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弹冲出枪口的那一瞬间,沈怒和陈冲匍匐在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便是两声恐怖至极的爆炸。
第一次爆炸,来自于被枪弹击中的煤气罐。
第二次爆炸,来自于被煤气罐爆炸引燃的满仓库面粉粉尘。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平田武之便已感觉到不对劲。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蹲了下来,以身边的吉普车作为掩护。
他灵光一闪,心中想到一个可能:那个小鬼不在仓库?
脑子里还在思考,身体的感觉却更加快速直接。
一阵剧烈的爆炸,产生的震动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更加剧烈的爆炸接踵而来。
手雷本身并不完全以爆炸伤敌,而是靠内部的无数细小钢珠杀伤敌人。
在剧烈的爆炸中,细微的钢珠被推动,就如同一颗颗细小的子弹一般弹射出去,将附近的敌人完全杀死。
沈怒将小石子固定在煤气罐上,也起到了类似的效果。
无数个小石子从腐朽的门窗中激射而出,打在士兵身上,造成一片哀嚎,打在汽车身上,造成一片凹痕。
最惨的是第一小队,投掷的催泪弹刚砸破玻璃,就被满屋子粉尘爆炸产生的气浪送了回来。
催泪弹在半空被激发,原路返回砸到投掷者的身上,开始释放催泪物质。
砖砌的仓库被爆炸彻底摧毁,迅速膨胀的气体将砖墙挤塌,又将来不及掉在地上的砖块,大力抛向离得近的士兵们。
周遭包围圈仓库的士兵,几乎无一幸免,只觉得两声巨响后,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闷砖。
有很多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几块板砖拍倒在地,死伤一片。
在仓库屋顶盘旋的直升机逃过了一劫,毕竟仓库顶棚,用的是耐腐蚀塑料。
在爆炸的气浪中,反而只是被冲的飞了起来,随后慢悠悠落下。
直升机驾驶员惊魂未定,连忙操作飞机,准备拉升高度寻找敌人。
然而陈冲却不给它这个机会。
爆炸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瞄了一眼直升机的位置,抱着AK47凭着感觉进行扫射。
“砰砰砰砰砰——”
飞机被气浪冲的东倒西歪,正在勉力纠正侧倾直升机的驾驶员,就被一梭子子弹从斜面打中了。
很多武装直升机在底部具有防弹功能,还会装载防弹玻璃,更是强调执行任务必须保证安全高度。
可惜他遇到了持有绿色品质武器的陈冲,感知属性加持下,他几乎大部分子弹,都击中了驾驶舱侧面的玻璃。
无数附加爆裂】属性的子弹倾泻而出,终于在60发子弹打光之前,将驾驶员生生击毙在飞机中。
看着击杀+1的信息,陈冲心里毫无波动,他将弹夹递给千草贵子,大声喊道:“装弹!”
千草贵子甩了甩脑子,脸上煞白。
她抓起一把子弹,机械的按照陈冲教给她的办法,抖着手往四联排弹夹中塞着子弹。
此时,离爆炸声响起刚刚过去不到十秒。
他操起步枪半蹲瞄准,不断地扣动扳机、退出弹壳,每一次射击,都将一个敌人击毙。
“轰隆隆——”
雷声骤起,天上的乌云中电光闪动,一股湿气自上而下倒灌。
雨终于来了!
沈怒拉了拉鼻子上的湿布,背着霰弹枪,一手乌兹冲锋枪,一手勃朗宁M1935,在隆隆雷声和骤雨中进场。
“敌袭!敌袭!准备战斗!”
平田武之靠着吉普车掩护,逃过了爆炸的伤害,虽然吉普车靠着仓库的一侧尽是坑坑洼洼,但他却逃过一劫。
他除了离爆炸太近,现在有些双耳蜂鸣、大脑嗡嗡作响以外,并未完全失去战斗力。
比起米田三尉,他的情况十分幸运,此时的米田三尉脸上凹进去一寸,一个石子正镶嵌在他原来鼻梁的位置,死的不能再死。
平田武之拔出枪,正准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组织战斗,突然感到背后一疼。
他疑惑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几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是什么时候攻击的我?
是什么杀死了我?
“砰!”
“砰!”
零零散散的枪声中,沈怒闲庭信步,踏着泥泞继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对于倒地者,他往往用勃朗宁M1935抵着脑袋给他一枪,丝毫不会浪费任何一颗子弹。
“啊,妈妈——”
一个士兵由于离墙壁太近,被爆炸震塌的砖石将下半身埋在了下面。
他痛苦的哀嚎着,手无力的刨着压在身上的杂物,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啪!”
一双脚停在他身后,随后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他后脑。
他停止了哭喊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突然,冰冷的东西离开了后脑,脚步声走远了。
“感谢神,我活下来——”
“砰!”
他的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
千草贵子按下最后一颗子弹,喊道:“我装好了!”
陈冲将步枪递给她,接过弹夹装到AK47上,他笑眯眯的对千草贵子道:“你自己小心哦,我去把坏人全都杀掉!”
随后他转身踏进了那个鲜血与哀嚎交织的场所,嘴角带着笑容,嘴里哼着“踩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把大AK......”
中川典子看着战场上的那两个家伙,突然打了个冷战,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并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也不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别人杀人。
毕竟大木立道,就是在她与七原秋也和国信庆时的围殴下被击杀的。
但是她没有见过,如此冷酷而惨烈的场面。
一个一言不发,像老农夫割稻子一样,默默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一个笑容灿烂,经常用温柔阳光的表情和语气,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内容。
这两个家伙,是魔鬼吗?
千草贵子很快装好了莫辛甘纳的五颗子弹,看着手中的步枪,心底一股难以压制的冲动,不断地驱使着她。
深呼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她将武士刀插在腰间,毅然跨入了战场。
砰砰的枪响,夹杂着不时的哀求,以及痛苦而绝望的嚎叫。
幸存士兵零零散散的还击,在雨幕中显得那样无力,枪口的火光,反而更快将三个搜寻者吸引了过来。
满地地横陈尸体,被子弹撕裂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液,复又被雨水冲刷,不一会儿便被洗的干干净净。
天雷滚滚,暴雨倾盆,只有电光闪烁的一瞬间,才能瞥见地上的血腥和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