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的“万劫不复”说的太清晰,被路过去洗手间的薛振华听的一清二楚,他不懂华灼为什么会这样说,却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薛嫣红。
薛振华冲到华灼和秦挚面前,急切的比划着手语,询问是不是薛嫣红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是,华灼在持续发呆,秦挚完全不懂手语。
“这……”秦挚尴尬的捅了捅华灼。
被捅的华灼一脸茫然的看向秦挚,一副“为何要打扰我神游”的模样。
在这一刻,秦挚突然发现,没有宿白在,似乎很难和华灼建立正常的沟通。
“薛大叔,您别急,我再帮您问问。”秦挚一边安抚薛振华,一边拽了拽华灼问:“万劫不复什么意思?急需详细解释。”
华灼停顿了好久,良久后,幽幽道:“吞噬魂魄,难入**回。”
闻言,秦挚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是等到了,不枉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这样一解释,秦挚倒也能明白一二,只是明白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薛振华说了,薛振华的委托目的是拯救薛嫣红,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拯救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薛大叔,我和你说过,厉鬼最容易失了理性,现在薛嫣红已经没了理性,想救她,很难。”宿白穿着随意的运动服,顶着滚成鸡窝头的脑袋走进套间客厅,一副睡不够的慵懒模样。
薛振华抬手想说些什么,却在手刚刚抬起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心只求宿白能救救薛嫣红。
他当年没能帮到薛嫣红,如今他一点要为薛嫣红做些什么。
薛振华一跪,秦挚立马弹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扶着薛振华的手臂让他赶快起来,然而薛振华却纹丝不动,历尽沧桑的眼睛充满哀求的、定定的看着宿白。
宿白也吓了一跳,她才二十岁,哪里担的起老人家的一跪。
“薛大叔,我答应了你,就会尽力而为。”宿白走到薛振华面前,弯腰扶起了这位无怨无悔为他人奔走的长者。“能不能救她,这事不在你我,而在于薛嫣红自身。”
薛振华被扶着坐下,得了宿白的保证依旧无法安心,红着眼眶急忙问“万劫不复”究竟是什么意思。
宿白叹声气,无奈的看一眼华灼,她一直觉得她非常不在乎他人的感受,看来和华灼相比,她着实逊色不少啊!
“厉鬼吞噬魂魄会染上业障,会削减功德,若是吞噬厉鬼,则会堕入地狱遭受惩罚,更甚者永不超生。”宿白有些不忍心再看着薛振华,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令薛振华斑白的头发增添几分银色。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无论吞噬魂魄或厉鬼,都等于剥夺摧毁他人投胎的机会,凡是这种厉鬼,都要进十八层地狱走一遭。
罪行严重的,将永远在地狱里徘徊,受无尽折磨。
听完宿白的话,薛振华愣了许久,最后他用力撸了一把脸,再次抬起头时,脸上仿佛多了几道皱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不过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薛振华说,只要能救薛嫣红,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宿白摇了摇头道:“不需要您付出什么,只要您能阻止她就好。”
超度一个吞噬过厉鬼的厉鬼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宿白不认识得道高僧,超度这活儿只能她自己来。
“她要行动了。”华灼冷不丁的开口。
“是啊,吞噬了两只厉鬼,伤应该恢复了。”所以他们也该行动了。“秦挚,去找车,我们要连夜去石家村了。”
“好!”秦挚立即动身。
虽然天色已晚,不好找车,但架不住他是富四代啊,有钱,没车都能变出车来。
不过到底是小县城,找不到什么好车,秦挚跑了一圈儿,最后租了一辆酒店的面包车,一路飙车狂奔。
他们需要在凌晨十二点前抵达石家村,因为薛嫣红恐怕会在阴气最盛的时候,一举并夺石家三人的性命。
村道没有路灯,道窄车不好开,再加上宿白一直催,秦挚有好几次差点把车开到沟里。
抵达石家村时,正好踩着零点的尾巴。
深夜零点的石家村比平时更加寂静几分,整座村庄仿佛被笼罩在朦胧的灰暗里,一阵阵阴风穿过石家村时,家养的狗会叫上几声。
相比狗叫声,村西石磊家的惨叫声要更加突兀刺耳。
不管是狗叫声,还是惨叫声,似乎都被灰暗淹没了,没有惊醒任何人。
秦挚听到惨叫声,吓的一哆嗦,宿白踹了他的椅背一脚,秦挚急忙转动方向盘,向石磊家快速靠近。
十几分钟前,王梅正在被石良使唤着洗脚,水端来时,王梅垂着头,麻木的听着石良的训斥。
放下洗脚盆,石良很嫌弃的踹了王梅一脚,王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急忙爬回来给石良脱袜子洗脚。
石良是汗脚,味道很重,每次给石良洗脚,王梅都觉得是种折磨,但此刻,她却在笑……
低头颔首,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手握着石良的脚踝,猛的用力,将石良的两只脚狠狠插/进滚烫的热水里。
“啊!”石良疼的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想把脚从热水里拿出来,但却被王梅死死按着,半分难动。
“小磊!小磊!”石磊良痛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嘶喊着石磊,一边疯狂殴打王梅。
而王梅却如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凭石良的拳头一下下落在她的身上、脑袋上,一心一意的死抓着石良的脚踝不放手,指甲嵌入石良的皮肉里,渗出的丝丝血迹,令王梅兴奋的浑身颤抖。
石磊拖拉着拖鞋慢悠悠的走过来,一手抓着汗衫里黝黑的皮肤,一手打着哈欠,特不耐烦的走到王梅身边,伸手就想把王梅拽走。
就在石磊即将触碰到王梅时,王梅突然咔嚓一声仰起头,扩大更加诡异的嘴角,用只有眼白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石磊。
对上王梅的眼睛,石磊头皮一麻,浑身都僵住了,恐惧由内心爆发,瞬间扩散至全身。
他觉得王梅很不对劲,迫不及待的像远离这个女人,偏偏双腿却不听使唤。