敢流露丝毫:“站住,就在那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这枪会不会走火!”
他不敢开枪。
别人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其实自己只剩一颗子弹。
在拿到这把枪以后,仔细清点才发现除了枪里六发子弹以外,剩下的两个快速换弹器里竟然是橡胶弹。
杀人的武器,为什么要用橡胶弹?
他吗的是不是有病?
心中虽然在这么想,但他却不敢表露丝毫的怯意。
见菲利克斯不答,陈冲任由两个杀手去捡回在缠斗时扔开的弓弩、武器。
“傻哔,你这把枪是NRP9型警用9mm转轮手枪,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冲在客厅中来回走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屈指点了点菲利克斯,表情十分的欠揍。
“这把枪,来自全世界对枪械管制最强的国家,它创造了最低的误伤记录。不仅不会在使用过程中,因为贯穿造成围观群众的伤亡,更不会直接将犯罪分子击毙。”
他缩回手,点着自己的额头道:“这是一把善良之枪,但凡我穿两件衣服,你都打不死我,懂吗?”
沈怒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在里面找了一根还算直溜的过滤嘴香烟,他走到壁炉边将其点燃拿在手中,似乎根本不把手持弓弩斧子的杀手放在眼里。
大喇喇的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沈怒环视众人:“你们最大的失误,不是没料到目标的增加,而是你们忽视了一个问题——”
“那斗是老子我!”
一个声音从两个杀手的身后传来,两人刚刚转身,便是两声干净利落的轰鸣。
砰——砰——
毛毛一手拿着沈怒的柯尔特响尾蛇,一手拿着陈冲的灰熊温彻斯特。
子弹从两个杀手的眼眶射入,贯穿后脑勺后向天花板飞去。
见两个杀手毙命,他这才吹吹枪口,将武器扔回原本的主人手中。
“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大熊猫,你们两个灾舅子,对老子竟然都不稀奇,眼睛长挑挑了埋?”
他跳起来一脚,踢飞了呆滞的菲利克斯手中左轮,对着他脸上就是一耳光:“你晓不晓得你们好气人哦!真的以为老子是狗麦?”
沈怒将燃了一会儿的香烟塞到他嘴里,制止了毛毛对被打懵的菲利克斯继续施暴。
“行了行了,这个屋里最狠的都被你放倒,板都不敢板,消消气,你就是这个屋里最狠的娃儿。”
他对陈冲打了个眼色,陈冲立刻会意:“是的是的,这斗是一群哈嘛批,你莫往心里去。”
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番,陈冲转向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人:“艾琳,你没事儿吧?”
陈冲也不擦身上的血迹,乌青的嘴角看着有些滑稽,不过艾琳却觉得,他满是担忧的眼神,全部都是真诚。
艾琳心中一暖,低着头嗫嚅道:“陈,我......我好像杀人了,咱们怎么办呀?”
陈冲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安慰道:“没事儿,我们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他看见地上有一只黑色的手机,心中一动,捡起来问道:“这个手机,是不是打得通电话?”
艾琳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微微点了点头:“刚刚我......刚刚克里斯就给她打过电话,应该可以用。”
陈冲瞬间明白,这就是他们没有屏蔽信号的手机。
两人拿着手机,互相搀扶着向大厅走去。
“那你这个手只怕是接不起哒哟,都污区嘛黑了。”
毛毛拿着保罗的断手,看着保罗说道:“你看哈你的这个伤口,血硬是刹不住车,我觉得你这个手只怕要处理哈,不然一哈儿你就死球咯。”
保罗靠在墙上,齐肘而短的右臂虽然塔里克用鞋带捆扎止血过,但大动脉断了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血依然没有止住。
沈怒赞赏的看了一眼毛毛,说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熊猫也说:“我也有个办法,加上你的办法肯定行,就是有点点儿疼,只怕他遭不住。”
保罗虚弱的眨了眨眼:“不要紧,我顶得住,就是怕不起作用.....”
十指连心啊!
自己都去脱五个指头加一只手了,还有什么疼是没遭过的?
沈怒走到酒柜的位置,寻摸了一番看到了自己仅剩的一瓶Brzezina,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自己的酒揣到了兜里,取了两瓶伏特加。
熊猫将子弹退出三颗,纽开弹头放在地上,看着沈怒,示意他先来。
沈怒直接将两瓶伏特加瓶嘴一撞,粗暴的将酒打开递给熊猫,自己则按住了保罗,转头对陈冲道:“过来搭把手。”
陈冲忙把艾琳扶到椅子上,跑过去将保罗按住,“塔里克,你把他肩膀按到,别让他乱动。”
熊猫看到保罗嘴唇都白了,也不敢再拖,他警告道:“我给你讲,你莫板啊,越板我越兴奋。”
保罗莫名其妙,失血过多的他,此刻脑子已经开始迷糊,看到毛毛拿着酒瓶对着自己伤口倒酒,过了好一会儿痛觉神经才反应过来。
他脚猛的缩了起来,沈怒差点没按住。
毛毛一脚踩在他胸口,兴奋道:“给你讲了叫你莫板,莫板,艾琳,妹娃儿过来,把他脚按到起,这个老屁儿虫不老实。”
艾琳一听熊猫叫自己,忙过来帮忙,心里还有些兴奋,毕竟是活的大熊猫,还能说话。
两瓶伏特加倒完,保罗手臂上基本也干净了,熊猫随便扯了点纸巾擦了擦,又拿起三颗子弹:“最狠的来了,你们按死。”
说罢,他便将子弹中的火药,均匀的撒在暂时没了血液的伤口上。
他扔了弹壳,取下嘴里的烟屁股轻轻凑过去,只见刺啦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保罗的惨叫。
“啊呃啊呃——呃呃呃呃——咯呃——”
保罗直接昏了过去,然后又被疼醒,嘴唇颤抖着,嘶嘶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流,不过好歹是撑过来了。
沈怒检查了一下,安慰道:“焦是焦了点,但好在是不流血了,命也算保住了,老保罗,你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