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少年厉鬼连连点头,见宿白的脸色好了些,他才敢稍微放松一点。“只是他们太厉害了,我偷看过一次,差点被吞噬了。”
就那一次,差点把他的小胆儿吓破,十年怕井绳的阴影一直盘旋在他的小心脏里,害的他足足有好几个月没心情去捉弄海角村的人。
“说说你当时都看到了什么。”宿白蹲下来,指尖凝聚一点灵力,轻轻触碰一下少年厉鬼的眉心。
一点纯净的灵力进入魂体,少年厉鬼愣了愣,然后就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平时有些混沌迷糊的脑袋突然清明灵光了好多,连阴森黑暗的阴气都消淡了许多。
少年厉鬼虽是厉鬼,却是一只奇怪的厉鬼,没做过坏事,不曾身染罪孽业障,却拥有一身即将化煞的阴气。
鬼属阴,有阴气属正常,但若是化煞,不止会令鬼魂的理性,还会直接影响到转世投胎。
这只少年厉鬼身份可疑,宿白只化掉他一部分的阴气,能保证他的脑袋清楚一点,对过去记忆的叙述也会清晰一些。
“就是看到两只特别吓人的凶煞厉鬼,将整座海角村包裹在阴煞之气里,前半夜使劲儿折腾恐吓,后半夜就会抽签选择杀谁……不过那是我十年前见过的现象,这几年我觉得厉鬼数量好像增加了……”少年厉鬼尽可能的回忆,尽可能清晰表达。
不过他真的太害怕了,尤其是他亲眼目睹海角村先祖魂魄被凶煞厉鬼吞噬后,直接收敛阴气,缩瑟在灵位里,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颗芝麻,免得被凶煞厉鬼发现,被吞噬。
“增加了多少?”宿白问。
“不知道,我不敢出去,都是凶煞厉鬼,太吓人了。”少年厉鬼抱头摇晃着,再次缩成了团。
“你是鬼,怕什么鬼啊!”宿白深觉做厉鬼做的这么窝囊,也是厉害。
“就是鬼才怕啊!人死了还能变成鬼,鬼死了,就真的啥都没了!”少年厉鬼仰起头,梗着脖子,模样特别坚定。
“……”这么有力的解释,宿白还真有点无言以对。
“秘密。”华灼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宿白的肩膀,提醒她别忘记关键词。
“哦!对啊,我都忘了。”宿白一敲脑袋,都怪这只胆小如鼠的厉鬼,害的她忘了最重要的事。“你在海角村的时间不短了,知不知道海角村有什么秘密?”
“秘密?”少年厉鬼困惑的皱皱眉。“陈老头杀人算不算秘密?”
“杀人!?”小年轻警察震惊的无意识抬高了声调。
“是啊,好像是去年的事了,陈老头每天都来祠堂祈求先祖庇佑,嘀嘀咕咕的说他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什么的。”少年厉鬼看一眼小年轻警察特认真的点头。
其实他也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主要是陈村长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祠堂刷存在感,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他有没有说,被杀的人叫什么?”宿白垂下眼睑,眸光流转,摸摸下巴问。
“好像也姓陈,叫婷婷什么的……”
“陈亭。”宿白眉头一皱,同时也印证了一些推测。
“对对,就是陈亭。”少年厉鬼眸光一亮,确定道。
看来陈亭并非因海角村的秘密而死,而是被陈村长所害,但目前没有证据,警方那边就不可能立案逮捕陈村长。
既然去年4月24日那天陈村长能搞出幺蛾子来,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故技重施。
从剑走偏锋的角度讲,宿白是希望陈村长再故技重施的,这样她才能掌握证据,甚至抓住现行也是有可能,倒是陈村长就算想不认罪都不行,即便陈亭一案依旧找不到证据,也算是将陈村长绳之以法。
现在的问题是,宿白怀疑陈村长并非一人作案,而是有人协助,甚至有可能是陈村长下的命令,实际操作是有其他人来执行的,如果真是这样,证据真的很难找,抓现行很有必要。
“进去。”宿白拽出一张寄身符,拍在地上,扫一眼少年厉鬼命令道。
少年厉鬼有点不想进去,那么小一张纸,能有多大点空间啊,肯定很挤。
可……少年厉鬼偷瞄一眼宿白,他不敢说不啊!天师不仅厉害,天师身边还跟着大魔王,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犹豫半秒,少年厉鬼哭唧唧、犹豫豫的化作一团深灰色的气,涌入寄身符内。
进去后,少年厉鬼哭唧唧的声音立马烟消云散,他发现寄身符里不仅宽敞,而且还暖洋洋的,充满令他无比清醒的灵气。
有了收获,一行三人离开了祠堂,至于那被五雷符震碎的锁,宿白完全没理会,小年轻警察也忘了个彻底。
另一边,秦挚等人一路顺利抵达海角村墓地,这座墓地是陈家村更名为海角村后开辟的,已有将近二十年的历史,每逢清明、忌日、年节,海角村的人都会到这里来祭奠逝去的亲人。
即便是夜晚,也能看出这片墓地是有精心打理的,没有杂草丛生,每座坟墓周围都是干干净净的,会按照每位逝者的喜好,在逝者坟墓前种上喜欢的花卉植物等。
墓地的面积很宽阔,但架不住时间久远、逝者众多,所以排列有些紧凑。
“这就是陈亭的墓。”
在墓地的脚落,极不起眼的位置,姜宇泓带着秦挚他们来到陈亭的坟墓前,墓碑上有陈亭的照片,那是一位很帅气英俊的青年,脸上的笑容很阳光,眼睛很明亮。
在姜宇泓的记忆力,陈亭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当陈亭迈起脚步,向未来靠近时,却死的那么悲惨。
“陈亭虽然姓陈,但在村里没什么亲人。”姜宇泓蹲下来,清理着墓周围的杂草。“活着时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死了才能看出人性如何,多讽刺啊,海角村靠着我和陈亭发展至今,如今海角村却害死了陈亭,视我如豺狼。”
陈亭活着时,海角村的老家伙们满口称赞,好像陈亭是亲孙子似的。
可等陈亭死了,那些老家伙却迫不及待的想分了陈亭的财产,若不是他从中干涉,能留给陈朗的恐怕连根毛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