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村里的老人有意隐瞒村里的秘密,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多数都不知道所谓的秘密是什么,只有少数听闻过只言片语。
过去,在姜宇泓还没出生那些年,海角村也曾花大价钱请过不少天师,可惜遇到的都是些招摇撞骗的花架子,问题没解决,反倒被骗了一大笔钱,自此以后海角村就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天师。
这也是陈村长没反对姜宇泓请天师的原因,既然都是骗子,何须害怕海角村的秘密被揭露,随姜宇泓去折腾,感谢姜宇泓的好意,还能继续留住姜宇泓为海角村服务,何乐不为呢。
姜宇泓的话,像一颗炸弹,落地“嘭”的一声炸裂开,让海角村知情的所有人都无法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他们害怕,害怕4月24日那天死的会是自己。
怕着怕着,人心就越来越残忍狰狞。
怕着怕着,人心就越加扭曲丑陋。
“嗯……我就说嘛,时间没到,怎么会满身阴气,原来是染着人命债啊!”宿白半身倚靠着商务车,半身倚靠着华灼,眯眯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几位老家伙,打完哈欠似笑非笑道。
那几位老家伙的面相太简单了,简直一目了然,薄凉自私,老无所依且不得好死。
薄凉自私指的是人心,老无所依指的是子嗣,不得好死指的是报应。
宿白的话简单,却非常精准的说出几位老人的现状及结局。
“你胡说什么!?”圆滚滚的村长老指着宿白怒目而视。
“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所作所为无异于火上浇油,海角村的劫难怕是过不去了。”说着,宿白看了一眼散发着阴气的祠堂,及时不开阴阳眼她也看的很清楚,以祠堂某点为中心散发的阴气,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递增。
祠堂本是供奉先祖灵位的地方,是晚辈寻求长辈庇护的地方,然而海角村的祠堂,却是笼罩海角村十几年噩梦的源头。
“白天师的意思是……”姜宇泓逐渐面露震惊,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宿白微微一笑,没有言明。
“满身孽债,循环几代,龌龊事儿肯定没少做。”张芷钥学艺不精,看的模模糊糊,但也大致能看出那几位老家伙的命格。
“秦挚看出什么来没?”宿白迈着步,笑意盈盈的逼退那些虚张声势的村民,走到祠堂门口,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气为黑色,十恶不赦,一身业障。”秦挚看了宿白一眼,随后看向陈村长等人,缓而清晰道。
对于秦挚的答案,宿白没说对,也没说错。
秦挚所说是照搬书本的标准答案,缺少实践经验积累,这怪不得秦挚,所以宿白也就没吐槽批评他。
宿白和其他人嘀嘀咕咕说着,时不时再观察一番陈村长等人,一点都不避讳,这种明目张胆、若无其事的行为,每分每秒都在戳着陈村长等人敏感的神经,心里盘旋的恐惧和害怕,正在一圈圈扩散扩大。
这些人不是招摇撞骗的蓝道,这点陈村长等人已然看透,在宿白一语中的后,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宿白行事风格太任性,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五雷符砸到他们身上。
“姜先生,陈朗与海角村的关系不好吗?”钟轶抱臂,站在姜宇泓身旁低声问。
陈朗的面相很简单,少年孤苦,无父无母,本有一血亲,但却也断了,断痕还很新,表示陈朗近期内有亲人离世。
结合陈朗毫不犹豫站在姜宇泓这边的举动,钟轶推测,陈朗可能在海角村遭遇了某种不公平的对待,甚至是欺凌。
“我那位一年前惨死的好友就是陈朗的哥哥,两个人自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陈亭死后,陈朗一直在偷偷打探海角村的秘密,被陈村长抓起来打过两次。”说起好友的事,姜宇泓既心痛又气愤,但更多的却是心疼陈朗。
好友原本决定升为姜宇泓的副手后,就带陈朗离开海角村,给陈朗创造更好更优越的学习环境,只可惜,好友的人生规划刚刚完成,就无故惨死了。
姜宇泓叹着气,继续说道:“村里的年轻人还好一些,老一辈的人对陈朗很排斥,陈朗是个好孩子,我准备厉害海角村时带他一起走,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他一生有一劫,你是他的贵人。”宿白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着各种图案,抽空插插话、聊聊天。
姜宇泓愣了愣,仔细思量了一番宿白的话,陈朗的劫十有八九可能还没到。
警察来的比宿白预料的要晚一些,呼呼啦啦来了好几辆警车,其中有两辆还是安平市的车牌,可见说出秦氏继承人的名头有多管用,县里的警察不放心,特地从市里派来好几位警察办理此案。
警察一到,陈村长率领的一干人等立即戏精上身,年老的唰唰倒地,四五十岁的又是骂又是哭,还有几位年迈的老太太,冲上去抱住警察的腿,一边差点哭断气,一边喊着为民做主。
对此……
华灼置身事外的放空望天儿。
秦挚面容震惊的惊呆了,甚至有点惊恐了。
钟轶倒是很淡定,对这种现象有种司空见惯的感觉。
张芷钥一直在咋舌,深深感叹着这些人的心之齐,演技之夸张。
宿白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果断录起小视频,接连上传到工作室官微下。
陈村长刚好认识被老太太抱住大腿的警察,是位小年轻,去年刚进的县警察局,所以陈村长眼珠子一转,眼光闪了一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向小年轻走了过去。
小年轻确实是县警察局里的新人,处理案件经验不足,更无法游刃应对这些动不动就一哭二闹的村民,冷不丁的被抱大腿,他完全懵了,特无助的看向身旁的同事。
同事们纷纷移开视线望天儿,纷纷无声的表示,爱莫能助、自求多福吧。
小年轻都要哭了,这是市里派下来的警官颇有气势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且自带凶相,一言不发的冷冷扫视众人,以无声胜有声的气魄,愣是制止了一种老家伙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